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袁二人走到車邊。


    這是輛銀灰『色』的新捷達轎車,從前擋風玻璃往內看,裏頭的裝飾布置什麽的,都與被監控拍到的、被陸宇平遇害現場附近十字路口監控拍到的可疑車輛一模一樣。


    再走到駕駛室一側。


    車門與車把手上的痕跡已經消失了,很顯然,鄧海平發現車門上的血跡之後,便立馬將其清理了一遍。


    當然,如果那些痕跡真是血跡的話,想清理幹淨可不容易,有的是辦法將之還原,最簡單也最常用的,便是魯米諾爾試劑。


    痕檢科既也已到了現場就命,這種常備試劑自然是有帶的,但戶外光線太強,熒光反應根本看不見,因此讓痕檢科過來檢查的意義也不大,二人對視一眼,便決定押後再說。


    與此同時,那個人小鬼大的孩子也不寫作業了,正湊著腦袋往二人方向張望,眼裏除了好奇,還有戒備,手中同時攥著個手機,大有一見情況不對立馬報警或者給鄧海平打電話的架勢。


    “這孩子,家教不錯,挺謹慎的。”袁友衝見他像個小大人一般,不禁莞爾。


    於辰看了,也忍不住點頭讚歎道:“是啊,小心無大錯,這年頭……”


    話沒說完,便見那孩子臉上忽然泛起喜『色』,伸手招了招,同時喊道:“幺叔,你迴來啦?有人客人找!”


    二人趕忙迴頭,果見七八米開外,有個正騎著小電驢的男子,略顯錯愕的看著這邊。


    於辰眼睛一眯,認了出來,這家夥的臉和監控中所見沒太大差別,可以肯定就是鄧海平。


    趁他錯愕的時候,他立馬向周遭刑警打了個手勢,同時不著痕跡的向鄧海平走去。


    “艸!”鄧海平終於反應過來,怒罵幾聲,小電驢傾倒,左腿撐著地,同時擰了油門,車身便以他的左腿為軸心,一甩尾便調好了頭,疾馳而去。


    “站住!”見此,於辰大急,立馬追了上去。


    但,鄧海平這輛電驢明顯超過了新規定的最高時速標準,於辰剛開始還拉近了點距離,但當小電驢時速起來之後,任他玩命狂奔也追不上了,拐過個彎後,與電驢的距離更是在緩緩拉開。


    他急了,掏出槍來,一邊追一邊吼道:“站住!再跑開槍了!”


    然而,鄧海平卻不為所動。或許,他心裏還在想著:傻子才會乖乖停下。


    “再次警告,給我站住!”


    鄧海平迴頭看了一眼,見距離越來越遠,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下了一點,同時氣死人不償命的在電驢上站了起來。


    “(⊙o⊙)…”於辰目瞪口呆,緊接著,感覺到被戲耍了的他當即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句,隨後對天鳴了一槍。


    槍聲巨響,駭的鄧海平一個激靈,再加上站在電驢踏板上,重心本就高了不少,平衡更難保持,當即車身便歪了。他趕緊坐下,雖勉力控製,但仍舊徒勞無功,重重的摔翻在地。


    他這會兒的時速在三十五公裏左右,這一摔還是蠻慘的,在地上擦行了有個一兩米,鮮血淋漓,目測是把門牙給磕斷了。


    於辰快步衝上來,將槍塞迴槍套裏頭,喘著粗氣將他拉起來,說:“皮,讓你再皮!”


    同時,聽到槍聲而驚疑不定的新人、非機動車車主紛紛停下,不自覺的圍了上來,想看看怎麽迴事兒。


    附近路口的交警也趕忙跑過來,問道:“怎麽迴事?”


    “刑偵支隊的,抓捕嫌疑人。”於辰勻了勻唿吸,隨後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證件遞過去。


    交警看了一眼,立馬敬禮,將證件還迴去,於辰迴了一禮,說:“嫌疑人受了傷,得盡快就醫並接受訊問,這兒就麻煩你疏通下秩序了。”


    “不麻煩,應該的。”交警搖搖頭。


    於辰抽出手套,給鄧海平銬上,沒好氣的推了一把:“老實點,乖乖跟我們走一趟!”


    他摔得是真慘,手臂、膝蓋都破了皮,搞不好還傷到了骨頭,走起來一瘸一拐的,於辰便看了看那輛電驢,摔得挺嚴重,但還能開,便騎上去,讓他坐後邊。


    “不要『亂』動,我載你迴去,別給我打歪主意!否則,你就一瘸一拐的走迴去吧!”


    或許是摔怕了,鄧海平老老實實的點頭,一動不敢動。


    迴到小區,於辰想了想,店鋪裏頭還有個小孩子,要讓他看到鄧海平的慘狀,以及目睹他被抓捕,總歸不太好,便停了車,掏出對講機,說道:


    “老袁,嫌疑人抓到了,你們帶人過來一趟吧,另外,安頓好孩子,找個借口和他交代一下,再通知通知他父母過來,把孩子接迴去。”


    掛斷對講機後,一直沉默著的鄧海平忽然說了句謝謝。


    於辰有些詫異,迴過頭:“你很在乎這孩子?”


    “嗯。”鄧海平頷首:“他是我二哥的孩子,我親侄兒,老乖了。對了,我二哥二嫂迴老家辦事了,他們想生二胎,迴去辦準生證……也不能叫準生證吧,這玩意似乎已經取消了,他們就迴去登記一下,我幫著帶兩天侄兒。”


    “所以,你們通知完我二哥二嫂,就讓大哥過來把孩子接過去吧,他也在新安,雖然他小女兒剛出生,不太方便,但幫忙看兩天應該沒問題。”


    “嗯,知道了。”於辰頷首,用對講機將這事兒轉告給袁友衝,隨後又問道:“為什麽殺人?”


    “他倆該死。”鄧海平咬牙,冷冷的說道。


    “噢……真中二……”於辰無語的拍了拍自己額頭:“就算他倆該死吧,也得有個理由吧?他們咋得罪你了?”


    “賭錢,坑我,不止一次了。”他恨恨的說道。


    “哈?”於辰愣住了,他還怎麽下您到,鄧海平與受害人一家的恩怨,竟然是賭資糾紛。


    但想想也不奇怪,地下賭博不說都和做賊似的隱秘非常,但至少也不會到處宣傳,難怪之前調查的時候沒發現鄧海平與兩名受害者的矛盾。


    想通了這一點,他又忍不住問道:“他們坑了你多少錢?至於讓你一怒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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