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陽的臉色發白,隻能憤恨的眼神盯著她,俊雅的臉上現出一絲猙獰。


    見他收迴搭在門把上的手,蔣詩詠暗鬆了口氣,轉過頭吩咐司機,“開快些,你沒吃飯嗎!”


    司機暗咋舌,用力踏著油門,車子就以光速般的速度向前駛去,將差一點就要追上來的曾秀怡,遠遠地甩在後頭。


    不小心被腳下的石頭一絆,曾秀怡再次摔倒在地上,抬起頭,望著隻留下一個黑點的,載著胡果的車子,心中一陣絕望。


    用力捶打著地麵,尖利的小石頭刺傷了她的手,疼痛刺骨,痛得她眼淚直流。


    片刻後,她卻笑了開來,笑得身體發抖,笑到氣力無,才漸漸停了下來,卻趴在地上不願意再起身,直到聽到有腳步聲走近她身邊。


    “地上髒,起來吧。”


    一聲略帶蠱惑的沙啞嗓音,從頭頂處傳來。


    她怔了怔,抬起頭,一張英俊而英氣逼人的臉孔映入眼簾。


    見她呆然地望著自己,姚俊平彎腰,朝她伸出手。


    “起來吧,地上肮,你再躺在這裏阻截交通的話,交警會來開罰單喲。”


    垂下眼眸,好一會兒後,她才緩緩伸出手放在他的手上,然後,在他的扶持下站起身。


    等她站起身後,他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她對眼前的紙巾視若無睹。他隻得抽出紙巾,替她先抹去衣服上的灰塵,再抹著手上,臉上等,最後,牽起呆然的她,走到自己的車旁。


    “你想去哪裏,迴家嗎?”


    上車後,他問仿佛變成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的她,一如預料中沒有得到她的迴複,於是,他便自作主張地把她載迴自己的家中。


    等曾秀怡迴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姚俊平家中。


    轉動著眼珠,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最後視線落到他的身上,嘴巴翕了翕,她想問他,為何要帶她迴家,聲音卻發不出一絲音響來。


    “剛才,我問過你,送你迴家好不好,雖然,你當時沒有迴答我,不過,我看得出來,你不想迴家,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帶你迴家了。”


    頓了頓,他又道。


    “如果,你不想留在這裏,我可以送你迴去的。”


    搖了搖頭,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她不想再迴去,那個到處充滿胡天陽的痕跡的房子。


    見她坐在那裏不想動的樣子,他便勸道。


    “不如你先去洗個澡,換套幹淨的衣服,我讓人做飯了,等你出來就可以吃了。”


    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她才發現自己一身狼狽的模樣,然後尷尬地熱紅了耳根,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換去髒衣服,站在花灑底下,任由冰涼的水淋向她身。忽地,右手有點刺痛的感覺,低頭一看,才發現右手上有一道刮痕。


    怔了怔,她才反應過來,這傷痕是剛才摔倒時不小心被石頭割傷的。眸色一沉,她驀地用指甲用力地戳著傷口處,鮮血直流。


    望著那一串自傷口處溢出的鮮紅的液體,似乎痛到了極致,反而有了種尖利的快感,而再也感受不到傷口的痛楚。


    迴想起昨晚,在陽台上與胡天陽擁吻時的情景,當時還以為他對自己餘情末了而暗喜,此刻想來是多麽的諷刺。


    又想到今天在醫院裏,他對她的無情,還有蔣詩詠抱著兒子,囂張跋扈的模樣,曾秀怡心裏陣陣抽搐,痛得幾欲狂唿。


    憑什麽她要被人如此欺負,而無還手之力?憑什麽她一直都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難道就因為蔣詩詠出身比自己好,有財有勢,而她勢單力弱,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都被奪走?


    為什麽世界這麽不公平?


    曾秀怡怒紅了眼,望著鏡中的人,麵目憔悴,眼睛泛紅,怎麽看怎麽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憐模樣。


    她隨手抓了個東西砸了過去,砰的一聲,須刨順著鏡麵滑了下來,留下一道淺淺的刮痕,仿佛對她的嘲弄。


    她握緊拳頭,拿起洗手台上的一個水杯用力砸向鏡子,鏡片砰地一聲碎裂開來。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自門外響起。


    “曾秀怡,你還好吧?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別嚇我!”


    對於姚俊平擔憂的聲音,她卻置若罔聞,望著碎裂的鏡子,內心那股想要破壞一切的衝動,卻漸漸平息下來。


    聽不到她的迴應,姚俊平很擔心,又在外麵喊了幾聲,依舊聽不到任何迴應,於是,他拿來房門鑰匙,打開浴室的門,衝了進來。


    當看到曾秀怡一絲不掛地站在鏡前,姚俊平先是一怔,繼而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我以為你在裏麵發生什麽意外,才衝進來,你。。。。。。”


    聽著他的解釋,她的眼珠轉了轉,麵無表情,完沒有一絲被人看了相的窘態,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浴巾圍住身體才道。


    “不好意思,剛才我的手滑了下,不小心打爛了你的鏡子。”


    也注意到洗手台一片狼藉,他不在乎地搖了搖頭。


    “隻要你沒事就好,等會兒我讓人來清理吧。”


    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道:“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想繼續洗澡。”


    愣了下,他才會意她的意思,連忙退出房外。


    當房門關上刹那,他臉上困窘的神色一斂,一抹詭譎之色自眼底掠過。


    一小時後,曾秀怡跟姚俊平坐在餐桌兩旁,安靜地吃著飯。


    席間,兩人相對無言,直到姚俊平放下碗筷,打破沉默道。


    “本來,這是你的私事,身為外人的我是不應該過問。不過,看到你現在這種樣子,而且,事情或多或少也與我有關,所以,我想知道剛才在醫院裏發生什麽事了?”


    她平靜無波的麵容,有了一絲的龜裂,徐徐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把在醫院裏發生的事情說了遍。


    “簡直欺人太甚!”聽完她的話,他義憤填膺地罵道。


    “真想不到,那蔣詩詠原來是這種女人,不但搶人家老公,還連人家的兒子也不放過!還有你那老公,腦子抽水了吧,拋下你這麽好的妻子不要,卻去找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枉我以前還以為他是多聰明的人,原來也跟其他男人一樣,都是為美色所迷,貪新忘舊,拋妻棄子,簡直是人渣!不過,你也不用難過,他們遲早會遭報應的。”


    聽著他罵著自己罵不出口的話,她臉上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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