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


    該做的工作都做完了,一時之間,於辰有些懵,不知道還能幹什麽,本能的扭頭想問袁友衝,卻忽然想到,他這會兒都已經到廣廈,和當地同事聯絡上了。


    想到他,於辰又想到另一件事,忍不住拍了拍額頭:“哎,之前要問老袁莫沒『摸』清楚肖偉的底來著,結果被老穀的電話打斷了,之後他走得急我也沒想起來問……”


    “算了,自己解決吧。”


    自言自語的嘀咕兩聲,他搖搖頭,開始給自己找點事兒幹。


    比如,從外圍著手,對曲忠有個更為具體的了解。


    畢竟先前有袁友衝在,又有費瑞民從旁協助,他沒必要係統的去了解這個人,也就偷了個懶。


    這會兒袁友衝跑了,雖然費瑞民仍在,但他隻是協助的,挑大梁的膽子還是得落在他肩上,再對曲忠不知不解就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他拿起手機,給費瑞民打了個電話:“狒狒,在忙不?嗯,得空了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家夥跑到外頭走訪去了,他沒辦法,猶豫再三後,便又撥通了肖偉的手機。


    數分鍾後,肖偉敲響辦公室門,說:“於隊。”


    “來,進來。”於辰招招手,示意他隨便坐,略一琢磨,說:“肖偉啊,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很有想法、很有主見的人,先前跑去曲忠家裏調查,又打探他的消息,獲得了許多相當有價值的線索就可以證明。”


    他撓撓頭,說:“那個,於隊,是我自作主張……”


    “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那次會後老袁已經說過你了,你的問題就此揭過,咱們不興秋後算賬。”於辰打斷他:“我的意思是,你在基層也幹了幾年了,按理滿足往上調的條件,怎樣,有沒有興趣來咱們刑偵支隊?”


    “啊?”他愣了愣,眼中流『露』出些許驚喜之意:“這……於隊,真的可以嗎?我……我怕我不能勝任……”


    於辰再一次打斷他:“你的能力,在這樁案子當中體現的淋漓盡致了,隻是尚缺乏一些專業『性』的經驗,所以個別事處理起來有點欠火候而已,隻要適當鍛煉鍛煉就成。”


    “要你願意呢,我就向上級遞交意見書,申請將你調過來。當然了,這事兒不一定能成,畢竟我擁有的隻是臨時抽調人手的權限,想直接把你拉來,還得上級點頭,該走的程序也要走。”


    “不過嘛,我申請了,成功的可能『性』應該大,除非有其他單位也看中了你,那就不好說了。要你真這麽搶手,我還得祝福你呢。”


    “於隊,您說笑了,我……”


    “好了,別『逼』『逼』叨叨,你來不來?”於辰坐直了身子,嚴肅的問道:“先和你說清楚,咱們支隊的工作量是倆極端,閑的時候發慌,忙的時候比基層還累,而且危險係數也大,你好好考慮。”


    “不用考慮了。”他有些激動,甚至直接站了起來:“於隊不嫌棄我笨手笨腳的,是我……”


    “停停停,別忙著拍馬屁。”於辰說:“你同意了,那等這樁案子完了我就向上頭申請。嗯,還有件事兒要問一問你,坐下說話。”


    “好。”


    於辰臉上『露』出一副計謀得逞的『奸』笑,終於切入正題,但卻又繞了個彎子,說:“當然了,我還得係統的考察下你的能力,才好決定給你安排在哪個位子上,是負責外勤,還是內務。”


    “嗯,就拿你的得意功勞來說事兒吧。你針對曲忠的調查,應該不僅限於你在會議上匯報的那些吧?來,好好的、從頭到尾的、係統的給我說說,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還有哪些方麵有待加強。”


    “好!”肖偉不疑有他,說:


    “於隊,說實在話,我剛開始真的就是想著有那麽多人去調查蘇金洪他們了,我應該另辟蹊徑查查這個曲忠,他就算不是本案的突破口,也該具有相當重要的推動作用——蘇金洪的畫像不就是他提供的麽?”


    “所以,我才有之後的那些舉動。首先就是這家夥的官方檔案記錄,這個你們應該也能輕鬆查到,一清二楚:這家夥累計被抓十一次,但記錄在案的累計金額尚不過萬,平均下來每次就幾百塊錢,這顯然很不合理。”


    “當然,不合理的不是他偷竊的金額太少,費教導員就說過,這些記錄在案的盜竊金額,隻不過是有直接證據表明、曲忠也承認是他所偷竊的金額罷了,實際盜竊所得恐怕得千百倍於這個數字。”


    於辰接話:“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合理的地方就在這:按理,越是有錢的人,對財產保護意識就越強越全麵,甚至大多都有個保險箱,偷盜的難度就越大,留下尾巴的可能『性』也就相對的越高。”


    “偏偏,這些大額犯罪沒有留下任何尾巴,而那些比較容易得手的小額犯罪卻反而被發現了證據指明是他所為,這點有些耐人尋味,是吧?”


    他當然清楚,這些價值奇高的贓物、贓款,之所以找不到證據證明是曲忠偷的,根本原因不在於曲忠手法多麽高明,多麽幹淨,而是因為它們都見不得光,失主不願意配合調查。


    隻不過,他想讓“考驗”來的更真實一些,故有此一說。


    果然,肖偉看出來了,笑道:“於隊,你別用這麽簡單的手法考我,我不上當,這個問題很好解釋,隻不過是那些贓物見不得光,有錢人們不敢報警,甚至不敢配合我們調查罷了。”


    “真正不合理的地方在於:盜竊這些價值高昂但見不得光的物品,就已經夠他生活所需了,況且那些大佬們還不敢拿他怎樣,安全『性』反而更高。”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還要『摸』去那些出租房,偷個幾十幾百塊錢的東西?練膽練技術嗎?


    於辰愣了愣,嘴巴張開了一條小縫。


    肖偉所說的這個問題,他沒想過。別說他了,袁友衝、費瑞民統統都沒想過。


    但他說的在理,曲忠偷盜這些價值不過幾十幾百的東西,動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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