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臉色煞白,一聲不敢吭,生怕一出生,就激怒對方,立刻將她扔到車下去。一閉上眼,又是顧暖和淩寒親密相擁的情景,心裏恨得要死,她身在警局,手握權力,申請出警拘捕顧暖時,竟受到了上司的嚴厲嗬斥,真是想不明白,顧暖罪行累累,為什麽不能將她繩之以法?最後還得逼得她孤注一擲,花重金雇傭殺手來殺她,結果,功虧一簣。


    她恨啊,好恨。


    扔掉了手機後,顧暖又連著拐了幾個彎,繞了一段路,終於甩掉了後麵的人,顧暖和黑子有特定的聯係方式,過了沒多久,黑子的車便跟了上來。


    車子停在較為隱蔽的山林裏,黑子走到顧暖的車旁,關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兄弟們怎麽樣?”顧暖向後張望,剛才還有兩輛車,現在就隻剩黑子的車跟了上來,不好的預感襲來。


    “阿三和阿四,他們都死了。”黑子語氣低沉,情緒低落,麵露悲傷,好兄弟死在自己麵前,那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顧暖身體微微一顫,忍住悲傷,沉聲說道:“我們快走吧,善待他們的家屬,明天,查出今日的幕後主使,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四個字聽得淩寒心驚肉跳,他微微喘息著看向黑子,問道:“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


    “沒看清楚,都是黑衣人,蒙著麵,身份不明。”黑子如是說。


    一聽對方沒有穿警服,淩寒稍稍鬆了一口氣,黑衣蒙麵人,也許是顧暖道兒上的敵人,混黑道的,誰沒有幾個仇人,更何況是像顧暖這樣混得開的。


    顧暖卻在心中冷笑,她知道淩寒不信她,但是,今日的事,她基本可以確定,想要她命的,並且還要的如此急迫的人一定是夏雪,那個女人看著一副正義淩然的樣子,實則心腸歹毒,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真不知道淩寒的眼睛長到了哪裏,居然會看上那種女人。


    稍稍休息片刻後,兩輛車在夜色的掩映下悄悄往海灘方向而去,海灘那邊,他們駐有大量的人手,到了那兒,就算到了顧暖的地盤,就算是警察,想要過去也不可能。


    今晚兄弟的死傷令顧暖心情十分沉重,迴到海灘別墅後,她把自己關在屋裏,誰也不見,淩寒坐在客廳裏,拿出手機,看著手機屏幕出神,他很想問問夏雪,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作為警察,帶頭違反法律,那與黑道眾人何異?


    猶豫再三,他還是作罷了,他有自己的考慮,首先,如果真是夏雪幹的,被顧暖知道了,夏雪將會受到顧暖無窮無盡的追殺,就算有警方保護她,也不一定是顧暖的對手,其次,他真的不想破壞夏雪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一直以來,夏雪都像聖潔的天使,在他最黑暗的日子裏,是她給了他無限光明,與其說他不想破壞夏雪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倒不如說他不想讓自己心中唯一留存的光明消失,那樣的世界,太黑暗了。


    他無力的靠在沙發後背上,仰頭望著天花板,大腦中一片混亂,就在剛才,他再次見到了顧暖不同於平常的嗜血摸樣,她身手敏捷,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這樣的敏銳是長期浸淫在黑暗中練就的本能。


    那樣一個外表柔弱文靜的女子,是經過了怎樣的血的洗禮才蛻變成今日的摸樣,聽說手下兄弟傷亡,她那絕美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悲傷,仿佛死去的不是下屬,而是她至親的兄弟姐妹。


    也許,她並不像大家口裏所說的那樣無情,隻是,她的情留給的隻有她的黑道和她的兄弟,這樣與世間道義不符的情,真的不該存在於天地間。


    時間一分一秒鍾過去,時鍾滴答,指針顯示已經過了午夜,顧暖依舊沒有從書房裏出來,淩寒站起身,來到書房門前,舉起手,輕輕的敲門。


    “顧暖,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兩個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時間久了,就有種錯覺,仿佛他們的生活就應該是這樣,所以說,習慣真可怕。


    裏麵一片寂靜,淩寒安靜的等在外麵,直到等到開始著急起來,門開被從裏麵拉開了,一臉倦容的顧暖走出來,美麗的眼眸如同籠罩了一層薄煙,用盡力氣也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此時的她,已經把自己隔絕起來,任何人都走不進她的世界,他也一樣,也許,她從來就沒有真的讓他走進心裏過。


    “你去休息吧,今晚,我沒心情。”顧暖麵無表情的說完,門又“砰”的一聲關上。這一刻,她無法坦然麵對淩寒,那些死難的兄弟們是因她而死的,他們的感情被鮮血浸染,變得越來越沉重。


