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友衝愣了愣,隨後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點頭說:“也是。話說,你將此案上報給許局沒有?他同不同意加強治安巡邏力度?”


    “當然。”於辰在他邊上坐下,翻看起厚厚的一疊報告,說:“對了,關於巫豔霞他們幾個的謊言,你到底怎麽看的?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尋常,他們沒必要撒謊啊。”


    “我現在也說不準。”袁友衝說:“隻能先讓人布控盯梢了。”


    “盯梢?”於辰皺眉,對這個處理方式有點兒不太滿意,問道:“萬一出事……”


    “那也隻能受著,不然能怎樣?”袁友衝翻個白眼:“他們充其量就是撒了個謊,就算硬要追究,他們也能以‘當天喝醉了,記得不是太清楚’為由搪塞過去。”


    “咱們手中畢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就算是拘傳,充其量也隻能留他們二十四小時,有什麽意義?”


    “相反,如果她們真知道點內情,甚至是殺人案的參與者,肯定會想辦法與兇手聯絡的,隻要盯緊了,就能有收獲。”


    “比起他們,我更關心齊新立和齊晨生這倆人,尤其是邋遢酒鬼齊晨生,至少從目前來看,他的嫌疑最大。”


    ……


    四十分鍾後,外賣送到了,於辰讓袁友衝一塊兒跟他去拿。


    來到傳達室,袁友衝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排外賣“車隊”,嘴角微微抽搐,無語的說:“我說老於哎,你究竟點了多少外賣啊?”


    “專案組上下那麽多張嘴,不多點一些夠吃麽?”於辰其實也被眼前的排場給嚇到了,但在袁友衝麵前,仍舊故作鎮定的說:“好了好了,別廢話,你去跟保衛大叔說一聲,給他留份飯,我把小哥們都領進去。”


    又過了十分鍾,專案組成員基本都聚在了會議室內,就連基本已經沒任務的周倩欣也被邀請來了。


    於辰拿著筷子一指,說:“大家都辛苦了,來,吃宵夜,一邊吃一邊討論案情,都吃好喝好啊!對了,飯錢迴頭打我微信……”


    “你個小氣鬼。”袁友衝翻個白眼:“大家別搭理他,這頓飯當我請。”


    “我就開個玩笑。”於辰一挑眉,然後看向周倩欣,問道:“對了,小周啊,這一整天的,有沒有發現什麽新線索?”


    周倩欣咬著筷子,有些無奈的道:“於隊,你確定要讓我先說?我倒是無所謂,但他們……”


    “呃,我的鍋,你等吃完了再說吧。”於辰趕緊擺擺手:“其他人呢?”


    穀研東夾了塊肉塞進嘴裏,迅速嚼了兩下,咽進肚裏後才說:“袁隊之前讓我和老雷再重點跟進下有關班盈盈的調查,還真讓我們查出點名堂來。”


    “噢?”於辰很感興趣,一邊吃一邊問:“怎麽說?”


    “是這樣,我先看了看下邊偵查員的調查工作,發現他們調查的主要是針對班盈盈的同事和好友。”


    “我想,這些人或許對班盈盈足夠了解,但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比如說個別不道德的勾當他們未必清楚,就算知道也不見得會對我們說。所以,我就想改變下調查方向,比如問問班盈盈的客人。”


    “根據這些客人反映啊,在酒吧裏頭,班盈盈調酒一般倒都是正常標價,沒什麽問題,但有時候,她也會和酒托配合,先讓酒托把他們『迷』的雲裏霧裏的,然後再帶他們到調酒台,點些酒單上沒有的名堂。”


    “你別說,這些酒調出來味道是沒得說,的確比酒單上的好得多,但是這個價格,讓他們有些接受不能。你猜多少錢?這個數!”


    說著,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哈?”於辰差點噎住,趕忙喝了口水,才問:“三萬?”


    “emmmm,三萬塊錢,怎麽不去搶銀行?”穀研東訕訕的收迴手指,尷尬的說:“我想說三百來著。”


    袁友衝默默的扒飯,懶得搭理於辰的智障行為。


    見此,雷懷魯放下飯盒,接話說:“酒單上的雞尾酒一般75到兩百塊錢不等,貴的也有上千的,但那時明碼標價,客人願意點,班盈盈就照調,沒有『毛』病。”


    “但酒托拉來的私客不一樣,他們會根據客人的衣著打扮和談吐,給出不同的價格,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呸,三百起步,上不封頂。於是乎,客人就不樂意了,認為她們是在訛詐。”


    “但這個時候,人高馬壯的酒保就會上來,如果他們敢鬧事兒,輕的就趕出去,重的就打一頓再趕出去。”


    “這事兒,我們和酒吧經理取證過,他們一開始還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但很快就鬆口承認了,說他們的確有與邱月菲合作,甚至合作的酒托還不止一人。”


    “每一單生意做成,一般酒托抽掉大頭,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不等,畢竟她們有時候還得出賣『色』相,而班盈盈則抽成五分之一,剩下的,酒吧經理和兩個酒保平分。這個生意,能給他們每人每月帶來近萬乃至數萬元的進賬。”


    “齊新立這個人,酒保有印象,他曾經也被訛詐過,巧合的是,訛詐他的酒托正是邱月菲,按照邱月菲的話說,這種似熟非熟的人容易取得信任,訛詐起來也不用手軟。”


    “那一次,他一共喝了十杯雞尾酒,一杯三百,共計三千,等要結賬的時候一問價格,就不樂意了,但最後還是在酒保的威懾下不甘心的付了款,拂袖而去,還揚言要找迴場子,要班盈盈、邱月菲和酒保好看。”


    “嘿我去,老穀你踏馬搶我肉!你不地道嘿你!”


    於辰放下筷子,說:“這麽說來,這個齊新立,同時和兩名受害者都有矛盾,再結合他說謊,的確很可疑了。”


    這時,一名年輕刑警說:“按照元隊的吩咐,我們監聽了齊新立的手機,但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不過,他家似乎有一台電腦,想與他人聯係的話,未必隻能通過手機,虛擬撥號也是可以的。”


    “我們已經鎖定了他家寬帶的ip地址,但此時對方已關機,在此之前是否與外界聯係暫時未知。”


    “哦對了,差點忘了,邱月菲生前最後一通電話是用虛擬號段打的,查不到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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