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鄧柏良,袁友衝當即讓人給鄧席鍾打個電話,請他過來一趟。


    在等待鄧席鍾的空檔,二人也再度總結討論了下剛剛得到的線索。


    “我覺得吧,”於辰說:“如果鄧柏良沒有說謊,那這個鄧席林為人還真沒什麽好說的,按理不應該會結什麽仇家,經濟糾紛或謀財害命型殺人跟情感糾葛殺人的可能『性』相對比較高。”


    “他和受害人畢竟不熟。”袁友衝搖頭:“接觸時間也不長,很有限,很容易受主觀第一印象影響,做不得數,等係統調查過一遍再說吧。”


    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咱們倒是可以從他的職業身份著眼,先做個簡單的分析。”


    “嗯。”於辰也讚同,說:“結合咱們的調查,及鄧柏良提供的線索,目前可以知道,他是當地縣一中的音樂老師,除授課之外,還負責針對音樂藝術生的藝術培訓,此外……沒了。”


    “不,鄧柏良打聽到的一個傳聞值得注意。”袁友衝說:“他說鄧席林的現任妻子,曾經是他負責培訓的一名藝術生。她文化分還是相當高的,但藝考前幾天生病導致鼻塞,聲音也有點啞,沒能通過。”


    “關鍵是,複讀第二年,她又因同樣的問題,沒能通過藝考。由於藝考成本較高,家裏人不再支持她了,她隻好放棄,在縣城打工,然後就跟大她十九歲的鄧席林好上了,兩年前扯證結婚。”


    “呃……”於辰伸出跟手指撓了撓鬢角,一臉懵『逼』的說:“鄧柏良有說過這件事?”


    “有,不過他說這事的時候還沒進問詢室。”袁友衝說:“你那會兒在跟到達屯青以及當地的同事在打電話呢,我就跟他隨意聊了聊。”


    “怪不得。”於辰嘟噥道:“我還以為是我老了記憶斷片了呢。”


    隨後他又問:“不過,這婚事兒,那姑娘父母能同意?”


    “自然是不能的。”袁友衝斜他一眼,迴答說:“鄧柏良告訴我,當時姑娘的父母放出話,他們家女兒就算嫁給一頭豬也決不能嫁給那個老光棍。”


    “但沒辦法,等姑娘二十歲,到法定結婚年齡的時候,肚子就大了,再加上鄧席林很有誠意,給的彩禮足,他們也就隻好捏著鼻子認下這樁婚事。”


    “給的彩禮足才是重點吧……”於辰翻著白眼吐槽:“否則,我估『摸』著這家子會強行拉著姑娘去墮胎。”


    “這不是重點。反正他和他老婆跟其娘家的矛盾基本上也算解決了,因這事殺人的概率不大。”


    “嗯,”於辰點點頭,接著又嘿一聲:“那你忽然扯到他職業,到底想說啥?”


    “咦,我們又扯遠了嗎?”袁友衝愣了愣,說:“哦,還真扯遠了。嗯,他的職業,音樂老師,音樂類藝術生藝術培訓主要負責人。”


    “不管在哪個地方,藝術生相比文化生而言,都要燒錢的多,換句話說,搞藝術培訓的,往往也比搞文化培訓的要更賺錢。”


    “鄧席林作為縣一中音樂藝術培訓的主要負責人,甚至可以說就是‘官方指定負責人’,肯定會招不少人眼紅……”


    於辰皺眉:“你的意思是,有人眼紅他的這個位子,所以動手殺人?不能吧,一個學校的培訓老師的位置,能讓人眼紅到殺人的地步?”


    “嗬,你可別小看培訓老師。”袁友衝冷笑道:


    “對孩子,大部分家長都非常舍得燒錢,尤其是培養藝術生的家庭,裏頭土豪紮堆,指不定誰家裏頭就有條礦。就算不是土豪,大多也都咬牙切齒砸鍋賣鐵撐著孩子的培訓和學業。”


    “旁的不說,我有個高中同學,當了老師,現在就在他們學校負責藝術生培訓這一塊,自己帶學生的培訓費,以及將學生介紹給培訓機構吃的迴扣,每年賺的錢換成百元大鈔都能砸死你!”


    “屯青雖然比不得咱們新安那麽誇張,但想來這一塊也足夠有賺頭。就算鄧席林不想賺這錢,下邊也肯定有的是想賺錢的。”


    “這樣一來,他們肯定尋思著,要自己能坐上主負責人的位置,賺的錢說不定能多個幾倍;如果鄧席林賺了,他們更會眼紅。”


    “甚至,要鄧席林不但賺還要拿大頭,又或者自己不賺也盯著他們不讓他們賺,那更不得了,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


    “所謂錢財動人心,這麽足的油水,你說,個別名為老師的家夥,會不會眼冒綠光的盯著這位置,會不會產生殺人動機?”


    於辰歪著腦袋想了會兒,提筆在本子上記錄下,說:“的確,這麽說來,他的那幫同事,值得調查一二,我這就通知下去。”


    “嗯。”


    打完電話,便有刑警過來通知,說鄧席鍾已經到了,讓他們請到了問詢室稍等。


    兩人沒二話,立馬往問詢室走。


    進入其中,在鄧席鍾對麵坐下。於辰迅速打量了他一眼,見挺年輕的,目測不超過三十歲。


    不過,由於上上輩鼓勵多生,所以上輩年齡差拉的本來就不小,老大和老幺之間能相隔十多歲,誇張的甚至差了有二十歲,到了這一輩的堂兄弟,年齡差距就更大了,完全可以理解。


    而此刻,他眼眶有點紅,整個人氣壓有些低。


    於辰掏出煙盒子,問:“吸煙嗎?”


    “嗯,謝謝。”


    於辰便遞給他一根,幫他點上,又問:“請您過來的事兒,您已經知道了吧?”


    “嗯。”他頷首,咬牙,問道:“他什麽時候去的?”


    “淩晨五點左右,搶救無效死亡。”於辰說道:“您作為在居住在本市內的他的近親,按理應該第一時間通知您,但我們剛剛才知道,他在新安還有個堂弟,也就是您,所以……”


    “我能理解。”他擺擺手,說:“你們有什麽問題就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們,隻希望能盡快把兇手抓住,給他一個交代!”


    “行。”袁友衝接話:“先問您個泛點的問題吧,您和受害人之間的關係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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