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隱驚訝的看著自己懷中的溫香軟玉,不由得嘖嘖稱奇,這個瘦瘦弱弱的小陰差竟是個女子麽?還是冥王的女兒?嘖,竟然沒有看出來,冥王這個老鬼,竟還有如此美貌的女兒,阿淺麽,難怪名字這麽奇怪......


    他緊緊的盯著懷中的阿淺看,阿淺迴頭狠狠的瞪他一眼,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女子麽!”


    花若隱輕笑,故意慢慢的靠近了她,溫熱的氣息灑在她冰冷的臉上,看著她惱怒著的麵色蒼白的臉上慢慢溢出緋色,他才停下了,道:“女子自然是見過,貌美的也見過不少,隻是,卻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貌美的女鬼呢。”


    “你!我才不是鬼!”阿淺咬著唇,原本束起的長發經過藍傾丘的那一番動作變得有些淩亂了,光潔的額頭上有碎發落下來,被額頭不停溢出的冷汗打濕。她此刻猶如身處冰火兩重天,痛苦不堪,手臂上的火苗越來越烈,她有些受不住了,低低的嘶吼一聲,像是一頭困獸一般。


    花若隱看著阿淺蒼白的臉,那臉上的冷汗都要將他胸前的衣衫打濕了,他自然知道她此刻所受的有多麽疼痛難忍,這昆侖之巔的天池水,連他都輕易不敢觸碰,又豈是她一介小陰差可以忍受的。他看了眼藍傾丘,見藍傾丘正與孟婆僵持著,偷偷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不動聲色的強行喂進阿淺口中,悄聲道:“若是不想受苦便咽下去。”


    阿淺一驚,張嘴便欲將那丹藥吐出來,誰知那藥竟是入口即化的,她隻能將那要咽了下去,對花若隱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麽?”


    花若隱挑了挑眉,戲謔的的說道:“合歡藥。”


    阿淺身子一僵,隻覺得胸腔有一簇火燒了起來,讓她渾身又癢又熱。連手臂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她不停的大口吸著氣,對花若隱道:“你,你這個卑鄙小人!我即便是死也不會如你們的意。”她說著話。便要張口咬舌自盡。


    花若隱連忙大手探過去,緊緊的扣著她小小的下巴,說道:“你這個傻瓜,我不過是騙你的話,你怎麽可以隨便的就要咬舌自盡呢。”


    阿淺冷冷一笑,無奈下巴被他緊緊的扣在手中,隻能拿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他。


    一旁的落香發覺兩人的動作,奇怪的看了眼花若隱的動作,走過來,說道:“師兄。你這是在做什麽?”


    花若隱聞言,看了眼落香,連忙將手拿了下來,對落香道:“無事,她想咬舌自盡來著。我攔下了。”


    落香轉眸看了眼阿淺,隻見她蒼白的臉上透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像是染了胭脂一般,她奇怪的問道:“她的臉色怎的如此的紅?可是你給她吃什麽丹藥了?”


    “沒有沒有,我怎麽會給她吃什麽丹藥,你想多了。”花若隱輕咳一聲,怕落香看出什麽端倪來。將阿淺交給了白羽殤,道:“可能是昆侖池水太烈了,她有些受不住吧。”


    落香點了點頭,道:“沒有便好,她體質本就是極陰寒的,再遇上了這更為陰寒的天池水便會轉化成寒毒。你若是喂她吃下什麽驅毒的藥,那才是要了她的命呢。”


    花若隱身子一僵,轉了身,看著白羽殤懷中的阿淺,他張了張口。小聲的說道:“呃,香香,你說,若是冥王的女兒被我們殺了,我們是不是便沒有什麽希望拿到暗魂了?”


    落香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不錯。你也看到了,我們如今連地府的大門都沒有進去,便遇到了孟婆和冥王之女兩大陰差前來阻擾,想必,冥王是早有打算,那暗魂,怕不是這麽容易便能取到手的。”


    花若隱咽了咽口水,道:“香香,我與你說件事,你可不要惱我。”


    落香點點頭,道:“什麽事?”


    “呃,這個,我方才喂了她一顆丹藥。”花若隱猶豫了片刻,才咬著牙說了出來。


    落香皺了皺眉,“當真?你不是在說笑麽?”


    花若隱搖了搖頭,“當真,我,我方才見她實在痛苦,便給她喂了一顆丹藥,雖然不是什麽驅毒的,但是,她的身子好像是愈來愈燙了。”


    落香皺了皺眉,上前查看了阿淺的傷勢,心下大驚,卻是不動聲色的走到藍傾丘身邊,低聲耳語,“師叔,事情,怕是有變了。”


    藍傾丘看了眼遠處奈何橋頭的孟婆,道:“出什麽事了?”


