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錦的事情還未解決,赫連真便病得倒下了。


    整日整日的昏睡,清醒的時刻甚少。


    太醫來診了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症狀同風寒相似,卻又不盡相同,若說是中毒,偏又找不出跡象。


    青禾哭得可傷心了,前頭小侯爺出了事,跟著太後就倒了,怎麽瞧怎麽覺得是那位的手筆。


    ***


    李墨聽了這事兒,批折子的手一頓:“哦?可是嘔的?”


    想了想,站起身來,踱了幾步,忖道:到底是個弱女子。


    “病了就病了吧。”複又坐定下來,指不定自個兒現在去,在她眼裏便成了耀武揚威了,反而給她添堵。


    “囑咐太醫院,好好給太後瞧病。”妖婦若是不張牙舞爪,可就沒甚趣味了。


    如此過了幾日,李墨溫柔小意的陪了江妃幾日,緩了緩她的喪子之痛。


    夜裏,免不得又想起鳳章宮那位,想想便有些口幹舌燥。


    “小夏子,太後的病可是大好了?”


    小夏子支支吾吾,臉色有些不大好,咬咬唇,跪地道:“皇上,太後情況危險,至今,太醫院也沒診出個好歹,藥石無靈。”


    “果真?”莫不是苦肉計吧……


    小夏子點點頭,明明厭惡鳳章宮那位得緊,不曉得怎麽迴事,竟是抹了一把眼淚。


    “奴才也擔心太後耍花樣,便去探了探,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兒,藥也喂不進去,這幾日全是用人參吊著,青姑娘已經哭了好幾場了,皇上,太後要是有個好歹可怎麽辦……”


    他


    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若是哪天皇上恢複了記憶,太後又出了事,不知道要怎麽傷心呢。


    李墨再也笑不出來,瞧了瞧小夏子抹淚,有些新奇,便問:“你不是一向對太後有意見得很嗎?”


    “奴才……奴才……”


    “罷了,朕去鳳章宮瞧瞧。”


    麵上雖然冷靜,心頭卻有些不安起來,他不清楚自己同鳳章宮那位從前究竟是個什麽樣子,但至少不是他所認為的那般膚淺,若不然,他身邊的貼身奴才哭什麽……


    ***


    鳳章宮亂成了一團,十幾位太醫擠在一處嘀嘀咕咕,卻半天沒個準頭。


    他近前瞧了瞧,麵色愈發不好。


    床上的女人唿吸孱弱,臉上是病態的蒼白,沒有一絲生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即使這般,依然美得像幅畫。


    “太後,太後?”


    他喚了兩聲,像是有感應似的,緊閉的睫毛輕微顫了顫,漂亮的眸子睜開,不再有那流光溢彩之色,反而是幾分呆滯。


    認清了眼前的人,無力的手艱難的抓住那明黃的袖子。


    她的嗓音嘶啞,又夾雜著恨意,隻問:“是你要害我是不是,是不是?”


    李墨忽然被那恨意的目光刺得渾身疼痛難耐,心髒狠狠的縮了縮。


    小夏子趕緊哭道:“太後,主子怎麽會害你——”


    赫連真終究鬆了手裏的力道,手滑了下去,整個人又陷入了昏迷,隻那晶瑩的淚水滑落在枕畔。


    李墨複雜的看著就連昏迷也緊皺眉頭的女人,她方才為何落淚?小夏子為何那般篤定他不會害她……


    正心思難辨,殿門口卻一陣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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