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們是不是好高騖遠了點?”成威『摸』『摸』鼻子:“在此之前,不是應該先盡可能還原犯罪過程嗎?”


    “說得對。”袁友衝袁友衝點頭說:“那你來說說看。”


    “通過對現場痕檢,包括對血『液』拋出、濺出點的對照,我們痕檢科和技術隊目前有兩個猜想。”成威說:“先說說共同點吧:在兇手作案之前,受害人對其並沒有戒備心裏,且當時正聚在大堂,給兩具小孩的屍體配冥婚。”


    “因為,易朗原死於頸總動脈破裂引發的失血『性』休克,而頸總動脈血壓極高,破裂後血跡呈噴濺狀,從牆壁血跡來看,符合這一結論,但有一需要補充的:在易朗原伸手捂著自己脖子自救之前,他身前並無阻擋物。”


    “也就是說,兇手是站在易朗原背後行兇的。”


    周倩欣接話說:“如果是站在背後行兇的話,作案人慣用手為右手。”


    於辰看向她:“怎麽說?”


    “切創有入口淺、出口深的一般規律,當然了,無法下定決心的『自殺』者例外。而受害人脖頸處傷口,明顯為左邊淺、右邊深,左側創口還有拖刀痕,說明兇手是自左向右下刀的,如果是在背後行兇,那一定是右手持刀。”


    “嗯。”袁友衝敲敲桌子,對成威說:“你繼續。”


    成威翻了翻眼前的痕檢報告,說:“不同點在於,兇手可能一早就在大堂內,忽然行兇,隨後堵著門,分別殺害其餘三名受害者;要麽,兇手在案發前才進入現場,但易朗原等人對他沒有戒備,之後的流程與前者一致。”


    “能推測出兇手離開現場的路徑麽?”


    “沒辦法。”成威搖頭:“室內雖然依舊保持完好,但現場周圍地麵足跡駁雜不堪,被圍觀村民破壞的很徹底,根本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


    於辰『摸』『摸』鼻子:“不管怎麽說,給易健梁和辛晗君這兩小孩配冥婚的家夥都很可疑吧?”


    “是的,可惜現在根本不知道他是誰,根本沒有村民注意到最近是否有外來者。”範玉宏苦笑:“又迴到了原點,不管易朗原當初‘買’的被拐『婦』女是否真的死了,她家人都具備重大嫌疑。”


    說話間,袁友衝忽然站了起來,走到白板邊上,說:“我剛剛梳理了一下線索,你們大家看看。”


    “首先是受害者。”他將六名受害者的名字寫下來,並分別劃了個圈,說道:“除辛晗君外,其他五名受害者人際關係都很簡單,在五號之前,除了與十一年前的被拐『婦』女有仇外,並未與人結怨。”


    說著,他便再次在左下角寫下被拐『婦』女四字,接著說:“被拐『婦』女身份暫未查明,遺骸未見,暫且標記為失蹤吧。老範說得對,她和她的家人,具有重要嫌疑。”


    於辰忽然提個疑問:“老袁,你為什麽要強調五號之前?五號當天他們就已經遇害了,難道還能當天跟人結仇?激情殺人?”


    “對,但你別忽略了,辛晗君的屍體是四號中午下葬,四號晚上或者五號被挖出來的。”袁友衝點頭:“如果辛榮發在案發前,發現自己女兒屍體被挖出送到了易朗原一家,暴怒的他是否具也有作案嫌疑?”


    “這說不通。”於辰皺眉:“他明明是今天上午才知道自己女兒的墳被刨開了……”


    “他難道不可以演戲嗎?”袁友衝輕笑:“明明早就發現了,但因為暴怒下殺了易朗原一家,擔心事情敗『露』,直到案發後在‘有人通知他’的情況下,再去女兒墳前看一眼,不就可以排除自己‘殺人嫌疑’了嗎?”


    “還是說不通。”於辰說:“如果是他作案,為什麽不把自己女兒的屍體抱迴去?”


    “他可能想抱,但臨到門口,又冷靜下來了,便將女兒屍體放在門口,匆匆迴到自己村裏。這就能解釋為什麽辛晗君的屍體會在門口。”


    “那他為什麽要在兇器上留下辛晗君的指紋?”於辰腦袋一歪。


    袁友衝搖頭:“不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個猜測,從情理上是說不過去的,但辛榮發畢竟有嫌疑不是?”


    “隻要有嫌疑,就得列出來,並要花費一定的精力去跟進,除非能鎖定兇手,又或者發現這條路走不通,這是刑偵的大原則之一。所以,如果辛榮發不能拿出不在場證明……”


    “得,我把話攤開了和你說吧。”於辰一攤手:“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其實你也不認為辛榮發是兇手,說這麽一通,是想鋪墊什麽吧?”


    “喲,竟然能猜到我的真實想法,智商見漲啊。”袁友衝嗬嗬一笑,隨後正『色』說:“講了這麽多,歸根結底就在引出一個詞,一個非常重要,但在此案中卻被我們忽略的詞:動機!”


    “殺人動機?”周倩欣忍不住『插』嘴:“如果辛榮發早知辛晗君屍體被挖掘出,那的確具有殺人動機。而如果兇手是被拐『婦』女或她家屬,也具備殺害易朗原一家的動機。”


    “是啊。”範玉宏接話:“咱們打一開始不就是從動機出發,『摸』查受害者的人際關係嗎?袁隊怎麽說被我們忽略了呢?”


    “不……我們還真忽略了。”於辰臉『色』忽然有些難看:“被拐『婦』女或其親屬殺害易朗原一家,可以理解,但辛晗君呢?兇手為什麽要殺她?”


    “說到點子上了,但還不夠。”袁友衝讚許的點點頭,補充說:“用宏觀角度看這一樁滅門慘案,兇手的行為具有許多解釋不通的地方,比如,他為什麽要先後殺害辛晗君和易健梁?”


    “如果兇手是為了報仇,有的是辦法殺害他,為什麽偏偏要促成這一樁冥婚?”說到這裏,他用一種很失望的眼神環顧眾人,說:“我刻意拋出辛榮發具有嫌疑這一點出來,沒想到你們都沒有領悟,連老於都沒想到點上……”


    “得了得了。”於辰麵『色』尷尬,立即打斷他:“你別賣關子了,快說。”


    這時,周倩欣卻忽然抬起頭,看向袁友衝寫的白板,不可思議的說:“栽贓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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