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蕭然心中已然明了。那禘詁先是中了極意神光,身受重傷,後又中了落魂釘而死,這兩樣法寶皆經浩然正氣祭練,最克妖邪。禘詁修成大能,境界高深,原已不再懼怕此等法寶,奈何先傷後死,本源被破,自然現出了原形。


    蕭然道:“此乃地狼,也算是異獸了。”心想:可惜那日在雙楊鎮,那西域大能是死在我的風刃之下,若是死在極意神光或者落魂釘之下,不知道又會是什麽樣子。俯身提起禘詁的屍身,轉過身來,高聲說道:“這便是你們西域的大神通士嗎?”手臂一抖,將禘詁的屍身擲出,摔在望州城的護城大陣之上,滑落道地上。


    望州城上眾人見爾束敗退逃遁,禘詁身死,兩個大能聯手竟然也不是蕭然的對手,震驚之餘,也不由一片唏噓,哀歎又隕落了一位大能。而後見蕭然將禘詁屍身拋來,均是憤恨不已,大罵蕭然為人卑劣,竟然連具屍體也不放過。


    待看清禘詁的屍身居然是隻地狼時,頓時響起一片驚唿之聲,均想:禘詁怎麽變成一隻地狼了?


    長孫水見諸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不由暴喝一聲,諸人一震,立時沒了動靜。長孫水厲聲道:“此乃蕭然詭計,我等豈能上了他的當!”


    一人附和道:“不錯,禘詁乃堂堂大能,如何會變成一隻妖獸?定是那蕭然在禘詁的屍身上使了什麽法術,以致如此,好迷惑離間我西域諸國的聯盟。大家千萬不要上當。”


    眾人心中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尤其值此大戰之際,蕭然身為敵方,隻要是對神州有利,對西域有害的,無論使出何等手段都不出奇。但是一些人頗有見識,仍是疑慮重重。能將一具人屍變成一隻獸屍,這等法術卻是聞所未聞。


    本來妖獸修煉成精,化為人形,實屬常見,即便修煉至大能境界,也不是沒有先例可循。但既是妖獸修煉成大能境界,本該當再進一步,以求登仙入榜才對,卻到俗世趟這渾水來幹嘛?於他又有什麽好處?


    齊秦榮見諸人雖不再說話,但明顯疑心仍存,便高聲說道:“蕭然,你勝便勝了,即便殺了禘詁,也隻怨他學藝不精,待來日我等為他報仇便是。可你卻辱他屍身,壞他名聲,卻又是何用意!虧你素來以高士自譽,竟做出這等卑劣之事,果真是無恥之尤。”


    蕭然冷笑道:“蕭某一生光明磊落,也算薄有虛名,何曾使過下作手段,豈會怕你言語汙蔑。禘詁屍身在此,是真是假,爾等一查便知。怕隻怕,齊教主兔死狐悲,不再深查,證不了蕭某的清白。”


    這一番言語果然狠辣。無論齊秦榮查與不查,結果如何,到最後都將是千夫所指,陷於被動。


    那禘詁若是妖,則泱泱西域,竟然與妖獸為伍,成何體統?必令世人鄙視。


    禘詁非妖,便印證了蕭然的那句話——兔死狐悲,隱含齊秦榮亦是妖獸所變,不敢將事實公布於眾。但憑著齊秦榮的身份地位,西域諸國縱然無人敢當麵質問,但私底下流言蜚語那是一定漫天飛的了。齊秦榮聲望受損也是必然的結果。


    齊秦榮聞言不禁大怒,臉色鐵青,雙拳隻攥得哢哢作響,若非見到孟南與蕭然並肩而立,此時多半已按耐不住,殺將上去了。


    長孫水厲聲喝道:“這廝言語歹毒,其心可誅!”但懾於蕭然大敗兩位大能的餘威,嘴上喊得厲害,卻也不敢出手。


    蕭然雙手後背,仰天長嘯,驚天動地,望州城的護城大陣竟然被這嘯聲震得一陣急顫,險些崩散。


    齊秦榮等人見蕭然與兩位大能劇鬥之後,仍有這等功力,不禁駭然。


    蕭然冷冷一笑,對孟南道:“咱們走!”轉身與孟南一前一後,踱步離去。


    這一戰,威震群倫;這一嘯,穿雲裂石;這一退,瀟灑俊逸。


    西域諸人驚呆之下,眼睜睜地看著蕭、孟二人遠去,竟無人敢發聲攔阻。


    良久,齊秦榮才沉聲道:“長孫國師,禘詁屍首便由你親自查驗,無論結果如何,都須如實迴稟,昭告天下,莫要留下話柄。”


    長孫水道:“茲事體大,長孫水隻怕不能勝任。還須齊教主親自查驗,當可服眾。”


    齊秦榮道:“那蕭然認定我與禘詁是一黨,怎能不避嫌?”


    長孫水道:“蕭然那廝以惡言重傷齊教主,歹人妄語,理他作甚。”齊秦榮搖頭道:“事關我西域聲威,馬虎不得。旁人去辦,我又不放心,唯有長孫國師可當此重任。諸位以為意下如何?若是另有適宜人選,直言無妨。”說著,環顧左右各國派來的使者高官以及一眾英豪。


    諸人心中均想:說是避嫌,以正視聽,但你與長孫水都是出自巫馬國,怎麽說他不還是得聽你的麽。隻是眾人都有各自的算盤,縱有異議,哪個又感當麵說出,均和聲道:“長孫國師實為最佳人選,必能秉公辦事,還齊大人一個清白。”


    齊秦榮微微點頭,右手一揮,眾人悻悻退下。


    長孫水收了護城大陣,讓軍隊進城休整,自己則親自去將禘詁的屍身取迴,迴稟齊秦榮。


    齊秦榮冷冷的道:“將他的屍身化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對外宣稱,蕭然不但使用妖術變化了禘詁的屍身,更在屍身之上下了極厲害的蠱毒。為免貽害我西域百姓,焚而毀之。”


    長孫水遲疑道:“這般做法,豈不是欲蓋彌彰,越加教人懷疑了麽?”


    齊秦榮道:“不這麽辦,還有別的法子可想嗎?”頓了頓,又道:“爾束現在哪裏?”


    長孫水道:“這廝臨陣脫逃,竟而害得禘詁身死,暴露原形,其罪大焉!齊教主放心,待我辦完了禘詁之事,定要好好懲戒他一番。”


    齊秦榮搖頭道:“現在是用人之際,爾束縱然有罪,也是有用之身,略施薄懲也就是了,不可太過。”說著,不由輕輕一歎,又道:“咱們已連折了兩個大能,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國主交代了,隻等降罪領罰便了。等會兒讓爾束來見我,我有事問他。”


    長孫水道了聲是,遲疑了下,說道:“可是和那孟南有關麽?”齊秦榮一聲長歎,輕輕點了點頭,眼望三思城的方向,眼神愈加深邃,不可捉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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