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祀無辜道:“我也很認真啊。”


    見桑茶仿佛真的要哭了,塵祀連忙道:“真的沒死,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不太像個人了。”


    “……”


    桑茶心說本來就不是人。


    “所以,阿茶別哭。”塵祀抹了下她的眼角,補充一句,“要哭也不能是這個時候。”


    “……”


    還是別做人了吧。


    桑茶指著他:“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塵祀挑了下眉,撿了顆最大的葡萄吃了,目光移向窗外,仿佛跨越了時空,迴到千年前的盛世。


    時隔這麽久了,誰又能說清那是怎麽迴事。


    他懶懶笑了一聲,將桑茶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哄道:“不如阿茶先說說,怎麽猜出來的?”


    “這還用猜?”


    桑茶訝異。


    “一進幻象你就放兩杯茶在那裏,你別是把我當傻子唬了?”


    那兩杯茶,無論是茶杯花色還是四溢的茶香,都與枯木山塵祀給她煮的茶幾乎相同。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幻象裏的茶是用雪水煮的吧。


    那天剛好下了場雪。


    塵祀還說過,可惜枯木山沒有下雪,否則用雪水煮的茶,會更沁人心脾一點。


    “我以為阿茶不喜歡喝茶,沒有在意呢。”


    塵祀從善如流地扯淡,把玩著她的粉嫩的指尖。


    桑茶毫不客氣:“你在放什麽屁。”


    塵祀笑了。


    此番風華,當真有旁人句子裏的無雙絕世。


    桑茶恍惚間,好像見到當年的璃公子。


    一柄折扇,紅衣墨發,談吐間皆是風流,顰笑卻是絕豔。


    她不知道當年的百姓官宦將他吹成了什麽樣子,但自己眼見的,似乎總要比別人說的更完美一些。


    “我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待在什麽地方。反正能看見當年盛世衰落,看見萬丈高樓平地起,感受時代變遷科技進步,但其中卻沒有我。”


    塵祀說這話時是真的不在意,甚至還能勾唇像講故事那樣說出來。


    何姑娘是他父親故友的女兒,她說她父母是因為自己才死的,大概是吧。


    曾經天下並不太平,匪徒賊寇,戰亂四起,她父母因為護住他父親死在歹徒刀下,他便收留了她。


    可收留不代表會娶她。


    為了粉碎流言,塵祀從不與她私下見麵,甚至明麵上的,也沒見過幾次。


    他有才華,卻懶得去殿試科舉,有人請他出山,他便裝病不見客。


    天下這麽亂,關他什麽事呢。


    已經死了那麽多人了。


    塵祀心大,不愛關注家裏的小事,起先察覺到何姑娘下藥後,他便出了遠門留她自己冷靜。


    外麵風光正好,許久沒有南下了,那裏的水留了他一段時間。


    原以為何姑娘看見他的態度,會自己想通,安安分分待著。


    誰知卻被何姑娘告知她懷孕了。


    當時塵祀想的是,關他什麽事,又不是他的,跟他說有什麽用,要嫁妝他出就是。


    他那次的拒絕更不留情。


    之後……


    便是何姑娘假意討好道歉,卻道出的鴻門宴了。


    塵祀對自己到底死沒死也不清楚,但他可以感知外界的一切事情,哪怕封棺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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