    落香指了指阿淺,將阿淺的傷說了一遍,問道:“眼下她不能服用任何的丹藥,我們要怎麽辦?若是冥王的女兒真的喪命在我們手中,我們怕是真的取不出暗魂了。”


    藍傾丘眉頭微皺,對落香道:“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你且去和若隱看住了她便是。”


    落香點了點頭,走到白羽殤身邊,看著阿淺如此痛苦,心下也是不忍,可卻是無法幫她什麽,隻能歎息一聲。


    藍傾丘看著遠處的孟婆,淡淡開口,“孟婆,我看你也不必再那裏費心思了,趕緊去將冥王喊來見見他的女兒吧,否則,她女兒身死道消,即便他是冥王,也是無法將她複生的。”


    孟婆手下一頓,抬起頭看著藍傾丘,道:“你說什麽?阿淺,阿淺她怎麽了?”


    藍傾丘指了指身後,有些痛惜的說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雖說我無意傷她,但她終是被我所傷,如今又誤服下了丹藥,怕是難活下去了。你還是快些將冥王請來,來見見他女兒最後一麵吧。”


    藍傾丘話音方落,孟婆便猛的將手中的湯匙狠狠的甩來,那原本小小的湯匙在空中越變越大,足有丈長,狠狠的向幾人砸過來,孟婆狠聲說道:“你們竟敢如此放肆!我要為阿淺報仇!”


    藍傾丘看著那已經飛到自己麵前的湯匙,大手輕輕一揮,便見一道白光閃過,將孟婆的湯匙扇飛,“孟婆,你不必白費力氣了,我留著你,不過是想讓你給冥王送信而已,不過,看來也不必了。”


    他看了眼奈何橋頭,隻見一片黑雲翻湧,裹挾著淩厲的勁風,向他們迎來。


    “冥王,終於舍得出現了麽?”


    藍傾丘站在奈何之上,臨水而立,一襲白衫被陰風吹起,他俊朗的眉目暗藏微光,看著那團黑雲淡淡開口。


    白羽殤懷中的阿淺掙紮著探起身,看著那團不斷翻湧著的黑雲,那張本就通紅的小臉立時變得蒼白了幾分,喃喃道:“父、父王......”


    “嗬,我倒是小瞧你們了,原也不該讓阿淺過來的,如今平白的讓她受傷。”


    黑雲翻湧,一個稍顯冷淡的聲音傳來,落香挑了挑眉,聽這聲音,這冥王應該年歲不大。


    “冥王,若是不想阿淺平白受傷,你應該讓路才是。”藍傾丘淡淡道。


    “嗬,可笑!你到了我的地方,上了我的人,竟還敢如此囂張,你是不是當真以為我沒有辦法對付你了?”黑雲之中,一個一身紫色錦袍的白麵書生緩緩出現,約莫有三十多歲,白麵無須,長相俊雅,看起來很是斯文無害,隻是,他口中說出的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哪裏,隻是,我以為,阿淺對你而言,是很重要的,可是眼下看來,並非如此。”藍傾丘輕笑一聲,走到落香幾人身邊,看著阿淺麵色通紅,挑了挑眉,狀似無意的說道:“咦,若隱,你這枚丹藥可是喂錯了,怪不得她如今這般痛苦呢。”


    花若隱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折扇,他折扇輕搖,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看了眼目光淩厲的冥王,笑著說道:“唉,都怪我,本想著做一番好事,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一旁的孟婆厲聲叫道:“無恥!當真是無恥!你們把阿淺害成這般模樣,哪裏有什麽好心,竟還如此大言不慚的說是好心,當真是無恥之極!”


    “咦,孟婆此言差矣,我們本是好好的過橋,是你們橫加阻攔,難不成,我們還要站在那裏不動,任你們這般欺負麽?”花若隱一副你說錯了的樣子,搖著頭,看著孟婆說道。


    “你!卑鄙!”孟婆惱怒的瞪著花若隱,狠聲說道。


    “孟婆夠了,退下!”冥王冷聲嗬斥道。


    孟婆不甘心的咬了咬唇,瞪了一眼花若隱,才轉身離開。


    花若隱也不理會孟婆,看了眼白羽殤懷中的阿淺,說道:“哎呀,師叔,你看阿淺,她好像是受不住了呢,怎麽辦,我要不要再喂她一顆丹藥呢。”


    藍傾丘瞥了眼臉色難看的冥王,淡淡道:“若是阿淺當真撐不住了,你便好人做到底,再喂她一顆吧。”


    “夠了!”冥王大喝一聲,長長的衣袖一揮,那忘川之中的河水都被他狂放的力道卷起,咆哮著向著幾人而來,“你們不就是想要暗魂麽?隻要你們可以過了我這關,我便放你們過去,絕不再阻攔,你們無論取得暗魂與否,我也不會再過問。”


    “嘖,冥王好手段呢。”藍傾丘將忘川水攔下,反手兜迴去,淡淡道:“可是,你不覺得,你這一番話,說的太過晚了些麽?”


    “你想怎樣?”冥王將忘川河水壓下,飛身後退,長身立於奈何之上,看著麵色冷淡的藍傾丘,咬牙切齒的問道。


    藍傾丘抬眸,“我要你將暗魂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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