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意怔怔的看著那很快便被大雪掩蓋的二人,輕歎一聲,寒風將他唿出的熱氣吹散,對身後的侍衛招了招手,吩咐將他們帶下去厚葬。他轉過身去,卻見早已沒有了藍傾丘幾人的身影,榮意一怔,抬腳便向幾人暫住的客棧走去。


    那侍衛見榮意匆匆離開,有些不情願的走到榮煜和榮連身邊,看著已經死透了的榮煜,他狠狠一腳踹上去,這時,忽的從遠處傳來一陣鳳鳴,那侍衛一驚,以為是榮煜沒有死,連忙閃開躲到一邊。


    他抬眸悄悄望去,隻見遠遠地飛來一隻紅色的鳳凰,那鳳凰之上,站立著兩個男子,一個白衣白發,麵容俊美,另一個則帶著銀色的麵罩遮著麵容。那帶著麵罩的黑衣男子輕輕伸出手,便見榮連懷中的榮煜忽的騰空而起,向著那二人飛去。


    侍衛震驚的長大了嘴,看著榮煜的屍身被那黑衣男子收了去,二人也不做停留,當即便馭著鳳凰向著遠處飛去。那侍衛嚇得癱軟在地,安陽王,安陽王的屍身被人搶走了!這要如何是好,三殿下吩咐自己要將他們二人厚葬的,眼下要如何是好!他越想越害怕,連忙爬起來朝榮意追去。


    虛空之中,已經飛遠了的柏鳳不解的對身邊的男子問道:“主上不遠萬裏趕來,便是為了將榮煜的屍身收走麽?”


    身邊的黑衣男子點點頭,輕聲道:“不錯。”


    柏鳳更加疑惑了,“若隻是這樣,主上又何須親自前來,柏鳳一人便可以將他收了。況且,榮煜已經死了,他的屍身不如毀了,主上留他做什麽?”


    那男子搖了搖頭,“榮煜雖然壞了我的大事,但他的屍身卻還有用。至於什麽用,日後你便知道原因了。”


    “那,那侍衛,主上為何不殺了他?”


    “殺他?殺了他。誰還去為我們報信呢?”


    柏鳳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二人乘著鳳凰快速向著虛空深處行進。


    再說那藍傾丘幾人一路飛迴客棧,留在客棧裏的彌藍和白羽殤二人連忙走了過來,藍傾丘向白羽殤問道:“可有什麽異樣麽?”


    白羽殤搖了搖頭,“自仙長走後,她便一直安靜的坐在房中看書,並未有什麽異樣。”


    “可看仔細了?你們中途有沒有離開?”花若隱不放心的說道。


    “不曾離開。她確實一直待在房中,並未離開一步。”白羽殤道。


    藍傾丘點了點頭,對幾人道:“去收拾一番。我們這便啟程去北方雪族。”


    幾人點點頭,各自迴了房間。


    彌藍還在為方才他們出去而沒有帶上她而苦惱,纏著落香一個勁兒的訴苦,“師姐,你們出去為什麽不帶上我。讓我留下來陪玲瓏做什麽,都要悶死我了,她還一直在那裏看書看書的。”


    落香幾人並未將玲瓏的事情告訴彌藍,見她在這裏大吐苦水,落香好笑的說道:“你自己平素裏不愛看書倒也算了,讓你好好和玲瓏相處,你怎麽這麽說她?”


    彌藍苦著臉道:“可是。你們都帶著逝初去了,為什麽不帶著我。”


    “不是羽殤也沒有去麽?好了,快迴去收拾東西,喊著玲瓏,我們要走了。”落香轉過身去,將自己的東西收了。對身後的彌藍說道。


    彌藍嘟囔一聲,不情不願的迴了自己房中。


    幾人收拾好了東西,便要離開,這時,卻見榮意匆匆趕來。看到幾人這便要走,榮意一怔,有些著急的說道:“仙長,仙長這便要走麽?”


    藍傾丘點點頭,從乾坤袖中取出一個錦囊交給榮意,道:“榮意,這天下雖已亂,但你要本著初心不變,做一個仁君。這錦囊你收好,若是日後遇到什麽緊急的事情,便可打開。”


    榮意聽他這麽說,本來還有許多話,卻是再也無法開口了,隻得對著幾人深深一拜,“多謝仙長,榮意記下了。”


    藍傾丘點點頭,微微一笑,便帶著幾人升到空中,向著北方雪族飛去。


    榮意起了身,匆匆走到窗子便,看著已經漸漸遠去的幾人,心中升起一股悵然,此去經年,後會無期。


    幾人離開了大秦一路向著北方雪族飛去,逝初看著已經越來越遠的大秦,喃喃道:“終於離開大秦了。”


