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沒有把握可以說服他們僅剩的這幾個人,都留下來。


    除了莫曉鬆。


    他們是父女,是捆綁關係,隻要他在,莫曉鬆就不能走。


    可是,這種事,強求不得,總是得麵對。


    莫教授推了推老花眼鏡,神色凝重,他開口,聲音滄桑:“今天叫你們都過來,是要告訴你們一個事實……”他默了默,有點難開口。“咱們這個科研項目的經費被縮減了。”


    他一開口,氣氛就變得更加凝重了。


    大家都沒有說話,臉上隱忍著,可是向來心直口快的莫曉鬆卻沒忍住:“本來給的就不多,還要縮減,這是什麽意思,他們這是打算放棄爸爸的多穗稻了嗎?”


    莫教授漲紅了臉,尤其是這種事在自己的學生們麵前被揭穿,就別提有多尷尬了。


    他忍住脾氣,不做聲。


    事情就是這樣的,他也沒有好端著的啦,說出來,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氣氛冷到了冰點。


    杜嘉業從大學畢業就跟著莫教授至今,當年大多數人陸陸續續都走了,而他之所以會留下來就是看中了莫教授給他申請的績效獎金,要是沒有了的話,他很難在說服自己,留下來。


    “我先表個態吧。”楊綿綿悠悠開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老師的多穗稻項目。”


    一直低頭不語的莫教授,聽到這句話,心裏總算得到一點安慰。


    “阿初,跟著我下去,很有可能連工資都困難了。”他必須把最壞的結果都告訴她,讓她知道她留下來即將要麵對的困難是什麽?


    楊綿綿仍舊是那副淡然的樣子:“不求功成名就,但求初心所在,追隨不改。”


    莫教授心裏端著的那一口氣,總算疏通了。


    他扭臉:“小杜,你呢?”


    “老師,我……”


    他也是莫教授帶過的學生,不過,他比當年的溫如初小兩界。


    他來自偏遠地區的普通家庭,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可是,這些年,杜嘉業在實驗室已經輕車熟路了,沒了他還真不行。


    楊綿綿也是深知這一點,於是她看了莫教授一眼,他雙鬢已染霜,可他還是在倔強的堅守著他的夢想。


    耐得住寂寞的人,才會成功。


    楊綿綿默了默,於是做了那個決定:“老師,我可以拉攏到一筆投資。”


    莫教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用你操心,你是我的助理,做好助理的工作就可以了。”


    “老師……”


    “你別在說了。”莫教授打斷她,莫教授太知道她籌錢的方法了。


    那樣,對於楊綿綿來說,太過冒險,他不能那麽自私。


    一旁莫曉鬆聽得急得不得了,她幹脆直接站起來,對著莫教授:“爸爸,阿初她是您的助理,也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任之一,萬一,多穗稻真的研發成功了,可是個個都有功勞的,憑什麽功勞到時候一起領,現在有困難了卻不讓阿初出一份力。”


    莫教授冷著臉,顧及著自己女兒麵子,沒說話,但是態度已然十分明顯,他不會讓楊綿綿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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