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亮很圓。”曾秀怡抬頭望著夜幕中那輪蛟潔的明月,由衷地感慨道。


    “是呀。”胡天揚望了眼月亮,卻有點心不在焉。


    “你想跟我說什麽?”曾秀怡在湖邊的原木長椅上坐了下來,剛才吃飯時,胡天揚說吃完飯後有事要跟她說的。


    “是這樣的......”大概是從來沒向女孩子表白過,胡天揚覺得無比緊張,“曾秀怡你覺得我們之間…到底是如何的關係?”他直視著瑞雪的眼睛,彷佛要將她看透。


    “咦?我們的…關係?”


    被他一凝望,曾秀怡腦袋一片混亂……


    除了同學關係,他們還有別的關係?


    “是呀,你覺得我們是否能有進一步的發展?”見她一臉懵懂,胡天揚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寶石般的雙眸在路燈下閃著迷人的光彩。


    “啊……!”被他握著手,曾秀怡的臉頰一陣滾燙,反射性地想要抽迴手,卻發現他握得死緊。


    正當胡天揚還想說什麽之際,忽地從右手邊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轉頭一看,隻見一班不良少年在喝酒鬧事。


    “我們還是走吧。”曾秀怡扯著胡天揚的衣袖。


    見狀,胡天揚暗歎了口氣,這種氣氛還表什麽白呀,最後,他也隻得跟曾秀怡離開。


    算了,來日方長。


    然而,當時的胡天揚怎麽也想不到,他所謂的來日方長真的很長。


    “為什麽這兩天都沒看到胡天揚來學校的?”


    五一長假後,師生們又再正常上課,隻是,人在學校,靈魂嘛,應該還停留在假期中吧。


    當然,也有些人不但靈魂不在,身體似乎也不在,胡天揚就是其中一個。


    自從五一那天見過他之後,曾秀怡就沒再見過他,就連短信也沒有,打電話給他也沒人接。


    迴校後也沒再看到他,心想他不會發生什麽事吧,憋了一天的曾秀怡,找上許啟。


    “他啊,聽說家裏出了點事,向老師請假三天。”


    “家裏出事?什麽事?很嚴重嘛,居然要請三天假?”曾秀怡怔了一下,她還以為兩人是朋友,怎麽有事他卻隻字未提。


    心裏真不是滋味。


    “是伯父出了事,聽說出了車禍,前天去世了......”


    曾秀怡聽了,心裏擔憂更濃。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胡天揚一定很難過了吧,如果這種時候,她能陪在他身邊就好。


    於是,曾秀怡一直撥打胡天揚的電話,直到晚上放學時,電話終於接通了,胡天揚約了她在學校旁邊的公園見麵。


    當曾秀怡匆忙趕到時,就看到胡天揚站在涼亭裏,迎著深夜寒冷的晚風,再走近一點,就看清楚他形容憔悴,一雙虎目裏滿是紅絲。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


    “你來了。”


    “你還好吧?”曾秀怡看著他的側臉,心忽地有些痛。


    “你是在擔心我嗎?”


    “是的。”曾秀怡誠實點頭。


    胡天揚笑了笑,然後轉過臉看著遠方,“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遠處的燈光,會有種心裏很溫暖的感覺。從前,我都沒有這種感覺......”


    曾秀怡也學他凝視著遠處的燈光,“可能是心情不同吧,那些燈光後麵,都代表著每一個幸福的家庭,我是這樣覺得。”


    胡天揚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爸幾天前因為酒醉駕駛發生車禍,前天去世了。我怕我媽會做什麽傻事,就請假陪她,一步不敢離開。


    一直以來,爸都在外麵花天酒地,所以,媽為此就跟他吵鬧過許多迴,有時候我就在想,與其這樣吵鬧,不如離婚算了。”


    曾秀怡忍不住把他冰冷的手,緊緊攥在掌心。


    “我一直以為,他們最終還是會離婚收場的,卻想不到結果,卻是以這種方式收場的。”


    在外人眼中,或者會羨慕他,父親是富商,母親娘家也有錢,自小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可是誰知道,當關上門後,平日在外人麵前的模範夫妻,在人後卻是爭吵不斷,繼而動武的。


    在他記憶中,總是父親甩門離去,而母親不是抱頭嚎啕大哭,就是劈頭蓋臉一陣痛罵的情景。


    別看他和大家都相處得很好,實際上,並沒有什麽人,能真正走入他內心,他也從未像對別人敞開心胸,說出家中私密。


    曾秀怡是第一個,恐怕也是唯一的一個。


    或者是父母給他的陰影吧,他從來都不相信所謂的愛情,如果相愛到最後,就是互相傷害的話,那麽,他寧願從來就沒有愛過。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會愛上某一個人,然後就像我爸媽那樣,互相猜想,互相傷害......”


    “不會的!”


    看到胡天揚難過的臉,曾秀怡忽然有種如果不緊緊地抓著他的話,他一定會消失,他會到一個自己再也找不到、見不到的地方。


    曾秀怡上前一步,從背後緊緊抱住他。“你一定會找到一個你愛她,而對方也愛你的人,然後你們會很幸福地在一起......”


    “是嗎?”胡天揚轉過身,看著她,不自覺的,像是被鬼魅牽引似的,他的臉湊近曾秀怡,感覺她均勻的氣息拂在自己的臉上,吹起了心底的漣漪……


    視線停佇在她形狀美好的淡色雙唇,他再也按捺不住,捧住她的臉,強迫她仰起臉,便迫不及待地吻上她誘人的紅唇。


    “啊嗯……”輕吟著、顫抖著,經驗尚淺的年輕軀體,無法抗拒動情激素在血管內作怪,方寸大亂。


    “......不。”感官的刺激令沉醉於他的吻的曾秀怡清醒過來,立即推開他。


    “我要迴去了。”


    “你真的要走?”胡天揚看著她,漆黑的眼睛閃爍著迷惑人心的光芒,讓曾秀怡心裏怦的一陣亂跳。


    “我......”


    忽地,天上一道電光閃過,然後嘩地下起雷陣雨來。


    望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曾秀怡隻能站在原地


    “不要走,你看上天也不想你走,下雨留你......不要走,今天陪我......”


    眼看著胡天揚的臉越湊越近,曾秀怡心中大叫逃走吧,可雙腿卻似被牢牢縛住,動彈不得,直到被他擁入懷內。曾秀怡隻覺得自己重重撞上上厚重的胸膛,但是這片胸膛卻死也不肯再放開她。


    雨越下越大,但兩具身體卻絲毫感覺不到寒意,他們都快被對方熾熱的火焰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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