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四下瞧了瞧,才放心的讓那個傭人把腦袋湊過來。她聲音壓的低低的,隻耳語可聞。


    “太太跟那個野……呃……客人,都說了些什麽?”


    “李媽,都是一些關心的話。我聽到太太叫那位客人哥,我猜應該是太太的家人來了吧。”


    “我是問你……”李媽有些不耐煩的蹙了蹙眉:“你在那邊聽了那麽久,他們都在聊什麽?而不是讓你在那邊瞎猜的。”


    李媽平常對待他們就比較嚴厲,她一瞪眼,傭人就怕她怕的厲害。現在,李媽的口吻突然變得很不友善,傭人心裏一慌,李媽的心思她根本就拿捏不住,這心裏一晃亂不要緊,卻把剛要死記硬背的東西忘了一大半。


    傭人趕緊心虛的低下了頭。


    “我聽到……我聽到太太說:哥,你怎麽來了?


    太太的客人說:阿初……


    然後,太太說:哥,我知道你心疼我,如果你是真的心疼我,我就請你再努力一點……”


    傭人努力的記起來得話語,一五一十的都告訴李媽。


    她抬頭,卻看到李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李媽忍耐著情緒繼續追問:“努力?努力做什麽?”


    以李媽多年的經驗,她本能的感覺,這才是有點內容的東西。


    傭人說:“我看他們談的都是家常,沒什麽意思,我就走了。”


    李媽:“……”


    真是……不中用的東西。


    叫她做個線人都做的這麽鬧心。偏偏,李媽的這點心思,又不能跟她明說。


    所以,李媽的臉色真的越來越難看。


    傭人驀然心驚,李媽的臉色鐵青,每當李媽有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是她要開始罵人了。


    她向來摸不準李媽的脾氣,但她還不算太傻,她支起脖子:“那個李媽,我那活兒還沒幹完,我要幹活去了。那個……有事迴頭你在找我哦。”


    說完,那傭人果真就撒丫子開溜了。


    李媽:“……”


    看著那傭人逃跑似的背影,李媽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她悄悄記下了那個傭人的名字,心裏一陣鄙夷,這麽笨的人,就隻配在沈家的院子裏修修花草,丟丟垃圾,幹一些最低級,最粗糙的工作。


    ……


    溫如初布滿勒痕的手腕和受傷的膝蓋,看在溫如海的眼裏,很是刺痛。


    雖然,那些痕跡已經變得很淺,很淺了。


    從來,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比他更疼溫如初的了。


    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有一天被控製,被欺負了,他卻無能為力。


    必須壓抑與克製,這才是令溫如海接受不了的理由。


    所以,溫如初遞給他的茶,他一口都沒有喝。


    這是沈家的茶。


    “阿初,你哥我並不是什麽天才,要把溫氏盤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如何能把一個瀕臨夕陽的產業起死迴生,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大量的時間,人力和金錢。


    而最後的結果,不一定都是好的,也有可能會更糟……


    有些承諾,他是真的不敢許。


    “……你懂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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