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友衝擺擺手,又對著朱亦彬說:“你還記得,孩子沒保住之後,這個患者怎麽樣了麽?”


    “剛剛不說了麽,腎病更加嚴重了。”朱亦彬說:“剛開始,我們請了腎內科的同事會診,過兩天她刀口好點兒了就直接轉腎內科去了,又過不久,好像還直接轉了院,但具體情況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你知道的,醫院各個科室獨立『性』蠻高,除了偶爾會診之外,平時裏其實也沒太多交集。再加上那已經不是我的病人了,產科又忙,我自然沒再太過關注……”


    說著,他又想起件事,一拍額頭說:“哦對了,畢竟是咱們科室住院部轉出去的病人,我還去腎內科會診過兩次,聽說,她的慢『性』腎衰竭已經到了終末期,也就是你們說的『尿』毒症。”


    “『尿』毒症?”於辰有些震驚,嘀咕道:“看不出來呀!”


    朱亦彬搖頭感慨:“唉,可惜啊,如果她聽我們的,終止妊娠,病情進展也不至於忽然加快許多,一下就到終末期了。現在倒好,身體徹底垮了,孩子也沒保住。至於再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又問了些許問題後,袁友衝發現,這個朱亦彬相當謹慎,雖然針對他給出的嫌疑人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線索,但關於自己的那點破事兒,卻半點兒都沒透『露』。


    當無法繼續獲得更多線索後,袁友衝也懶得再浪費時間跟他虛與委蛇了,直接站起來,說了幾句套話,讓他核對筆錄並簽名後,送他離開。


    此時,於辰仍舊捏著那張照片,久久不能迴神。見他這副模樣,袁友衝上來拉了一把,但他也僅僅隻是機械的跟在袁友衝身後,向下一間問詢室走去。


    時美英業已到了支隊,正坐在另一間問詢室中等候著。


    而穀研東和周倩欣,則坐在一旁,陪她說說話,讓她不至於這麽無聊。


    是的,為了照顧時美英的情緒,袁友衝特地把留在支隊值班的周倩欣給拉了過來,誰叫目前還留在支隊內的,隻有她一個女同胞呢。


    一見袁友衝進來,時美英立馬站起身,有些著急的問道:“警察同誌,我老公他怎麽樣了?他犯什麽事了?”


    袁友衝微微錯愕,這女人怎麽一來就先問她老公呢?便掃了穀研東一眼。


    穀研東聳肩,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剛打通電話的時候,聽她說她正在洗澡,我讓她過來一趟,她就自動腦補為是為了她老公的事。”


    “這不,來這兒半天了,和周主任聊天時也三句不離她老公,偏偏周主任沒有繼續跟進案子進展,不太清楚情況,我又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就成了這樣咯。”


    說著,他又好奇的問:“話說,袁隊,你猜測中的嫌疑人到底是誰啊?”


    這時,於辰終於迴過神來,聽到這句話,苦笑一聲後,將照片遞給他,說道:“就她,你自己看!”


    “啊?”穀研東好奇的瞥了一眼,愣住了:“竟然是她?”


    “你們嘀嘀咕咕什麽呢?時女士在問話,你們倒是快些迴答她呀。”薛小意一邊提醒他們一句,一邊也忍不住好奇的走上來,湊過腦袋一看,也認出了照片上的人。


    她眨眨眼睛,奇怪的說:“哎?是她?”


    說著,她本能的就要念出她的名字來,卻忽然瞥見袁友衝猛對自己眨眼睛,不由愣了愣,將差點吐出來的名字咽了迴去。


    緊接著,她瞥了時美英一眼,若有所思,坐到一旁不說話了。


    袁友衝擺擺手,示意大家各迴各位,又示意時美英坐下,讓周倩欣給她倒了杯水。


    抿了一口,她忍不住再次問出剛剛那個問題:“警察同誌,我老公……”


    “你的丈夫沒事,請放心。”袁友衝微笑著迴答,隨後思忖片刻,覺得她有權知道自己丈夫究竟為何被拘,便斟酌著語言說:“你丈夫確實涉嫌參與一樁違法犯罪活動,但與殺人無關。”


    “之所以不告訴你他具體犯了什麽事,主要是怕嚇到你。你放心,如果他沒有進一步的犯罪行為,就目前掌握的證據,他充其量也隻會被判處三年以下徒刑、拘役或管製,甚至還有立功減刑的機會。”


    “三年……”時美英嘀咕了一會兒,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去一些。


    三年以下的徒刑,她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但想來應該也不是特別重的罪才是,自然讓她舒了口氣。


    但緊接著,她又有些疑『惑』:“那,你們讓我來這裏……”


    “主要有兩個目的。”袁友衝接話:“一是向你詢問關於你丈夫的一些事情,第二個目的,稍後再說吧。”


    “另外注意,咱們這次是詢問而非訊問,所以你有權拒絕迴答,但請務必保證,你說的都是實話,不要以謊言欺騙我們,否則,你的行為便也涉嫌違法了。”


    “我和坐在我邊上的這位民警,是本次向你詢問的負責民警,這是我們的警官證和警號,你過目一下。”


    說著,他和於辰紛紛掏出自己的警官證,擺在時美英麵前。


    他很不想像背書一樣說一遍這些沒有營養的套話,但沒辦法,礙於規定,不得不講述清楚。


    時美英其實也不在意這些,大致一瞥,點了點頭。


    又問了諸如姓名、年齡之類的基本信息後,袁友衝很快切入正題,就關於她丈夫的事,展開細致詢問。


    其實,她丈夫的案子已經沒什麽好查的了,之所以還要問詢,隻不過是作為開胃菜,慢慢放鬆她的戒備而已。當然,袁友衝還有另一目的,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很快,他將關於楊昌的問題都問過一遍後,微笑著取出剛剛已經被眾人看過好幾遍的照片,擺在桌子上,微笑著說:“對了,時女士,這個人,你一定認識吧?”


    時美英身子微微往前一傾,瞥了照片一眼,不疑有他,幹脆的點頭說道:“當然認識呀,佳佳嘛,這可是我外甥女!”


    照片上的女孩,正是先前向警方拋出楊昌身上疑點的時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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