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從紗簾飄進,如水一般鋪在木地板上,黎未還在迴想溫芳華說的話。


    陸言琛騙了她,那個孩子是陸豐年的。


    就算不知道真相,黎未也知道陸言琛是有難言之隱,但聽到溫芳華親口說了之後,她忽然又有點心疼陸言琛。


    周末,她想好好跟陸言琛談一談。


    在地球的另一邊,加州的陽光無比的明媚,鄭荷兮漫無目的地走在海邊。


    她那引以為傲的親情,不過也是利益交換的偽裝,當真相赤裸裸的在她麵前攤開,原來她是這般膽小怯懦。


    她,其實一點都不勇敢。


    希望黎未不要怪自己,不要怪自己的不辭而別,上了飛機之後鄭荷兮唯一不放心不下的便是黎未了。


    一個月前。


    鄭荷兮發現父親之前一直跟向家合作的項目根本就是一個陷阱,而那個項目已經是由向遠在負責了,鄭自清這麽做,向家必定元氣大傷,可笑的是,鄭自清早在三年前就在這樣籌備了,讓鄭荷兮跟向遠一起不過是想要向家放鬆警惕。


    那天不過是一個很平常的午後,鄭荷兮迴到家,想詢問鄭自清一個工作上的問題,推開走進他的書房,並沒有看見人,按道理,周末這個時候他都會在家的。


    鄭荷兮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鬼使神差走進去了,看見了桌上攤開的文件,鄭荷兮看見了向遠的名字才好奇看的……


    嗐,她不該看的。鄭荷兮吸了吸鼻子,在心裏想著。


    三四月,加州的陽光雖然明媚,可這從海邊吹來的風卻有些凜冽,鄭荷兮覺得被吹得腦袋疼,她好想迴家啊,好想黎未,好想媽媽。


    鄭荷兮翻了幾頁,臉色從錯愕變成悲憤,雙手不自覺有些顫抖,她害怕向遠發現了,她跟向遠才好起來,她還想嫁給他呢。


    鄭自清從洗手間走進來,剛好對上鄭荷兮的目光,難以置信,又夾雜著憤恨。


    “你拿爸爸的文件幹什麽呀?”鄭自清略過鄭荷兮的情緒,像以往一樣臉上掛上和善的麵容,寵溺地問。


    “爸,我倒想問你要幹什麽?”鄭荷兮聲音有些顫抖,那雙好看的眸子因憤怒而變得通紅,眼睫染上了濕濡。


    “我幹什麽呀,你這孩子怎麽迴事?”鄭自清因為心虛而加大了音量。


    “我看了。”鄭荷兮把文件狠狠地扔在桌上。


    “然後呢,你想幹嘛,我是你爸。”鄭自清理直氣壯。


    鄭荷兮看著鄭自清的態度,這個她以前一直驕傲的父親,如今竟是這副嘴臉的不知悔改,心裏就像被刀割一樣,太疼了。


    “您這是犯法,要坐牢的。”鄭荷兮聲音哽咽,低頭看著地板。


    “荷兮,爸爸這麽大歲數了,你忍心嗎?”


    “你就當沒看見好嗎?”


    “荷兮?”


    鄭自清不想事情敗露,也不想和鄭荷兮離了心。


    “商場如戰場,你還年輕,不懂,爸年輕吃了太多虧了。”


    鄭荷兮聽不見鄭自清在說什麽,眼淚卻一直往下流,停不下來,話也說不出來……


    心在流淚,沒有人能為你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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