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累累,灌服農藥,右手自手腕處被砍斷……”袁友衝抽出三個重要線索念叨了一下,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於辰則問:“曹繼雙的口供呢?”


    奚昱說:“有記錄,我那給你們……”


    “先大致說說吧。”袁友衝打斷他。


    “行,”奚昱自然沒意見,說:“剛報警自首的時候,他篤定的說,人是他殺的,說他迴到家,氣不打一處來,就把田慧生殺了,然而,除了砍掉田慧生右手外,其他細節完全對不上,很明顯是他自己腦補瞎掰的。”


    “就剛剛,咱們說服了他,他承認自己懷疑是兒子殺人,想幫他頂罪,這才翻供,並說出實情。”


    “嗯,曹繼雙平時待在老家,昨天聽說孫子意外死了,才慌忙從家裏坐班車趕過來。由於路程並不多遠,昨晚十一點就到了新安,見了曹雋和田慧生,還有曹雲的屍體。”


    “今天一早,曹雋和曹繼雙送曹雲屍體去火化,田慧生待在家裏——她那時候就已經被曹雋狠狠的打了一頓,法醫現場屍檢也證明了這點。”


    “屍表的徒手傷大致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已經結痂,初步判斷出現於死亡之前約十二個小時,一部分則比較‘新’,出現於死亡前兩小時內。”


    “曹雲屍體火化完畢後,已經是中午,曹雋和曹繼雙把骨灰帶迴家,打算帶迴家火化。”


    “接著,曹雋把曹繼雙支開了,曹繼雙有些擔心曹雋的狀態,但也沒想太多,也就離開了,按曹繼雙給的‘清單’,去市場裏置辦些東西。”


    “等他迴來,曹雋已經不知所蹤,就剩田慧生倒在血泊中,沒了唿吸,他心裏咯噔一聲,有些慌,本能的以為是曹雋殺的人。”


    “因為慌亂,原本這個猜測,先入為主,占據了他的腦子,再加上打兒子電話又打不通,他很快就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篤定是自己兒子殺了兒媳,然後就開始掙紮。”


    “可能是出於父愛吧,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坐牢乃至挨槍子也沒什麽,而曹雋還年輕,還有未來……”


    “反正,一係列的念頭很快從他腦中劃過,讓他在一沒證據,二又聯係不上兒子,沒法交流的情況下,打了妖妖靈報警,自首。”


    “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兒子在哪兒,反正迴來後兒子就不在家了,他倒是知道幾個在新安的同鄉,還有幾個侄子侄女,不過沒有確切的地址,隻給了名字還有通訊錄裏的電話,我讓人去查了。”


    “行,”於辰聽完,斟酌了片刻後,說:“這樁案子,轉支隊吧,以我們支隊為主,你配合,我動用支隊的力量,盡快確定曹雋的下落,你們則加緊走訪,一定要把昨天跟田慧生打麻將的人確定下來,納入保護。”


    “行。”奚昱點頭同意。


    等奚昱離開後,於辰看向袁友衝:“老袁,這樁案子,你怎麽想?”


    “先去物證那邊看看,”他說:“雖說鎖定曹雋的位置和三名潛在受害人的身份很重要,但確定曹雋的犯罪嫌疑也很關鍵。”


    “嗯,也是。”於辰同意:“畢竟把人抓到後,也得……”


    “不是這個因素,”袁友衝打斷他,說:“沒有證據,充其量隻能對下屬和兄弟單位發協查令。”


    “而鎖定了證據和犯罪嫌疑,就能麵向社會征集線索了,甚至進一步,經許局通知省廳,然後由省廳下全省範圍通報,或向公安部報通緝令。”


    “這樣啊,行,我明白了。”於辰點頭,又說:“說道許局……我還是先給他打個電話匯報下吧,本來打算明天去述職的,但現在肯定沒時間了。免得他又鬧情緒,說咱們迴來了都不通知他什麽的。”


    “說的許局像個小孩子似的。”袁友衝翻個白眼。


    於辰無奈苦笑:“很多時候,領導可不就像個孩子一樣麽,得哄著,否則人不高興了,給咱穿小鞋,雖然不怕,但也惡心不是。平時要任務衝突,頂了也就頂了,但沒必要的話幹嘛要得罪他們嘞?”


    “得了,要得罪早就得罪死了,許局沒那麽小氣。”袁友衝不以為意。


    “電話還是要打個。”


    “隨你。走吧,去看看物證,邊走邊打就是了。”


    ……


    幾分鍾後,他倆來到物證科。


    不過,他倆本以為成威也在這兒的,卻沒看到人,問過後才知道,他帶著人跑現場勘查去了。


    不過也無所謂,袁友衝戴上手套後,便拿著物證觀察起來。


    證據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差不多有半箱,都用物證袋包了起來,分別是幾件染血的衣服、鞋子、菜刀、甩出裂痕或缺了角的麻將,還有個撕了腰封的礦泉水瓶。


    別的都好說,至於礦泉水瓶,應該是用來裝農藥的,許多小作坊加工生產的農藥,都用這種瓶子包裝,勝在便宜。


    於辰瞅一眼後,有些好奇的對物證的刑警問道:“這兒這麽多物證,都沒法證明或證否曹雋的犯罪嫌疑麽?是缺少目標的指紋做對照還是怎麽說?”


    “不,曹雋的指紋我們有,”那刑警迴答說:“但……麻將不說,菜刀和農藥瓶子上的指紋,我們對比過了,沒有曹雋的,隻有田慧生的,估摸著是被曹雋處理掉了,然後抓著田慧生的手在上邊留下的指紋。”


    “農藥來源查過了麽?”於辰問道:“如果曹雋買過農藥,應該也能作為一個間接證據。”


    “正在查,不過還沒有結果。”刑警搖頭說:“而且,咱們新安市區並沒有耕地,想要買農藥可不容易……”


    “錯了,”袁友衝打斷他,說:“沒有耕地,不代表農藥就沒有市場。去找現場附近的花店、花鳥市場問問吧。”


    刑警眼前一亮,立馬點頭。


    於辰瞅了幾眼麻將牌,忽然靈機一動,問道:“對了,這些麻將上邊,能提取到指紋嗎?”


    “提取到了,”刑警點頭,說:“但這說明不了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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