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忙活一趟,於辰當然萬分不爽,在並管理一邊買第二天一早,也就是12號的高鐵票,一邊喋喋不休的抱怨。


    “好了,”袁友衝說:“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紀鑫能把痕跡什麽的清理幹淨,也很正常。要多給我們一點兒時間,或許也能有所發現,但問題是,咱們屬於跨地域辦案,有太多不方便的地方,沒有足夠的證據,根本……”


    “我知道,就是心理不痛快。”於辰打斷他,說:“許局都下指令了,說明他,甚至刑廳都已經沒有了再讓我們繼續在這兒待下去的理由,所以才隻能因‘證據不足’銷案,讓我們迴去。”


    “咱們的權力來自於公務,既然公務不在身,失去了助力,憑咱倆想短時間內在這座城市裏查出點什麽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我隻是沒想到,紀衛寧一個小小的副局,硬要論級別也就和我一樣,都是副處,竟然有著這麽大的能耐,讓許局乃至刑廳都感受到壓力——畢竟養小鬼的事兒搞不好和那個犯罪集團有關,非同小可,不是真承受不住,沒理由輕易放棄。”


    “強龍不壓地頭蛇。”袁友衝撇撇嘴:“在新安,許局這個市局一把手在公安係統裏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權威,至於刑廳,在省內同樣也沒有哪地的公安幹部敢和刑廳對著幹。”


    “但在弘農這邊,就完全不是這麽一迴事兒了,別說許局,就是刑廳的能量也很難影響到這邊,哪怕是合情合理合乎規定與章程的請求這邊同事配合,他們都可能玩出工不出力。”


    “更別說,就紀衛寧養小鬼一事,除了一條‘舉報’,而且還是信服力並不高的匿名舉報之外,咱手頭半點證據都沒有。”


    “再加上紀衛寧在弘農經營了幾十年,人脈網編織了一層又一層,各種資源無比豐富,他從中運作,要給我們施加壓力,根本不是什麽難事兒。”


    “別看你的級別跟他一致,但你一是空降而來,二也算是個直腸子,出了刑偵隊壓根沒有人脈可言,別說和他了,就是和其他諸如治安、經偵支隊的隊長,乃至和大隊隊長比人脈,都能完爆你。”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咱們硬頂著壓力,倒也還能繼續在這兒賴個幾天,但幾天時間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哪怕紀鑫處理小鬼的手段並不高明,幾年下來也會掩蓋掉太多的線索,除非運氣好,否則我們根本不可能有收獲。”


    “與其浪費時間,倒不如賣他們個麵子,直接撤案把咱們給調迴去。”


    於辰撇撇嘴:“道理我都懂……”


    “行了,”袁友衝打斷他,說:“好在紀鑫涉嫌信用卡詐騙的事兒證據確鑿,哪怕紀衛寧在這兒的關係根深蒂固,也留不住他,用不了幾天時間,肯定會被扭送迴新安。”


    “等到了新安,那可是咱的大本營,又有許局支持,不怕被人刁難。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取得突破吧。”


    於辰點點頭,又說:“還有這個紀衛寧,我覺得也可以稍稍留心一二。”


    “從楊昌身上可以知道,養小鬼這事兒,成本還是相當高昂的,哪怕用黃銅代替黃金也很燒錢,紀鑫不過是個代辦信用卡的小老板,按理說並沒有這個能力和經濟條件去請迴並養上這麽個小鬼。”


    “而且,刑廳好歹是個副部大佬,對弘農的影響力再低,真硬要對著幹,那幫人估摸著心裏也犯嘀咕,誰讓他級別太高呢?說不定就有親友可以直接影響到這邊。”


    “這樣一來,紀衛寧要付出的代價和成本肯定高得多,甚至還得倒欠下不少人情債,可能還有不少原本跟他走的比較近的人也會趕緊劃清界限——得罪了大佬,哪怕大佬隔著兩千公裏遠,也肯定不是啥好事兒。”


    “這無疑對他的仕途相當不利,但他卻依舊這麽幹了,動機相當可疑。別說啥他跟紀鑫關係好,護著自己親侄子什麽的,需要依靠送禮和應酬維係叔侄關係的兩人,再親能親到哪兒去?”


    “有點道理。”袁友衝點點頭,接著話鋒一轉:“可問題是,咱們目前沒理由去調查他……”


    “我知道,所以隻是留心一二。”


    “嗯。”


    討論了一會兒,時間也晚了,他倆停止討論,準備睡覺。


    翌日,兩人打車趕去高鐵站,結果又倒黴的碰到事故,路上有一輛貨車自燃,硬生生堵了三個小時,不得不將車票改簽到中午。


    等迴到新安,已接近晚上八點,兩人奔波了一整天,都有些累了,本想各迴各家,明天一早再去市局找許乙銘述職,但剛準備上地鐵,於辰的手機就響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茂通刑偵大隊的隊長奚昱打來的,便立馬接通,並問道:“怎麽了?”


    “於隊,聽說你和袁隊從弘農迴來了?”


    “剛到,咋?出事了?”


    “嗯,”奚昱的聲音有些苦澀:“你們舟車勞頓,本來也不該打擾……”


    “行了,”於辰打斷他:“這些客套話就別說了,啥事?”


    “那好吧,我直說了。”他說:“是這樣,今天傍晚,我們茂通發生了一起惡性案件,嫌疑人報警自首……”


    於辰皺眉。一般來說,嫌疑人自首,那麽按照嫌疑人供述補充證據也就是了,但奚昱既然打電話找他求助,就說明案子沒那麽簡單。


    正好奚昱似乎沒完全組織好語言,頓了頓,於辰就問:“自首的嫌疑人有問題?冒名頂罪?”


    “對,”他聽到奚昱吸了口氣,並說:“屍檢工作雖然還沒完成,但法醫已經給出了個大概的死亡時間。而在這個時間段內,我們確定自首人並不在現場,不具備作案條件,並以此推測,自首人存在冒名頂罪的嫌疑。”


    “另外,另一具備重大作案嫌疑的嫌疑人至今下落不明。如果他要潛逃也就算了,要命的是,他存在再次作案的動機,具備相當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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