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種事兒,我的確不方便出麵,但幫他聯係下那幫人,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再說了,基本上他們也就是去鎮場子壯聲勢,不會直接參與到這些事情裏麵,出了岔子,也與我無關。”


    袁友衝誇張的做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問:“他給你什麽好處?”


    “啊?”


    “別跟我說你是義務幫忙的。”


    他臉一囧,說:“叫過去一個人,給我五十塊錢,一般十個八個的還是能湊到的。至於他們嘛,景陸會給八十到一百的樣子,外加一頓宵夜。”


    “給你打過多少次電話?”


    “真沒有幾次,兩三個月未必有一次呢。”焦國旭急急的說:“他自己也是做生意的,哪能天天打架不是?也就有時候不得不用這種辦法了,才會給我打電話。”


    “最近一次什麽時候?”


    “最近……這個月中吧,具體什麽原因就不太清楚了。”


    “再上一次呢?”


    “上月底。”他說,末了又補充:“這兩次挨的近,有點奇怪,往常真的幾個月未必有一次的。再上一次,就是五月份了。”


    袁友衝了然,上月底那迴,應該就是景陸糾集一幫混混把戴晟揍了一頓的那次了。於是,他便問道:“上月底那次,叫了多少人?”


    “那次沒叫太多,就兩三個。”焦國旭略一迴憶,便迴答說:“我還記得,那時候他說這次要不了多少人,隻不過他自己底下那幫人不太適合出麵,所以才拜托我。”


    “好像……好像那次要揍的就一個人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他沒和我們細說。”


    “那幾個人的聯係方式,提供一下。”


    “啊?”


    “啊什麽啊?”袁友衝拍了拍桌子:“我讓你把那幾個人的聯係方式給我們提供一下!”


    “這……”焦國旭依舊遲疑:“不太好吧?不是,警官,你們有什麽事兒問我就好了,沒必要……”


    “問你?他們去揍的是誰,把人打成什麽樣了,你說得清楚嗎?”於辰冷哼一聲。


    他當然明白,焦國旭這會兒可不是講什麽哥們兒義氣,隻不過是為求自保罷了,擔心“供”出這些人,會泄露一些他不想說的秘密。


    畢竟,他這些年用的下作手段,很可能遠不止他剛說出來的那些,更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


    不過,這會兒可沒有給他選擇的權利,袁友衝等了一小會兒,便不耐的說道:“行,不用你提供了,我們自己能查。”


    說著,他下巴一揚,瞥向桌麵上的手銬:“現在,作為嫌疑人,又不願意配合調查,那就勞煩你自己戴上手銬,在咱們支隊待上二十四個小時吧!”


    “別!別!我說!”焦國旭一下慌了神。


    ……


    從審訊室中出來,便已經三點多了。


    目送焦國旭驅車離開支隊,於辰立馬派兩人跟上,盯緊他,隨後,便對袁友衝問道:“咱們接下來,是把那三個小混混傳喚過來,還是直接上門?”


    “上門吧。”袁友衝說:“這幫混子,和派出所的同事打交道都打成老油條了,還是上門堵他們個措手不及,比較有威懾力。”


    “也好。”於辰抓出手機瞥了眼,說:“根據焦國旭的描述,三人中的兩個相對老實些,一個叫姚豐,另一個叫謝浩,都在一間水站送水,先去找他們倆吧?”


    “好。”


    ……


    四點二十,田鳴山泉社區送水站後門,一輛藍牌輕卡停在巷道上,三名年輕人正在卸水——一人從車上將水卸下,直接從車裏滾到車尾,另一人則站在車尾處,將水接好放地上,又滾進庫房內,最後一人在庫房中,將滾過來的水豎起碼好。


    18.9升規格的桶裝水,還是有些重量的,裝卸可都是體力活,因此別看這會兒天氣蠻涼,但他們都隻穿了件小背心,其中一個還打著赤膊。縱使如此,他們的汗珠依舊不停的往外冒,腦門上升騰起縷縷白霧。


    於袁倆打量了一眼,便對車尾的小夥子問道:“哥們兒,管你打聽見事兒,姚豐……”


    “我就是姚豐。”那小夥子皺了皺眉,對車內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先停下,隨後問:“有事?”


    一麵說,他眼珠子一麵往左右兩側掃了掃,似乎在尋找退路。


    對此,於辰也並不覺得意外,估摸著他和不少人都有矛盾,也曾經讓人找上門打過,因此情況不對立馬跑路,是他們必備的技能。


    “謝浩在不在?”袁友衝又問。


    姚豐似乎鬆了口氣,但沒有迴答,而是繼續問:“到底什麽事?卸水呢,忙,沒工夫和你們掰扯!”


    於辰便幹脆掏出自己的證件,說:“警察。”


    “警察?”姚豐又愣了愣,同時看得出來,他身子更加放鬆了。


    或許,對於他而言,警察找上門,壓根算不得什麽事兒,總好過被其他小混混堵著。


    他接著問:“怎麽了?我最近沒犯事兒吧?”


    “借一步說話吧。”於辰遞給他一根煙,同時說:“把謝浩也叫上,有些事兒要問一問你們。”


    “喲,感情來打聽消息的?”他接過煙,眉頭挑了挑,也並不多麽意外。想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也經常和他打聽些小道消息,因此習以為常了。畢竟,這些混混別看不入流,但對於個別案子而言,知道的線索可一點不少。


    得知於袁倆有求於他,他神態更輕鬆了,撇撇嘴說:“等著,卸貨呢,快完了,完事再跟你們說。老規矩,我也不要多,兩條雙喜,我和我兄弟一人一條就夠。”


    “嘿……”於辰詫異,就要說些什麽,卻被袁友衝攔住了。他向於辰使個眼色,隨後對姚豐說:“成交,我二十分鍾後過來找你。”


    接著,他便拉著於辰往附近的小賣部走去。


    於辰撇撇嘴:“怎麽著,你還真打算給這兩家夥買煙啊?”


    “你沒在基層混過,不知道這幫小混混的難纏程度。”袁友衝聳聳肩,說道:“這幫家夥油鹽不進的,嚇也嚇不住,倒不如滿足了他們的需求,他們自然也就會乖乖的提供咱們想要的消息了。”


    “那你就送他們兩條煙?”


    “誰說要送他們了?”袁友衝嘿嘿一笑:“問完話,直接帶迴市局去,煙咱倆留著自己抽。”


    “呃……”於辰一窘,反而有些尷尬了:“這麽做,不太地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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