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過了獨木橋,落香迴頭望去,隻見橋上的虛空大陣已然隱去,又變迴了原先的那小小的獨木橋,小河流水,一切又歸於平靜。


    落香噓了口氣,旅途剛剛開始,前方已遍布荊棘。


    幾人沉默著向前方的沙丘走去,遠遠望去,那裏已不是像方才洞穴內的昏暗,而是一輪烈日當空,灼灼的照耀四方。黃沙被大風吹起,一時間黃沙漫天,大風裏帶著炙熱的溫度,仿佛要將人融化。


    幾人剛一靠近這片沙丘隻覺得口幹舌燥,熱浪撲麵而來,彌藍用手扇風,那風卻也是熱的,她喘著氣,說道:“這裏怎麽這麽熱啊,這個古墓真是古怪,一會兒變一個樣子。我們快過去吧,不然要在這裏被烤焦了。”


    落香小臉上緋紅一片,光潔的額頭有薄汗溢出,她用手拭去薄汗,看著麵前的沙丘也不禁發了愁,“可是這沙丘裏氣溫這麽高,黃沙又遮天蔽日不辨方位,我們該當如何過去呢?”


    花若隱一雙流光四溢的桃花眼被熱浪熏的通紅,身上的白衫也服貼的貼在身上,他甩了甩袖子,往日風度翩翩的佳公子的形象半分也無,煩躁的說道:“這鬼地方真是機關遍地,我們剛出來虛空大陣便又被這片沙丘阻擋了前路,真真的氣煞我也!”


    逝初熱的隻剩喘氣的力氣,無力的靠在白羽殤身上,有氣無力的符合道:“是啊,我們這還沒有進去便被熱成這樣了,若是進了這沙丘裏還不被熱死嗎。”


    白羽殤一雙紫眸此刻變成妖豔的暗紫色。若仔細看去,那暗紫色的眼眸裏還透著些許血紅,他似有些受不住這溫度,皺著眉閉了閉眼。一身大紅色的衣衫已經有些淩亂,唿吸已經有些不穩,白著臉,虛弱的笑了笑。道:“現在要是有秦國那麽冷就好了。”


    彌藍點點頭,“是啊是啊,原來冷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啊。”


    藍傾丘看了眼被熱氣蒸的麵色通紅的幾人,他倒是沒有覺得有多熱,想當初在天宮,因著之前仙魔大戰將天宮各處盡毀,他負責將為一眾天君打造神器,那不知有多少萬年才得以形成的玄鐵被真火煆燒,其溫度。莫說是近身。他在三十六重天最深處煆燒。整個天宮都被熱氣籠罩,仙君們紛紛施展法術降雨下雪也是片刻既被蒸發。


    藍傾丘搖搖頭,歎了口氣。落香她們也是身體太差,這點小小的熱都受不住。可是他這次卻也是無法出手,這抵抗熱氣靠的是自己的身子,他一時片刻是不能將他們的身子打造成神兵利器那般耐熱的。


    落香轉過頭,看著藍傾丘還是那一身清淡如玉,仿佛感覺不到這滾滾的熱氣一般,麵如冠玉墨發飛揚,那一身藍衣看起來更是清爽不已。落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緊緊的黏在身上,臉上也被曬的通紅,她自己看起來都覺得狼狽不堪,不禁有些氣惱,大家都快要熱死了,憑什麽這人總是一副玉樹臨風的模樣,撇了撇嘴,道:“師叔,你好像感覺不到這股熱氣咋?”


    落香話音一落,幾人紛紛轉過頭去看藍傾丘,果然,那人還是一副藍衣飄飄,別說汗濕了衣衫,那張淡漠的臉上便是連一滴汗水也沒有。


    花若隱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是呢,師叔你看我們都熱成這幅模樣了,你便先去前麵看一看是什麽情況吧?”


    落香點點頭,“是啊師叔,你先去看看前麵是什麽情況,我們再過去。”


    藍傾丘看了眼落香,隻見她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打濕緊緊的黏在身上,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子,額頭薄汗晶瑩,一雙大眼裏卻閃著灼灼的光華,小臉通紅,紅唇微啟,帶著無盡的誘惑。


    藍傾丘難耐的咽了下口水,隻覺得口中幹澀,揮手為他們幾人烘幹身上的衣衫,轉過頭去,對花若隱道:“那你們且先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去便迴。”說完便急急的向著那沙丘走去。


    落香一身粘嗒嗒的衣衫被藍傾丘烘幹,身上頓時清爽不已,看著藍傾丘的身影,心下好笑,師叔這怎麽看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呢……


    花若隱撇了撇嘴,落香沒有看出來他可是看出來了,嘁,他是想為落香烘幹身上的衣衫,又怕幾人會多說,順手為他們烘幹了身上的衣衫而已!


    片刻後,幾人看著藍傾丘從那黃沙中出來,臉色平淡,對幾人道:“沙丘裏麵隻是氣溫過高,到不曾有什麽其他的。”


    彌藍哀嚎一聲,萎頓在落香身邊,弱弱的說道:“可不可以不要過去呀?”


