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成威、周倩欣及韋常習帶著手下趕到現場,於辰立馬作出指示,讓周倩欣和成威立刻對現場及屍體展開初步調查,同時,要求韋常習他們針對宋軒的員工、親朋展開細致的調查工作。


    “老成,”想了想,他又補充說:“你分幾個同事,讓他們去宋軒家裏細致的查一查。還有,手機之類的通訊設備,盡快找齊了,交給技術隊的同事,看看能否發現什麽線索。”


    “好的。”成威當即應下,立馬點了老胡和老喬這兩個得力手下,讓他們火速去宋軒家裏勘察。


    與此同時,韋常習也立馬分派好了任務,自己帶個人去公司裏頭問話,其餘刑警都被分出去走訪宋軒的親朋了。


    公司這邊,訪問調查進展的速度倒挺快,就是一直沒取得什麽實質性的突破,畢竟,員工和老板之間總歸是有距離的,他們對宋軒的了解太有限,太片麵。


    他們也僅僅隻提供了一條似乎還算有價值的線索——自早上八點半,宋軒在公司露過一次麵後,就離開了,之後再也沒出現,直到警方調查,他們才知道宋軒跳了樓。


    先前,他們雖然聽到了樓底下的嘈雜聲,得知似乎有人想跳樓,不少員工也“心癢難耐”想看熱鬧,但由於公司管理比較嚴格,沒人敢離開公司下樓圍觀,最多也隻是趴在窗戶上瞅兩眼,因此也並不知道跳樓的竟然是宋軒。


    時間緩緩流逝,四點四十,袁友衝也趕到了現場,還給於辰帶來了一份調查報告。


    “基本查清楚了,你自己看,還是我大致和你說說?”


    於辰接過檔案單,捏了捏,感覺蠻厚的,有些頭大,便說:“你先和我大致說說吧。”


    “先說說證據吧。”袁友衝將檔案袋拿迴來,打開,翻了翻,隨後從中取出一小疊照片,說:“經調查,我們確實在胡芬家中浴室吊頂上,發現了大量的現金和銀行卡。”


    於辰瞥了一眼,有些納悶:“哎,這些錢怎麽零零碎碎的?”


    “她家裏跑老鼠,這些錢都被老鼠啃壞了。”袁友衝聳聳肩:“整整八百張鈔票,還保持完好無損的不過七十多張,雖然能拿去銀行拚接置換,不過損失肯定也很大。銀行卡也被啃了好幾嘴,沒辦法使用了。”


    “知道這事的時候,胡芬哭的可慘了,可能是想著,自己跳進深淵,犯下殺人的大罪,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吧,一直嚷嚷著報應。”


    “但哭了一會兒,似乎也想通了,畢竟就算這錢完好無損,也會被咱們給沒收,不屬於她和她家人。”


    “不過嘛,哪怕錢被啃壞了,也不影響咱們鑒定。在這些殘破的紙幣以及銀行卡上,咱們檢得胡芬和宋軒的指紋,足以驗證她先前的口供。”


    “至於那張卡嘛,雖然芯片壞了,但卡號無損,經過調查發現,開戶人是宋軒他嶽父,開戶時間是十一號,初七。裏頭僅有一百塊錢,開戶的時候存進去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流水。”


    “我們聯絡了宋軒嶽父,他承認自己在十一號的時候,本人持身份證去銀行開了個賬戶,不過是應宋軒的要求開的,開戶後就直接發ems寄給了宋軒。宋軒說他要這卡有用,他也沒多問。”


    “另外,他提供了快遞單號,我查了一下,沒有問題。”


    於辰點點頭,這些證據,確實足以證明胡芬的部分證言了,至少能確定,宋軒確實給了胡芬一張卡,八萬塊錢。


    這麽看來,宋軒還真跟這樁案子脫不了關係,但於辰到現在都想不清楚他的作案動機,甚至早已初步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再加上,他這麽往天台上一站,縱身一躍,讓整個案子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想了想,於辰又問道:“她知道宋軒作案的動機嗎?還有,宋軒為什麽會找到她?他倆怎麽勾搭起來的?”


    “具體動機,她也不清楚,宋軒沒有明說。”袁友衝搖搖頭:“至於宋軒怎麽找到她的……這事兒說起來比較複雜。”


    “是這樣,胡芬所在的後勤公司呢,雖然工資低了一點,但福利待遇什麽的還算不錯,每年都會組織員工進行全身體檢,不過,員工本人也得承擔部分的體檢費,基本是三七開,員工出三成,遵循自願原則。”


    “不過,也是由於本身工資不是很高,所以很多員工,包括胡芬在內,都不願意掏錢參加體檢。也就是今年,她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在兒子和老公的勸導下,於去年十月份咬咬牙掏了七百塊錢參加統一體檢。”


    “這一體檢,就發現了問題——她患了胃癌,且癌細胞已經擴散。這一消息,對她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她在診室裏頭,拿著報告單,聽著醫生的結論,許久都沒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估計是害怕自己得癌的事被單位知道而丟了工作吧,她央求醫生幫她保密。”


    “醫生當然同意了,畢竟從某種程度上說,體檢結果也屬於個人隱私,何況癌症也不屬於必須受到監控的傳染性疾病。”


    “就這樣,除了她和醫生,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患了癌症的事兒——至少她自己是這麽認為的。對外,她隻說自己平時沒注意休息,得了胃病而已。”


    “這個還算得上堅強的女人,就這麽瞞著單位,瞞著家人,強撐病體繼續工作。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多久,隻是想著能多做一天是一天。”


    “她甚至還有個相當幼稚的想法——如果自己哪天倒在了崗位上,搞不好還能被評個勞模,得到一筆獎金,留給家人。”


    “但她顯然忽略了一件事兒,醫院不是她一個人的,當時,醫生告訴她檢查結果的時候,剛好,宋軒就在邊上。可以說非常巧了,當天,他也領著公司的員工去醫院參加體檢。”


    “嗯,這事兒,是宋軒後來告訴她的,他倆先前並沒有太多交集,互相都沒什麽印象,後來宋軒偶爾看見她在幹保潔,認出了她,還有些詫異。當然,她應該並沒有認出宋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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