    落香輕笑一聲,“是啊,終於要離開大秦了。”說起來,大秦卻是比大唐還要混亂些。


    藍傾丘淡淡道:“北方雪族距離大秦約莫要三日路程,哪裏乃是北方苦寒之地,一切都要小心,況且,那北方雪族,乃是一個神秘的種族,有傳言說,那是從盤古神開天辟地時便留傳下來的神族。”


    “可,若真是盤古神時遺留下來的神族,那林音為何會如此不堪一擊?”花若隱疑惑的說道:“明顯是傳言,並不可信。”


    藍傾丘點點頭,“徐是吧,一切小心行事。”


    行了約有兩日,大雪一直未曾停歇,藍傾丘看著看前方,隻見前方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見任何事物,他皺了皺眉,眼前出現一個小小的破廟,藍傾丘對幾人道:“一連行了兩日,想必大家也有些乏了,前方有一個破廟,我們暫且進去休息片刻。”


    彌藍歡唿一聲,拉著落香便進了破廟,藍傾丘和花若隱幾人還未進去,便聽見彌藍一聲尖叫,花若隱一驚,連忙跑了進去,道:“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入目,是彌藍受驚的躲在落香身後,落香則疑惑的向著那破廟的裏麵走去,花若隱不解的問道:“怎麽了香香?”


    落香指著那破廟中的佛像道:“方才好像看見一個人影跑了過去。”


    花若隱皺了皺眉,將落香和彌藍拉倒身後,他手中飛出一道白光,隻聽嘭的一聲,那佛像轟然倒塌,他抬腳朝著佛像走去,隻見那裏果然躲著一個人,眼下正緊緊縮成一團,不敢看向幾人。


    藍傾丘一驚走了進來,對花若隱道:“什麽人?把他帶出來。”


    花若隱點了點頭,一手將那縮在一角的人抓起來,走到幾人身邊,才將他放下來。


    “咦,原來是一個男子。”彌藍躲在落香身後小聲說道。


    這男子衣衫單薄,此刻正被懂得瑟瑟發抖,白羽殤俯下身,將那緊緊趴在地上的男子扳過身來,隻見這男子麵色烏青,顯然是被凍壞了。


    “諾,羽殤,先給他穿上吧。”逝初從乾坤袖中取出一件白色的裘袍遞給白羽殤,白羽殤接過搭在那男子身上,輕聲道:“你是什麽人,躲在這裏做什麽?”


    那男子見他們並無惡意,有些遲疑的抬起頭,咬了咬唇,低聲道:“這裏,這裏有妖怪,我是在這裏躲妖怪的。”


    “妖怪?”花若隱皺了皺眉,對藍傾丘道:“我們一路行來都不曾見到什麽妖怪,這裏哪有什麽妖怪。”


    那男子忽的激動起來,對幾人道:“你們,你們還是快走吧,那妖怪會殺了你們,占了你們的身子,如今,他們已經和雪族的族長聯起手了,你們還是快走吧。”


    “雪族?你是雪族人?”藍傾丘皺眉問道。


    那男子點了點頭,“不錯,我父親是雪族的一個旁支的首領,我叫阿星,那些妖怪從將我們這一族的人統統殺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你們,你們快走吧。”


    藍傾丘輕笑一聲,將這名喚作阿星的男子拉起來,道:“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們正要到你們那裏去,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你要不要與我們一起同行?”


    阿星一怔,“你們,你們要去北方雪族嗎?可是,那裏已經死了好多人了,前兩日,聖女迴來了,還帶迴來一個陌生的男子,那男子便被那群妖怪給殺了。”


    “什麽?榮簡死了?!”落香一驚,繼而轉過頭望向一邊的花若隱。


    花若隱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說道:“這,這可怪不得我啊,我是提醒了他們的,你也聽到了,是那些妖怪殺了他,可怨不得我。”


    落香自然知道這事怨不得他,那北方雪人一族一向是神神秘秘的,又有幾人可以完全猜透他們的心思。她隻是有些可憐林音和榮簡,榮簡此人,雖然狡詐陰險,詭計多端,卻是真心對著林音的,她不知道,若是林音知道了這個消息,她會如何。


    “你們,你們與那男子認識嗎?”阿星疑惑的問道。


    藍傾丘點點頭,對幾人道:“看來是那些十八層地獄出來的惡鬼與魔道的妖魔聯合起來了,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些趕去北方雪族吧。”


    幾人當即邊走,落香拉了拉花若隱,花若隱不解的說道:“怎麽了香香?”


    落香輕笑一聲,指了指身後的阿星,道:“師兄,我看你行起來也不算吃力,便帶上阿星吧。”她說著便拉了彌藍跟著幾人一起朝著北方雪族飛去。


    花若隱苦笑一聲,將阿星拉起來,歎了口氣,朝幾人追去,口中喃喃道:“唉,就知道會是這樣,可是,這也怨不得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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