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迴來了。”孟藍田走進家才發現孟紅日和薄玉暖並不在客廳,走到沙發看見一旁的畫具,皺了皺眉頭。


    這時孟紅日從臥室走出來,臉色並不好看。


    “爸,你怎麽又叫你的學生來家裏了,你不知道媽看了會不開心嗎?”孟紅日近幾年開始收一些資質好的小孩教授畫藝,有時帶到家裏來,薄玉暖見了免不了一場傷心。


    “我、我也沒想到你媽今天會早迴來啊。”孟紅日麵露愧色,這確實是他們一家人的殤。


    半個小時前。


    在外勞碌了一天的薄玉暖迴到家就看見了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拿著畫筆在紙上胡亂的塗鴉,像是時光迴到了二十年前,她的小生煙也如這般粉雕玉琢,也會調皮地跑到爸爸的畫室搗亂……想到這,薄玉暖紅了眼眶,她那麽可愛的小生煙怎麽會不見呢,不見在人潮洶湧的街道,生死未卜。


    “孟紅日,你怎麽又把你的學生帶迴家了!是不是要搬走才稱你心意!”薄玉暖歇斯底裏地叫喊,二十年來她都是以這種極端的方式迴避失女之痛。


    孟紅日匆匆從廚房出來,手裏還端著一盤草莓,草莓,是生煙最愛吃的,薄玉暖更加氣憤,徑直走進臥室,狠狠摔上了門。


    孟紅日把學生招唿好離開就灰溜溜進了臥室。


    “小暖,對不起。”孟紅日雙手撐膝長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生煙的事,可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倒不如珍惜眼前人。”孟紅日口中那個眼前人是指孟藍田。


    自從孟生煙走丟之後,兩人確實冷淡了孟藍田,不然總覺得虧欠了孟生煙。


    “我也想,可是我一想到生煙可能過得不好,而我們其樂融融,我的心就像在滴血…”薄玉暖情緒很激動,淚水爬滿了她已有皺紋的臉。


    “好好好,我們不想了,小生煙一定過得很好,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她是那麽招人疼愛呢。”孟紅日輕拍著薄玉暖的肩,一下,一下,極其輕柔且有耐心…


    …


    “爸,我這次迴來是想告訴你們,我想去法國學習繪畫。”孟藍田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繪畫,隻是想靠心裏那個人更近一點才選了金融,也以為這樣就能取悅自己的母親,薄玉暖是個金融女魔頭。不過現在看來,隻是自作多情的徒勞罷了。


    “也好也好。”孟紅日頷了頷首,藍田從小就愛待在自己身邊畫畫。


    “明天的機票。”孟藍田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閑散舒適地在廣場上畫畫,畫車水馬龍的街頭,畫靜謐慵懶的黃昏,畫星光寥落的山頭…


    所有無人牽掛的景致,孟藍田都想一一收藏,伴以餘生。


    “這麽著急啊?”孟紅日心裏不舍。


    “我先走了。”孟藍田心裏多少還是期盼薄玉暖出來看看,但時間越長失望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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