藍傾丘落香和花若隱迴到城中時天色尚早,便沒有驚動其他幾人便各自迴了房休息。


    次日一早,落香還未起來便被彌藍吵醒,她一向是不貪睡的,可今日卻是感覺身體疲累之極,懶懶的不願意動彈,奈何彌藍太過吵鬧,落香緩緩坐起身,微微蹙了眉,不悅的看著彌藍,直到彌藍怯怯的退迴到門外,落香才癱軟在床榻上。


    門外,難得早起一次的花若隱看著獨自一人出來的彌藍,不解的問道:“怎麽,你師姐還未起來麽?”


    彌藍點點頭,委屈的說道:“是啊,我剛進去還未說兩句話,便被她的冷眼瞪出來了。師兄,你是沒有見到師姐那難看的臉色,簡直,簡直比你被吵醒後的臉色還要難看,我,我是不敢再去喊她了。”


    花若隱輕笑一聲,難得那丫頭也有睡懶覺的時候,算了,便由她去吧。


    打發了彌藍,花若隱便向著主屋走去,主屋的正堂中,藍傾丘正端著一杯清茶,靜靜的坐在那裏,他身邊的,正是這宅院的主人,他伏在一邊,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麽,見到花若隱進來,那老者對他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花若隱也沒有在意,一撩衣袍坐到一邊,輕搖著折扇笑著對藍傾丘道:“香香那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到現在都還未起來,真是奇怪。”


    藍傾丘輕笑一聲,望著那庭院中的老者,淡淡道:“許是累著了。”


    花若隱點點頭,“不過,待會他們過來了,要不要詢問一下那三隻惡鬼的事情?”


    “你若是想問,便問吧。”藍傾丘蹙了蹙眉,不過,他倒是不認為若隱會問的出來。


    花若隱點點頭。“經過我們昨夜裏這麽一鬧,那些妖魔與惡鬼定然會產生嫌隙,到時候料理起來他們,便就容易的多了。”


    藍傾丘點點頭。輕品了一口清茶,沉靜靜的望著那老者。這老者倒是有些奇怪,從一大早便在這院中忙活起來,倒也沒有看出他在忙些什麽。


    兩人靜靜的坐著,一時間無語了,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嬉笑聲,藍傾丘放下了茶盞向門外看去,隻見逝初和白羽殤彌藍玲瓏四人走了過來。


    見到藍傾丘和花若隱,四人收斂了笑臉。向藍傾丘行過禮後便坐到了一邊,藍傾丘不著痕跡的掃了眼玲瓏,隻見她正襟危坐,似是有些緊張一般,卻在佯裝輕鬆的與彌藍小聲的說著話。


    藍傾丘勾了勾嘴角。看來,彌藍與玲瓏的關係已經恢複如初了,隻是不知,玲瓏這委曲求全喚來的關係,是不是純粹的。


    逝初見藍傾丘和花若隱麵色不悅,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了眼白羽殤,小聲對藍傾丘道:“師兄。發生什麽事了?”


    花若隱看了眼藍傾丘,似是有些懊惱的說道:“唉,都怪我一時大意,讓昨日擒住的那三隻惡鬼逃了去。”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四人皆是一怔。玲瓏微微垂了頭,不敢看幾人的目光。白羽殤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忽然釋然一笑,不置可否。逝初一怔,看了眼白羽殤。有些好笑的說道:“咦,師兄竟然也有失手的時候哦”


    花若隱點點頭,連聲歎息,道:“年年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彌藍不明所以,“師兄什麽時候捉住的惡鬼,我怎麽沒有見到啊。”


    “是啊,說起來,我也很是奇怪啊。”花若隱起身,在房中來迴的步,“那三隻惡鬼我明明用了禁法將他們關了起來,你們是不可能發現他們的啊。”


    “呃,會不會是他們自己從裏麵逃走了?”逝初呆呆的說道。


    花若隱白了他一眼,嗤笑一聲,道:“逝初,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麽?”


    “呃,沒有沒有。師兄的能力,向來是讓我們放心的。”逝初一怔,訕笑著說道。


    花若隱哼了一聲,走迴到座位上坐下。


    白羽殤沉吟一聲,緩緩說道:“那依著若隱的意思,我們放走他們是行不通的,因為我們根本就看不見他們,他們又更不可能從裏麵逃出來,嘖,這倒是讓我好奇了,他們究竟是如何逃出來的。”


    花若隱歎息一聲,“唉,誰說不是呢。”


    他掃了眼眾人,隻見彌藍迷瞪著一雙大眼,似是神遊一般,玲瓏僵直著身子靜靜的坐在一邊,不言不語。逝初和白羽殤則是在苦苦思索著,那三隻惡鬼究竟是如何逃走的。


    花若隱看了眼藍傾丘,道:“師叔以為,這事是怎麽迴事?”


