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點,顏洪羽終於來到支隊。


    剛見到於袁二人,他便立馬賠笑,說:“警察同誌,實在不好意思,有事走不開……”


    於辰雖然惱怒他的行為,但還多少給他點麵子,點了點頭。


    “知道,理解!”而袁友衝則直接拉下臉,嘲諷道:“你忙著打擊競爭對手嘛,忙著穩定自家公司的股價嘛,我們當然懂咯!孩子算什麽?沒了還能再生,萬一公司垮了,嗬嗬。”


    顏洪羽臉『色』本還有些尷尬,但聽到最後一句,立馬便沉了下去:“袁副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知道我的公司每年納多少稅,提供了多少工作崗位麽?要咱們公司倒了,上千號人失業的問題你解決?我是他們的老板,我就得為他們負責,不能隻顧著我自己一家一戶你明不明白?”


    “你以為我兒子被綁架了我不著急?嗬,我要不著急的話,我報案幹啥?我讓他自生自滅不就好了?說白了,我比誰都急!可我能怎麽辦?上千張嘴吃著我這碗飯,我不能不管他們,我不能這麽自私!”


    “嗬,好大義凜然喲!”袁友衝撇撇嘴,不屑的冷笑兩聲,說:“是,你最著急不過了!”


    “廢話!我要不急,我能拿出一千萬來懸賞……”


    他不提懸賞還好,一提,袁友衝更怒不可遏:“你還有臉提懸賞!你知不知道這麽做會徹底激怒劫匪,我們好不容易穩定下劫匪的情緒,好不容易穩住他,爭取到暫時不傷害人質的承諾,全都被你給毀了!”


    “你這不是要救他,你這是在害他!你自己看看,你他娘的辦的什麽『操』蛋事兒?啊?要我說,你根本就舍不得拿錢去救你兒子,情願去賭一把,去爭那一口氣而已!”


    “你!”顏洪羽大怒:“我要投訴你……”


    “投訴……你哪來的臉投訴人家袁隊長!”


    眾人同時一愣,迴過頭。


    卻見紀思盈不知何時『摸』到了辦公室門口,扶著門框站立。


    忽然,她跑上前來,猛地甩了顏洪羽一耳光:“你知不知道,咱們的兒子要被你給害死了!”


    顏洪羽眉頭大皺,扶了扶火辣辣的臉,隨後彎下腰撿起被打落的眼睛,又淡定的理了理衣袖。


    忽然,他揚起手,猛地往紀思盈臉上扇去。


    “我去!”於辰眼疾手快,趕忙衝上前來,急急的抓住他的手腕。卻沒想到,他又幹脆抬起腳狠狠的往紀思盈小腹踹去,又吐口唾沫:“馬德,臭娘們敢打我?呸!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滾迴家裏去!”


    “我……艸!”於辰忍無可忍,抓著顏洪羽胳膊的手一擰,另一手往腰間手銬處『摸』去。


    辦公室眾刑警見情況不對,趕忙衝上前來,將他們給拉開。


    同時,於辰給周倩欣使了個眼『色』。周倩欣會議,趁『亂』將方才顏洪羽吐在地上的血唾沫收集起來。


    ……


    四十分鍾後,技術隊辦公室。


    許乙銘黑著臉坐在上首位置,目光狠狠的在於辰、袁友衝臉上剜了一道,隨後,直接無視了顏洪羽,冷冷的說:“你們行啊,可以啊,在刑偵支隊演全武行是吧?厲害了,要不要我給你們鼓鼓掌?”


    “許局,我……”


    “停,別解釋。”許乙銘打斷於辰,又瞪了他一眼:“迴頭給我做個檢討,好好反思!”


    說著,他目光終於落到了顏洪羽的身上,淡淡的道:“顏先生,我知道你的苦衷、難處,也知道你很緊張。但,你這麽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恐怕很難進行下去。”


    “我……”顏洪羽想解釋。


    “行了行了。”許乙銘卻不給他機會:“一切,都是為了解救人質,這事兒就先到這裏吧。”


    顏洪羽咬咬牙,點頭:“成,許局,我給你個麵子。但我醜化說在前頭,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我的兒子必須救出來,否則……”


    “否則怎樣?我告訴你,你再這麽胡攪蠻纏瞎整,你兒子救不出來了!”袁友衝嗤笑道。


    “嘿,你……”


    “夠了!”許乙銘聲音抬高了幾分:“袁友衝!我說話都不管用了嗎?”


    “我……”


    “道歉。”


    “……”


    “道歉!”


    袁友衝深吸口氣,想到人質,生平頭一次妥協:“顏先生,抱歉,我衝動了。不過,我希望你的‘懸賞令’能收迴來,另外,接下來配合我們行動,否則,我們的解救工作會很難辦。”


    顏洪羽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紀思盈抹了抹眼淚,忽然站起身:“這日子過不下去了!離婚!姓顏的,我要跟你離婚!”


    “瑪德智障!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能不能別給我添『亂』子?”


    許乙銘抬頭,閉眼,無語兩個字,寫滿了他的臉。


    ……


    又過了半小時,眾人情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


    範玉宏說:“劫匪於上午十一時五十七分來點,要求顏先生您立即公開取消‘懸賞令’,否則,每隔一小時,便會剪斷人質顏償的一根足趾,下午六點還沒收到懸賞令被取消的消息,則直接撕票。”


    顏洪羽冷笑道:“這說明懸賞令刺激到他了,讓他很緊張啊。”


    “但,過度刺激他對我們沒好處。”不得不繼續留在支隊當和事佬的許乙銘說:“顏先生,請您不要拿人質的安全去做賭注,撤銷‘懸賞令’吧。”


    他歎口氣:“我知道了。”


    許乙銘又問:“另外,看您接受采訪的時候,似乎很篤定劫持你孩子的,是您競爭對手?”


    “當然!”顏洪羽挑眉:“那個賬戶,我今天去查的時候發現,我知道戶主是誰!我曾經給他轉過賬!”


    “噢?”


    ……


    傍晚六點,顏洪羽離開支隊。


    袁友衝點上根煙,說:“看來,我們先前的方向錯了。有問題的,不是他的競爭對手或仇家,而是他本人!”


    於辰不置可否,也默默的點了根煙。


    “看來你也想到了?”


    “別把我想的那麽蠢。”於辰撇撇嘴:“他剛來支隊說那番話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了,所以立馬給小周使眼『色』,讓她把顏洪羽吐出來的血唾沫給收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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