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友衝一愣,更於辰對視一眼。


    於辰一臉懵比,嘴唇蠕了蠕,輕聲說:“什麽個情況?怎麽連白麵都冒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袁友衝無奈。


    隨後,他看向喬柱,深吸口氣:“如果有證據表明你確實完全不知情……呃好吧,我說實話,你這種情況,我也沒碰到過,沒法迴答你。不過,要你真的不知情的話,估『摸』著也能在法定允許範圍內從輕處罰吧?”


    “很抱歉,我沒法給你任何承諾,真的不清楚,不能保證。不過,如實交代對你多少肯定有好處,至少,不用再多背個包庇罪,你說是嗎?”


    “好吧。”喬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過了片刻,他咬咬牙,說:“得,我也不死撐著了,憋著這些事兒,我也累。你們是不知道,每天晚上做夢,我和我那倆弟兄,都會夢到那幾個死嬰兒啊!三個大男人抱團睡覺的滋味,你們能想象嗎?”


    “說實話,你們上一次上門調查的時候,我差點就頂不住了。可我又怕,怕會被抓去坐牢甚至吃槍子,也怕連累了另外兩個哥們……”


    吐槽抱怨了好一通後,喬柱才說:“是這樣,大概是上個月二十五六號左右吧,時佳佳忽然找到我們仨,請我們吃了頓飯。”


    “飯後,她拿出一箱白麵……當然那個時候我們壓根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兒,好大一箱呢,裏頭足足有二十包,每一包估『摸』著都有一斤的樣子。”


    “她說,那玩意兒是粉葛粉。emmm,你別說,長得還真有點像,隻不過要白很多。她聽說咱們過兩天要給南湖縣的批發鋪送貨了,就托我們順路將這箱粉葛粉送給她縣裏一個同學。”


    “我當時還納悶,尋思著哪有從城區往郊縣送農副產品的哇?這反了吧?但她解釋說著粉葛粉是從霞山送過來的,出了霞山,全南嶺都找不到這麽好的東西了,還指著讓我看說顏『色』特白,特好。”


    “我又琢磨上了,這粉葛粉,貌似也不是以白不白來論好不好的啊,我好歹種過兩年地,不至於這點常識都沒有。但我當時也沒多尋思,還以為她被人騙了。”


    “出於好心,我提醒了她,但她卻不領情,還有些生氣,我隻好乖乖閉嘴。後來,她又塞給我兩百塊錢,說是車馬費,我也沒推辭。她還給了我個電話,讓我到了地方打電話給他,讓他來拿東西。”


    “講真啊,那個時候,我們沒想那麽多,況且那家夥拿了東西就直接走了,也沒給錢啥的,怎麽著也不像獨品交易吧?就更加沒在意。”


    “之後過了沒幾天,應該是上月三十號吧……嗯對,就是那天,她又找到我們,又請我們吃了吃飯,問我們說,按照時間上,第二天,也就是一號傍晚是不是還得給她在的那家鋪子送貨。”


    “這又不是秘密,我就迴答她說是啊。她顯得有些高興,問我們能不能繞點路,到她一個朋友家幫忙搬點東西,送到批發鋪冷凍庫裏。”


    “她借口也找的蠻好的,說她那朋友家附近線路改裝,要停電兩天,擔心冰箱裏的東西化掉,想送來鋪裏冷凍庫,又尋思著路上搞不好也會化了,就打上了咱們送貨的冷櫃車的主意。”


    “這又不是啥大事兒,況且她是咱們老板外甥女的事兒咱們都知道,那鋪子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算是她家的,她又付了跑腿費,我們自然沒意見啊,就照做了,一號那天先饒了點路到她說的朋友家,把那五箱東西裝好。”


    “不過,那天我壓根沒看到她朋友什麽的,當然我也不是什麽八卦的人,也就沒多打聽。”


    “哦對了,她還說什麽,批發鋪的東西,她這麽私自用了不太好,雖然不是啥大事兒,但也怕別人嚼舌根,讓我們千萬別和她另外倆同事說。我也知道,她和另外倆同事關係一般,不好不壞,也就同意了。”


    “沒想到哦,就這麽一趟夥計,竟然出事了!她二號那天上我們家找到我們,說什麽咱們犯大事兒,還說,那天叫我們送的壓根不是什麽粉葛粉,是白麵!而我們前一天運的也不是啥好東西,每個箱子裏都裝著一具屍體!”


    “哎喲媽哎,我們仨都蒙圈了,害怕的嘴唇都在顫!小三子……就是我們仨弟兄最小的那個,叫劉達,他最快冷靜下來,咬牙說他要報警自首。”


    “結果那娘們一點兒都不帶慌的,說,咱們運內白麵別說超過五十克了,直接超過了二十斤,還帶運屍體,就算自首也妥妥的挨槍子,說著還上網查了法律給我們看。”


    “我們一下就不行了,魂都不見了。有這麽個大把柄落在她手中,咱們也沒轍了唄。”


    “這娘們又說,她這麽做,純粹是想陷害一個人,但沒說是誰,隻是提到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我想這仇應該不淺。”


    “她還說,隻要我們配合她的,不但不會被抓,她還能給咱們一筆錢,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但要不配合,大不了一起死……”


    “我們被唬住了,就答應了唄。不過話說,咱們除了一人拿到手一萬塊錢外,之後一點動靜都還沒有。這一萬塊錢我沒敢動,它是贓款,我願意交出來……”


    ……


    先後訊問完三個員工,時間又來到了傍晚。


    三人口徑大體一致,偏差很小,而且還有行車記錄儀做佐證,想來至少在大方向上沒有撒謊,至於細節方麵,看他們講的這麽細致,估計也都是真的,隻是可能難免有些避重就輕。


    而具有偏差的方麵,除了是記憶偏差外,可能就是他們想避重就輕的地方了。


    但這會兒,袁友衝和於辰的注意力並不在這方麵。


    “沒想到,這樁案子,竟然還牽扯到販獨,可真夠複雜的。”於辰無奈。


    袁友衝搖頭:“不能這麽說,搞不好,時佳佳隻是在嚇唬他們。不過畢竟存在這種可能,還是得想辦法弄到那二十包白『色』粉狀物。”


    “另外,三個送貨員提到的,時佳佳搬出五個箱子的房間,搞不好就是殺人現場,得盡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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