    藍傾丘搖了搖頭,淡淡道:“你們既然都想不出,那我自然也是想不出的。逝初時辰不早了,彌藍,去將你師姐喊來。”


    “啊~”彌藍苦著臉,小聲道:“可是,師姐的臉色真的很嚇人啊,我怕這次她會將我一掌打出來。”


    逝初偷笑,道:“打出來便打出來嘛,又沒什麽,快去喊師姐。”


    彌藍大眼中眼珠轉了轉,忽然笑著道:“師叔,若是讓逝初和我一起去,我便去,否則,否則,我也不去。”


    藍傾丘隨意的點了點頭,道:“去吧。”


    逝初不敢不聽藍傾丘的話,瞪了眼彌藍,隻好跟著彌藍去了落香處。


    兩人邊走邊鬥嘴,不多時便到了落香房外,彌藍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對一直喋喋不休的逝初道:“噓,小聲一點,不知道師姐醒了沒有,諾,你進去,我可不想再讓師姐用冷眼看著我了,你不知道有多讓人心裏發毛。”


    逝初哼了一聲,“你害怕我就不害怕了嗎?真是的。”


    “哎,可是你是師兄啊,快去快去。”彌藍拉了他便往裏麵推。


    逝初被她那一句師兄說的心花怒放,也不辯駁了,得意的向著房內走去,彌藍小心翼翼的趴在門邊往裏麵偷偷望著。


    逝初走到床榻前,小聲的嘀咕道:“也不知道師姐醒沒醒,其實,我也有點發毛呢。”


    他小心的往床榻上看去,隻見落香仍是彌藍走時癱軟在榻上的樣子,麵色晦暗,沒有一絲光彩。


    逝初皺了皺眉,兩步走到落香榻前,喚道:“師姐,師姐,醒一醒。”


    他輕輕伸出手去拉了拉落香,卻見落香仍是緊閉著雙眸,動也不動的躺在榻上。


    逝初不敢怠慢,連忙走到房外,對彌藍道:“快去,快去將師叔喊來,師姐好像出事了。”


    “啊,師姐怎麽了?”彌藍一驚,說著便要朝房裏走去。


    逝初攔下了彌藍,急聲道:“你看什麽看,快去找師叔過來啊。”


    彌藍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跑到正堂,大聲道:“師叔,師姐出事了!”


    “什麽?香香怎麽了?”花若隱一驚,忽的起身看著門口喘氣的彌藍道。


    “不知道,逝初說的。”


    花若隱皺了皺眉,迴頭朝著藍傾丘望去,可那上首的位置卻早已經空了,他一怔,連忙向著落香的房間走去。


    藍傾丘在彌藍剛說完便來到了落香的房間,逝初正焦急的等在外室沒有發現他。藍傾丘輕輕走到落香榻前,看著床榻之上,那少女頭發散亂著,正微微皺了眉,雙眸緊閉著,麵色晦暗不明。


    藍傾丘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氣,大手撫上落香的額頭,隻感覺到手下那光潔的額頭忽冷忽熱,大手搭上那纖細的手腕,藍傾丘皺了皺眉,她脈搏卻是細微的幾不可查,和她身上的體溫一樣,時斷時續。


    他收迴了手,將落香輕輕的放好,大手鬆了又緊,輕輕走到一邊,雙手背負在身後,等著花若隱幾人進來。


    不多時,花若隱和白羽殤幾人便進來了,逝初一看到他們便連忙跑上前拉著花若隱向裏麵走去,“師兄快,師姐出事了。”


    花若隱別逝初拉倒房中,逝初一抬頭便看到了那站在窗前的身影,驚了一驚,道:“師叔,你,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藍傾丘轉過身,看了眼逝初,對花若隱道:“落香,被那惡鬼勾去了三魂。”


    “什麽?!”


    花若隱和逝初幾人聞言皆是一驚,花若隱不敢置信的看著床榻上的落香,“香香她,被勾去了三魂?”


    藍傾丘點點頭,“不錯。”


    “可,可是,師姐怎麽會被惡鬼勾去了三魂啊,我們又沒有出去過,更沒有惡鬼過來。”逝初不解的問道。


    藍傾丘看了眼白羽殤,白羽殤會意,對彌藍和玲瓏道:“我們暫且先迴去吧,讓仙長和若隱為落香療傷。”


    彌藍點點頭,有些不情願的離開,白羽殤看了看緊張不已的玲瓏,淡淡道:“玲瓏,先迴去吧。”


    玲瓏似是嚇了一跳,連忙轉了身跟著彌藍向自己的房內走去,卻仍是一步三迴頭的看著房內的落香。


    看到他們仨人離開,藍傾丘淡淡道:“屍腐之氣一驚浸入了她體內,若是不盡快將屍腐之氣逼出來,落香,怕是會有危險。”


    花若隱急聲道:“那還等什麽,快將屍腐之氣逼出來啊。”


    藍傾丘卻是搖了搖頭,沉聲道:“那惡鬼不除,落香體內的屍腐之氣是無法逼出來的。”


    他話音一落,花若隱便要衝出去找那惡鬼,藍傾丘淡淡道:“你若是想落香早一點死去,便盡管去找那惡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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