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隱帶著阿淺走在前麵向著東南方向的黃泉路走去,落香幾人跟在他身後,藍傾丘走在最後,看了看目光冷峻的淩炎,挑了挑眉,淡淡道:“炎君讓路,真是三生有幸,在下這裏有一份大禮,還望炎君喜歡。”


    輕輕伸出手,隻見他手中的一顆珠子滴溜溜的轉著,正是不知何時落到他手中的林無念,隻見他輕輕一拋,那珠子便越過十萬陰差來到淩炎麵前,淩炎隻抬了抬眸,麵無表情的看著那顆珠子滾落在他腳邊。


    林無念方才被他轉暈了,如今正隨著那珠子滾來滾去,沒有注意到已經被藍傾丘丟了出來。


    冥王看著藍傾丘的背影,有些奇怪的說道:“真是奇怪,他們坑了我的神戒尺,卻是送你了禮物,他們這是想做什麽?莫非是猜到了我們的意圖?”


    淩炎神色冷淡,正眼瞧都沒瞧林無念一眼,看著遠遠離去的藍傾丘幾人,雙眼緊緊的盯著被花若隱綁了的阿淺,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意有所指的說道:“阿淺今次受了傷又被他們脅迫了,你可要好生安撫才是。”


    冥王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這便不勞你費心了。”他大手一揮,對身邊的陰差道:“去通知孟婆和無常,阿淺他們已經過去了。”


    小陰差得了旨意,悄悄的沿著小路遁去,冥王看了眼滾到腳邊的小珠子,有些新奇的說道:“咦,這莫非是一顆鮫人珠?不對,鮫人珠的珠子裏麵什麽時候改做人了?”


    淩炎正小聲的對身邊的陰差吩咐著什麽,聞言,他挑了挑眉,轉過身來,嘲諷的說道:“不就是一顆破珠子麽,你至於沒見過世麵一樣麽?堂堂陰曹地府的冥王,丟不丟人?”


    冥王嗤笑一聲。一腳將林無念踢到淩炎腳邊,道:“那你倒是來辨認辨認,這究竟是不是鮫人珠。”


    “你還不快些去追迴阿淺,莫非。你還想讓他們將阿淺帶走不成。”淩炎等瞪了眼冥王,指點一邊的小陰差將珠子撿起來,漫不經心的說道:“唔,讓我看看,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林無念暈乎乎的睜開眼,便看見一張冷峻的大臉湊了過來,嚇得她大叫一聲,“鬼呀!!!”


    淩炎皺了皺眉,將她拿遠了些,淡淡道:“真是稀奇。這鮫人珠竟還會說話。”


    林無念大怒,瞪著淩炎道:“臭小子,你是什麽人,敢在我麵前放肆!”


    正要抬腳去追阿淺的冥王腳下一頓,奇怪的轉了身。看著那顆正在上上下下跳動正在大罵不止的小珠子,看著淩炎沉下了一張俊臉,好笑的說道:“嗬,怪事年年有,今年倒是特別多呢,淩炎,我這可是頭一次聽見有人敢罵你臭小子呢。”


    淩炎黑著一張臉。眼中寒光乍現,冷冷的朝著冥王道:“你若是再不去追迴阿淺,小心我又改變了主意。”


    “嘖,真是不乖的臭小子,就知道欺負我。”冥王歎了口氣,抬腳朝著黃泉路走去。淩炎的笑話,他可是不敢看呢。


    淩炎見冥王離開了,才將林無念湊到麵前,與珠子裏的林無念大眼瞪小眼,片刻。他眨了眨眼,淡淡道:“你是何人,為何辱罵本君。”


    林無念哼了哼,“你又是什麽人,我為什麽在你手上,他們那幾個小子呢?”她四下望去,入目黑壓壓的一片陰差讓她有些心顫,哪裏還有花若隱和藍傾丘幾人的身影。


    淩炎眉頭狠狠一跳,看著手中的林無念,他隻要輕輕的一下,便可以將她捏碎,她再也不能聒噪的胡言亂語。


    林無念似是覺察到他的殺氣,小心的退了退,可正顆珠子都被他握在手中,她又能退到哪裏去。


    淩炎冷笑一聲,“本君便是這陰曹地府中的判官。”


    “什麽?你是陰曹地府的判官?淩炎?”林無念驚嚇不已,忽而開心的說道:“太好啦,我終於找到你了。”


    淩炎麵無表情的看著林無念興奮的樣子,淡淡道:“你又是何人,找我作甚?”


    林無念卻是有些害羞了,扭捏著說道:“我想問問你,我師尊師兄是否投胎,投往了何處,你可不可以讓我與他們投在一處。”


    淩炎淩厲的劍眉一挑,問道:“你師尊是何人,你師兄又是何人?他們幾時死去的?”


    林無念道:“我師尊名喚玉虛子,師兄淩霄子,又名無妄真君,至於他們是幾時死去的,我卻是也不曉得了。”


    “哦,你的師尊和師兄竟是玉虛子和淩霄子麽?”淩炎驚訝的說道。


    林無念高興的點點頭,“你可是記得他們投胎的地方嗎?快些將我也投去哪裏。”


    淩炎嘴角微勾,淡淡道:“不記得,我連聽說都沒有。”


    林無念一怔,急切的說道:“怎的會不曾聽說過,如今已過百年,我師尊和師兄是不可能還活於人世的,你是不是忘了?”


