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友衝懷疑,卓花花之所以有如此表現,有可能是因為受到了背後犯罪團夥的威脅。


    用以脅迫她的價碼,或許便是她一對兒女的『性』命。


    哦,不對,應該說隻可能是以她兒女『性』命為要挾,『逼』迫她這麽做。


    她的行為,就算刨除襲警這事兒,也屬於投放危險物質罪,或故意傷害、殺人罪,前後者的界定就不細說了,要被定義為前者,即使未造成任何嚴重後果,也得蹲個三到十年,而若於辰、袁友衝被如此大量的濃硫酸潑到,恐怕至少也是個重傷並毀容。


    再結合二人辦案xing jing身份,卓花花必然被判死,死緩都別奢望。


    換句話說,她在用自己的生命設陷阱。而能讓人甘願拋棄自己生命的,除了信念之類的強烈精神追求外,恐怕便隻有對自己而言更重要的人的命了。


    比如,為了給卓花花爭取到一線生機而甘願赴死的尤永安——如果卓花花沒說謊的話。


    但,這裏有個邏輯問題沒法解釋:雖然還沒來得及仔細檢查潑灑噴『射』濃硫酸的機關,但顯然布置的還算精巧,再要將它隱藏在地板、天花板之中,肯定需要大量時間。


    一月半月的,未必夠。


    而那時,尤永安可還沒死,甚至,卓花花都還沒“告密”呢。


    既然如此,是誰,為的什麽而設置了這套機關,又想對付什麽人?


    對付袁友衝和於辰嗎?從已發生的既定事實看,確實如此。可設計者憑什麽認為他倆一定會來平漁村辦案?連這都沒法確定,又如何保證他倆會中招?


    換個思路想,設置陷阱的又是誰?尤永安?還是犯罪團夥成員?可不論是誰,和於袁二人都不認識,為什麽要弄機關對付二人?


    就算是犯罪團夥成員,曾經因“立場衝突”和於袁二人結下了梁子,想打擊報複他倆,那問題又迴到了原點:怎麽保證於袁二人會來平漁村,踏入這家門,然後中招。


    想對付他倆,直接製造起車禍之類的不就結了,何必繞這麽大的彎。


    想來想去,隻有一個解釋:該陷阱原本要對付的對象,絕非他倆,隻是它最終也沒能發揮作用,而又被犯罪團夥成員發現,便幹脆用來對付於袁了。


    可問題是,該團夥咋知道該陷阱的存在的?


    還有,他倆辦案過程始終非常謹慎,並未透『露』案情進展,甚至出於保險,連不少民警都被瞞著。


    那麽,該犯罪團夥可能會為一個未必會被偵破的槍殺案,而做出重傷甚至殺死倆警察的智障計劃與決定嗎?


    除非以卓花花兒女『性』命為挾,『逼』迫她按照計劃幹掉於辰和袁友衝後,攬下所有罪責,但依舊有些冒險。


    而且也沒法解釋,他們為什麽會在至少半個月一個月之前,便做好這一布置,等著於袁二人上鉤。


    倘若他們的目的並非於袁,是其他人的話,比如其他xing jing,那為什麽先前xing jing上門走訪調查的時候沒事兒?難不成,是因為他們認為xing jing們先前並未觸碰到案件真相?


    ……


    電光火石間,袁友衝便想了許多事兒,一個邏輯矛盾,也衍生出越來越多無法解釋的矛盾。


    很快,他反應過來,這會兒並非思索這事兒的時候,迴頭再慢慢查就是。


    當務之急,是保護好尤尋與尤向雨倆姐弟——既然猜到他倆可能受到犯罪團夥威脅,自然得有所行動,盡可能將他們解救出來。


    於是,他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機,卻發現,之前被於辰一撞,後又在地上一滾,竟然將手機給砸壞了,開不了機。


    沒辦法,他隻好先放下被銬著的卓花花,走到於辰邊上,說:“老於,好點沒有?”


    “好多了。”於辰一手緩緩『揉』捏自己腰部,一邊說:“沒剛剛那麽難受了,但我估計,接下來幾天時間恐怕都沒法做劇烈運動。不過不太嚴重,感覺應該不是扭著了,估計是拉傷或者抽筋。”


    “嗯,那你這段時間就休息會兒。”袁友衝道,隨後伸出手:“手機給我下,我的手機摔壞了。”


    “好。”於辰沒二話,從口袋中掏出手機,解鎖後遞給他。


    他接過,撥通了支隊政委劉睿的電話,並開了擴音。


    “喂,老於,怎麽忽然給我電話啦?你那邊工作有困難?”劉睿聲音從話筒中傳出。


    他與於辰一樣,都是支隊主官,隻是負責分工不同罷了,他主要負責思政工作,因此平時很少直接參與到刑偵工作中,即使參與,多也是負責監督與指導。


    但,能出任支隊政委,一般而言至少也得是個xing jing經驗豐富的,參與過基層工作的資深、精英xing jing,當於辰帶警隊去往他地辦案的時候,擺脫他處理點支隊內的事情,或者幫忙協調、調度些許工作,也很正常。


    況且,“非常時期”,在獲得於辰與袁友衝共同授權的情況下,作為思政主官的劉睿,同樣可以直接帶人偵辦案件。再不濟,也能頂個監督指導的名頭影響甚至直接『插』手辦案工作。


    強勢的政委“架空”支隊長,亦或者反過來,又或者分工明確合作密切,實際上都是常有的事兒。


    “老劉,是我。”袁友衝說:“有件事兒,想拜托你做一下。”


    “老袁?哦,對,你倆在一塊。”劉睿聲音顯得還是蠻輕鬆的,想來這會兒工作不怎麽忙。接著,又聽他問:“怎麽啦?啥事兒?”


    “具體的,來不及解釋,等老穀老雷他們迴去了,你再問一問吧。”袁友衝說:“你知道的,咱們在平漁村偵辦一樁槍殺案,本案疑似涉黑,所以老於先前便要求有組織犯罪偵查大隊介入本案並全力配合老穀老雷他們。”


    “而現在,咱們發現,受害人的女兒尤尋、兒子尤向雨,疑似受犯罪團夥威脅,想請你立即找到他們,將他們保護起來,並查明情況。”


    “其中,尤尋目前再花羊市參加實習,尤向雨則是西都大學新生,這會兒應該在軍訓……都不在本地,有些麻煩,拜托你聯絡當地同事,協助保護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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