    淩寒知道她說的沒心情是什麽意思,她沒心情,他也沒心情,不過,也難怪她會這麽說,因為,自從兩個人捅破那層窗戶紙,糾纏在一起後,不知是因為放縱還是報複,他幾乎夜夜都瘋了似的糾纏她,仿佛隻有近乎虐待般變態的對待她,才能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夜夜如此,也就成了習慣,沒有她睡在身旁,他還真是不習慣。


    他死死盯著緊閉的房門,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迴到臥室,打開臥室的窗戶,點上一支煙,最近,他學會了抽煙,原本厭惡的香煙味在這寂靜的夜裏繚繞在空中,竟然莫名的讓他有些放鬆。


    怪不得有煙癮的人都喜歡在疲累後抽上一支,的確紓解情緒,緩解疲勞,壞習慣真的很好養成,譬如抽煙,又譬如沉迷於顧暖,女人似毒,顧暖是劇毒中的翹首,讓他毒入骨髓,不好戒掉。


    不過,再難戒也得戒。


    淩寒驀地掐滅香煙,眼神中的迷茫消失不見,彷徨無措仿佛從來沒有屬於過他,瞧,這就是掌控自己的力量,隻要他願意,什麽都可以做到。


    顧暖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拉開抽屜,裏麵放著過去吸過的那種毒品,植物性的,染上這種毒癮,隻要有毅力就可以戒掉。


    她把那包毒品放到鼻下,輕輕的嗅了嗅,迴味了一下吸毒時愜意的感覺,掏出打火機,橙黃色的火苗在空氣中跳躍,一簇一簇閃爍在她墨色的瞳孔中,隻要讓這火苗點燃毒品,她就可以再次感受那種愜意,全身舒緩放鬆的愜意。


    她關了打火機,唇角逸出一抹冷笑,這個世上,還沒有她過不了的坎兒,今日為她而死的兄弟們,她記住了,他日報仇雪恨後,定用仇人的血灑遍他們的墓碑,祭奠他們們年輕的英靈。


    她打開窗戶,一甩手,那包毒品飛到半空中,緊接著,槍聲響了,正中那包急速墜落的毒品,瞬間,粉末爆裂,四散開來......


    淩寒熄滅了煙,正要躺到床上,忽然聽到書房那邊的槍聲,恐慌先於理智席卷大腦,他“嗖”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書房門前,用力推了推,沒有推開,後退一步,舉起腳,狠命一踹,結實的防盜門被踹開了,因為力道大,門與牆麵發出劇烈的碰撞聲“轟——”。


    牆壁上的膩子粉被震落,“撲簌簌”掉下幾塊,空氣中蕩起白色的粉塵,粉塵還未落下,淩寒已經衝了進去,驚慌失措的大喊:“顧暖,顧暖——”。


    窗戶開著,夜色漆黑,冷風習習,吹拂進來,淩寒把頭探向窗外,想要搜尋顧暖的身影,可惜樹蔭遮蔽,斑駁難辨,真的什麽都看不見。


    “顧暖——”,那一瞬間,他覺得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不能思考,難以思考,動作先於思想,還沒等他迴過神兒來,身體已經竄到門口,想要衝下樓搜尋她的下落。


    這一刻,他隻知道,不能讓她死,他要她活著,盡管她不堪,盡管她劣跡斑斑,他也不想讓她死。


    門被踢開的瞬間,天生的警覺性讓顧暖手握槍支躲到了窗簾後麵,若不是看到來人是淩寒,說不定,這一槍便射了過去。


    自重逢以來,她還從沒在淩寒臉上看到過驚慌失措的表情,素來鎮定的他,素來泰山壓頂而不變色的他,竟然慌亂了,這一刻,她的心裏十分滿足。


    “淩寒。”顧暖從窗簾後麵出來,用力從後麵抱住了淩寒的腰,把臉貼在他寬厚的後背上,輕聲說道:“我沒事。”


    “顧暖。”淩寒身體一僵,轉過身,將顧暖狠狠的抱在懷中,熱吻懲罰似的落下來,啃齧輾轉。


    顧暖熱烈的迴應著,在情事上,他素來是霸道的,掠奪的,以欲望為主,隻有今天,帶入了自己的情感,讓她感覺到了他的熱情,她喜歡這種水**融的感覺。


    淩寒迫切的吻著她,從紅唇,到耳垂,再到玉頸,欲望如開閘的洪水,收發不及,傾瀉而出,迅猛的讓他毫無準備。


    一場投入全部熱情的情事讓她心滿意足,小貓似的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沉沉睡去,如果不是今晚的一個意外,她還不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現在,她可以確定,雖然他沒有迴憶起過去,但在他心中,也絕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他對她的感情是矛盾的,複雜的,但隻要有感情,她就有信心,通過漫長歲月的考驗,一步步感化他,打動他,重新拾迴過去那樣快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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