    淩炎麵無表情的將林無念扔給一邊的小陰差,冷冷道:“將她看好了,待我將阿淺他們追迴再來審她。”


    小陰差點了點頭,帶著林無念向著炎君府飛去。林無念對著淩炎罵罵咧咧,看的淩炎眉頭狠狠的皺起,原來這便是你惦記著的那個女徒弟麽?嗬,什麽冰雪聰明乖巧可愛,這都是什麽鬼......


    再說藍傾丘幾人帶著阿淺一路向黃泉路飛去,那些陰差雖為他們散開了一條路,卻仍是緊緊的將他們圍在中間,阿淺麵露凝重,對身後的花若隱道:“判官大人一定有另一條計策,你們要多加小心。”


    花若隱點點頭,道:“那你呢,迴去以後會不會受到懲罰?”


    阿淺淡淡一笑,有他如此關心便也夠了吧。“放心,再怎麽說冥王也是我的父王,判官大人是不敢對我如何的。”


    花若隱點了點頭,“那便好,若是,若是懲罰你。你不如跟我們一起離開?”


    阿淺心下一動,跟他離開,離開這個從小生活的地方,離開父王麽?地府外麵的地方。一定很好吧......


    她搖了搖頭,“不,父王對我很好的,他是不會看我受傷的。”


    花若隱看她神色略帶恍惚,以為她是被捆仙繩束縛的太緊了,對她道:“你莫要擔心,等到了黃泉路哪裏,我便悄悄給你鬆開捆仙繩。”


    阿淺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落香看著身後越來越多的陰差,對藍傾丘道:“師叔。你方才為何將林無念扔下了,她畢竟也幫過我們。”


    藍傾丘輕笑一聲,對落香道:“傻丫頭,你不知道,我這次將林無念扔下了。她日後怕是還要感激我呢。”


    “哦,感激你,這又是為何?”落香不解的問道。


    藍傾丘淡淡道:“還記得她為何讓你帶她來地府麽?我們既然將她帶來了,便就算是幫了她了,更何況,我還幫了她這麽一個大忙,她如何能不感激我。”


    “師叔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何我越來越不明白了?”落香皺了皺眉,問道。


    藍傾丘帶著她向前飛去,道:“等出了地府我再詳細的告訴你。”


    黃泉路上,無數陰差牢牢的堵在出口哪裏,見到藍傾丘幾人飛過來,仍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阿淺眉頭一皺。高聲道:“所有陰差,速速散開一條路來。”


    她高聲一喝,在黃泉路上迴響不絕,那些陰差倒是有一瞬間的遲疑,卻在這時。後麵一道男聲傳來:“所有陰差聽命,將阿淺和這些擅闖地府的凡人拿下。”


    阿淺迴頭望去,隻見麵色肅然的無常從身後遠遠飛來,他身後,是一身紫袍的冥王。


    冥王似笑非笑的看著阿淺,道:“看來阿淺也未有受傷呢,無常,你倒是多慮了。”


    無常雙眸中閃過失望,沉聲道:“是,無常錯了。”


    “無常哥哥。”阿淺看著無常,有些無措的開口。


    冥王歎息一聲,似是惋惜,“知道錯了便好,無常既然知道錯了,那要怎麽做呢?”


    阿淺心下一顫,便聽見無常低聲道:“無常去將阿淺救迴來。”


    冥王點點頭,哈哈一笑,“不錯,既然無常知道要如何做了,那便去吧,去將阿淺救迴來。”


    他掃了眼藍傾丘,看著阿淺,雙眸中是無盡的黑暗,薄唇勾出一個譏笑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說道。


    無常點了點頭,猛地飛上上前,向著阿淺抓取,花若隱帶著阿淺閃身躲過,無常撲了個空,卻是猛地轉了身,狠狠出腳,向著花若隱踢去。


    花若隱傷到阿淺,連忙將阿淺扔到落香身邊,忽然出腳,一腳將無常踢開,無常被踢出丈遠,狠狠的砸在那些陰差身上,口中咳血不止。


    冥王在後麵看著,嘖嘖輕歎兩聲,“無常,拿出你的本事來,讓這個凡人小白臉見識一下你的厲害,否則,你想要的一切,都要被他奪走了。”


    無常咬著牙起身,抹掉嘴邊的血跡,低吼一聲,一柄鬼頭彎刀出現在他手中,朝著花若隱狠狠砍去。


    藍傾丘看著那柄鬼頭彎刀皺了皺眉,道:“若隱小心,這柄鬼頭彎刀很是厲害,你要離他遠些,切莫要讓他傷了你。”


    花若隱點點頭,從身後取出一把折扇,隻見折扇在他手中飛轉,忽的變成一柄長劍,他手持長劍挽了個劍花,迎著無常便刺了過去。


    阿淺在一旁看的心驚,無常的功力如何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卻不知花若隱的深淺,隻好懸著一顆心,暗暗祈禱無常不要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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