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淵讓人處理完了死士的後事,迴到宋舒言的麵前時,麵色含霜。


    宋舒言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同樣的,避過一場劫難的她也是如此。


    對於動手的幕後黑手沈澤蒼,她的心裏更是升起濃重的厭惡和殺意。


    前世沒有發現他的真麵目前,隻覺得他溫文爾雅,心有天下。


    而如今的所作所為,能夠讓她知道曾經瞎了多深的眼!


    看他派人前來截殺自己和沈澤淵的樣子,就知道沈澤蒼不管是前世還是如今,都少不了這等肮髒手段!


    以沈澤蒼這等容不下人,還在背後耍陰招的人,要是讓他登記為帝,他又有多大的容臣之量。


    這般子的人,剛愎自用,鼠目寸光,根本就當不得大用!


    沈澤淵迴了心神,將目光看向宋舒言,隻見她低眉順眼,整個人呆若木頭,周身隱隱帶著怒意。


    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讓她沒有再度沉浸在消極的情緒裏。


    沈澤淵說道:“別多想,至少我們還活著。”


    宋舒言點頭,鬱極了似的說道:“可也因為我們,死了不少人。”


    沈澤淵知道她是指剛剛已經死去的人,可好在兩人隻是說道幾句,心中略感悲涼,倒也極快的走了出來。


    二人都知道背後是誰下的黑手,又經曆了一場惡戰,都在此時歇息了起來。


    可沈澤淵還是讓人在暗中盯著,宋舒言深知,沈澤淵隻是擔心還會有一場埋伏。


    此刻,眾人休整。


    在府內,沈澤淵喚來了宋舒言。


    宋舒言剛剛到了廂房裏,便見到他坐在小榻上,而他的前麵則是一個小桌子,上麵剛剛好能夠放置一場棋盤。


    棋子黑白分明,白棋看似每一步都是險象橫生,可黑棋子卻是步步緊逼,細看之下,皆是在暗中掌控全局。


    宋舒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等變換莫測的心思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養成的,必然深入骨髓。


    宋舒言對於沈澤淵的欣賞也變得慎重,猜疑,那怕有著再多的欣賞,此刻裏,她也沒有多大的驚喜。


    反倒是從背後升起了一絲寒意。


    沈澤淵看出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指了指一邊上的小椅子,他溫聲地開口:“舒言對於天下局勢有何看法。”


    宋舒言對於他的這種開門見山,以及他這等溫聲嚇了一跳。


    她隻細細地想著,謹慎的告訴他,屬於自己的看法,於是,她說:“這天下還得看當今帝王的想法。”


    沈澤淵略有所失望。


    誰知,她似乎知道他會是這種心態。


    她又說道:“天下是怎樣的?人以數千萬,貧窮或困苦,富貴或病厄,朝代都是更迭過來的,人在百年之後不也是一道黃土?”


    宋舒言避重就輕,不是她對於這天下局勢沒有看法,而是即使有,她也沒有能力能夠一舉撼動這天下格局。


    她沒有多大的野心,或許天下安穩,百姓富足,這翻景象便足矣。


    沈澤淵歎息一聲。


    他也想到了宋舒言的躲避,也是,縱然她聰明,沉穩,心有玲瓏,要想隻手入了這天下局,也還是難上加難。


    他隻道:“如今的天下,朝堂裏的根是腐朽的,外麵的天底下,是猶如厲鬼的淒嚎。”


    宋舒言擰眉,心下疑惑,“何以見得?”


    朝堂上的官員未必沒有良臣,隻是身在其中,談何獨善其身?


    而這也是朝堂的根,根都爛了,伸出去的葉子能夠有幾分幹淨的?


    就像沈澤蒼一樣。


    “京城之外並不是一片安寧,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一片汙穢。”沈澤淵冷聲說道。


    宋舒言啞然,這確實如此。


    好像這一次的她們前往江南,一路上看似平穩,可總是有人要殺他們,要是成功截殺,僥幸活命,這銀兩也不在了。


    要是能夠把他們殺了,自然更好。


    一時間,宋舒言心中充斥著無奈。


    “帝王之位,任何人都能坐,可要是心胸狹窄,隻顧眼前利益,沒有一絲肚量的人,那這天下也步入被毀的時間裏。”


    “宋舒言,你覺得,為君著是不是應當明辨是非,善用賢臣,不求開疆擴土,但求能守江山,百姓安寧之人。”


    宋舒言一聽,差一點要點頭的時候。


    沈澤淵又道:“可要是有時候連帝王自己都分不清什麽時候是對錯,那賢臣也變得貪婪愚昧,天牢布滿怨獄時又當如何?”


    宋舒言一時間被懵住了,這種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


    而且,她從腦海裏麵想出來的法子都一一被推翻,因為覺得不靠譜!


    可她的法子卻被一隻手揉了揉,略帶安撫,當她迴神時,他的手已經收迴去。


    “你在猶豫,這就是我們的想法的不同。”沈澤淵的思緒多數偏向朝堂和時間黎明,而宋舒言的想法卻僅僅是建立在沈澤淵的想法的基礎下。


    也因此,二人的想法有一定的相似之處,卻是一大一小,顯得有些怪異。


    “我想要讓百姓富足安樂,也想這天下少了冤案,也想它少去一些汙穢。”如果當他有一日化作這其中的一種汙穢,他想,他會厭惡自己。


    同樣,也會毀掉自己。


    宋舒言經過他一道提點,便知道了,為君者,最忌優柔寡斷,耳根子軟的,不然,容易被腐朽的朝堂之人掌控。


    也隱隱的,宋舒言從沈澤淵似是而非的話得出了一丁點兒猜測。


    可她不想問出來,她最怕白眼狼了!!!


    他心中所藏的抱負太大,可她又頭疼起來,暗自惱著自己,這不是早就該猜到的嗎?


    一時間,宋舒言麵露難看之色。


    “暫時不談這天下,單就你處在這一個位置上就不可能善得了。”宋舒言說道,她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什麽忍得這麽辛苦。


    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她不知道這人……


    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很明顯,沈澤淵不是沈澤蒼,不可恩將仇報。


    每迴的危險,也是沈澤淵出手解決。


    再加上這一次,她心中不免還是起了感激的心情。


    宋舒言蹙眉,沈澤淵在民間的名聲……


    她眉梢一鬆,既然如此,她還不如幫他恢複名聲,也算是成為他的一個助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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