    藍傾丘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


    彌藍隻覺得渾身寒意四起,諾諾著不敢再說什麽,縮迴了落香身後。


    “走吧,”落香對彌藍說道:“若想早日出去,便要盡快拿到暗魂。”


    彌藍點點頭,跟著落香向前走去。


    “我會在你們身上施下一個避火決,不過時辰不會太長,,你們可以馭風而行。”藍傾丘素手一揮,隻見幾人身上多了一層光圈,隔斷了外麵的熱氣。


    幾人馭風疾行,隻是沙丘之中有黃沙遮日,不辨方向,幾人不敢飛的太快,飛了一個時辰才走出了十裏遠,好在有藍傾丘的避火決,他們也不覺得太過炎熱。


    隻是飛了一個時辰後,幾人均有些力不從心,逝初道:“糟糕!我靈力在飛速下降,怕是飛不出去了。”


    落香一驚,“莫不是方才用攝魂術透支靈力太多?”


    逝初搖搖頭,“好像不是,自打進了這沙丘,我便感覺到我的靈力在飛速的下降,像是被什麽吸走了一般。”


    花若隱道:“許是真的累著了,來我這裏。我帶著你。”


    逝初飛到花若隱身邊,他帶著,幾人便也沒有將這個小插曲放到心上,花若隱笑著道:“臭小子。你莫不是嫌累想偷懶便編了個借口吧?”


    逝初嘿嘿一笑,“師兄這是什麽話,我怎麽會是那種人。”


    花若隱沒好氣的哼了哼,“我看你就是那種人。”


    落香身後帶著彌藍。笑著說道:“我覺得也是,逝初,你若是嫌累,何不學學彌藍,一早跟咱們大師兄說了多好,現在也不會被他取笑了。”


    逝初急了,“師姐你怎麽也不信我,我真的是……”


    “真的是什麽?”逝初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花若隱開口打斷,“真的不是偷懶嗎?”


    “是啊!”逝初道:“大師兄你要小心。這裏真的有古怪。”


    落香笑到。“逝初。你偷懶便就算了,又說這些做什麽,方才師叔已經來過了。你這麽說不是在懷疑師叔嗎?”


    逝初急了,漲紅著臉對幾人說道:“我沒有狡辯。是真的啊!”


    花若隱嗤笑一聲,“逝初你若是再這麽說我可就將你丟下去了。”


    話音方落,花若隱腳下一個踉蹌,“壞了,為什麽我的靈力也在飛速下降?”


    逝初在後麵叫道:“看吧看吧,我就說這地方古怪,你們還偏偏不信我。”


    藍傾丘皺眉,“這地方我方才來的時候還好好地,怎麽會這樣?”


    花若隱穩了穩身形,“逝初,莫不是你在我背後使壞?”


    逝初大叫一聲,“大師兄你冤枉我!我怎麽敢在你背後使壞!”


    “可是,師兄的靈力也越來越少,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呢?”落香皺著眉說道。


    藍傾丘想到什麽,對落香道:“落香,你可有什麽不適的?”


    落香不明白藍傾丘為何這麽問,搖了搖頭,“沒有哦,我還好。”


    藍傾丘點點頭,“若是覺得有哪裏不適,一定要快些告訴我。”


    落香點點頭,“師叔放心好了。”


    幾人繼續慢慢向沙丘的中心飛去,隻是越靠近沙丘的中心,那風越急,吹得人睜不開眼睛,落香暗自納悶,莫非這沙丘的中心是一個沙渦嗎?


    飛在前麵的藍傾丘也在納悶,方才逝初和若隱的靈力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這沙丘自己方才來的時候並無什麽異樣,怎麽一進來便完全變了,如今逝初和若隱靈力盡失,羽殤本就沒有靈力,他帶著他們三人,而彌藍自然是跟在落香身邊。漫天的黃沙之中,藍傾丘輕輕閉著雙眸,仔細的用耳朵傾聽著風吹來的方向,辨別方位,帶著落香向前飛去。


    “師叔,前麵好像是沙渦。”落香放慢了速度,對藍傾丘求說道。


    藍傾丘皺眉,這裏怎麽會有沙渦,剛要開口,卻發現渾身使不上力氣,藍傾丘心下一驚,極力穩住身形,對落香道:“落香,你聽好了,不要慌張。你可有感覺到靈力在慢慢的消耗?”


    落香搖搖頭,“不曾。”


    藍傾丘送了口氣,道:“你現在趕緊退迴去,去找你父親過來。”


    花若隱一驚,看著藍傾丘隱隱有些發白的臉色,踟躕道:“師叔,你,莫不是靈力也在飛速的下降?”


    “什麽?”落香一驚,“師叔你......”


    藍傾丘淡淡一笑,“不是,我能感覺到靈力還在,隻是,我卻無法催動它分毫。所以,你現在便趕緊退迴去,迴虛彌,讓你父親過來就我們。”


    落香聞言,臉色霎時變得毫無血色,“不,我不迴去。”


    “聽話,快迴去。”藍傾丘溫柔了眉眼,看著落香輕聲道。身子卻在飛快的朝著那沙渦飛去,“若隱,逝初,羽殤,你們便跟著我吧,這樣落香還可以快一些。”


    花若隱看了眼落香,點點頭,“好。香香,你要快些啊,我們可還在這裏等著呢。”他玩笑的語氣,卻讓落香紅了眼眶。


    落香身子向前飛去,“不,我不迴去,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藍傾丘眼看著落香便要飛了過來,猛然出手,拚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將落香和彌藍推出去,自己和逝初三人卻借著這股衝力更快的被沙渦吸進去。


    “聽話。”


    “啊!不!!!”落香身子向後退去,遠遠地看見那沙渦之中升騰起巨大的黃雲,淒厲的驚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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