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不禁想起當初郭貴人那事。


    如出一轍。


    嗬,宜妃真會在人得意的時候讓人摔一跤的,把郭貴人受過的又弄到後來人身上。


    太醫瞧過了高氏的傷,說是沒大礙,歇息幾日就好了。


    隻是高氏丟了麵子,心情不好。


    畢竟是當著那麽多宮女太監的麵兒,實在狼狽。


    茉雅奇讓人安慰了她幾句。


    宜妃表麵是針對高氏,未必不是借高氏給她沒臉,讓她吃虧。


    茉雅奇不會看著這一巴掌打在自己人臉上,翌日就去了長春宮,宜妃露出一臉詫異。


    “妹妹怎的來我這兒了?真是讓人蓬蓽生輝。”


    茉雅奇知道對方是說她從不願主動踏入長春宮半步的事兒。


    她安然落座,端起宮女奉上的茶,微微一笑,“許久沒來,是該來看看宜妃了。”


    宜妃哼了聲,沒說話。


    茉雅奇道:“我倒是沒想到宜妃的臉皮愈發厚了,年紀一大把了,欺負新人倒是得心應手。”


    宜妃瞬間黑了臉,眼神如刀看向她,“你說什麽?”


    茉雅奇迎上她要吃人的目光,笑道:“宜妃不耳聾的話,就別裝聽不懂了,高氏怎麽迴事誰都知道,沒有證據就沒有證據了,我從不看證據。我隻是想看看宜妃的臉皮是否堪比城牆?如此幼稚的手段,竟然出自你手,顯然是忘了郭貴人當初的事了?”


    郭貴人當初是不小心,如今同樣的事,宜妃還是把鍋扣到了良嬪頭上。


    宜妃氣得哆嗦,卻說不出辱罵的話。


    每次麵對茉雅奇,她都說不出比對方更厲害的話。


    茉雅奇目光直視她,“我沒那麽文明,不講文明話,你讓我的人沒臉,我也讓你沒臉,我是拿你沒轍,但我也把話放這兒,別怪我以後見你一次懟你一次,看看你是否會被人笑話。”


    私下被罵幾句就算了,倘若當著別的嬪妃的麵被罵的詞窮,那才是讓宜妃丟臉。


    說人一把年紀這話都是小意思。


    宜妃冷笑,“瑾妃別忘了,你我年紀差不多大。”


    說她年紀一大把,瑾妃呢?


    茉雅奇坦然道:“那又如何?起碼我比你自信一些。”她不怕被說年紀大,宜妃怕,每次都被她氣得失去理智。


    宜妃恨不得抬起一巴掌煽過去。


    茉雅奇心知對方再氣也隻能忍著,不能當麵發作,出了氣後坦然離去。


    高氏隻是幾日不能承寵,這事影響不大,茉雅奇沒再放在心上。


    寒冬臘月,白雪皚皚。


    茉雅奇甚少再出門,在屋裏教十一練字,偶爾一兩人上門說說話,旁邊還有個高氏,倒也不無聊。


    自她那次去了長春宮,宜妃似乎忍無可忍向康熙哭了一場,告了她的狀。


    總之就是她毫無嬪妃的樣子,羞辱同為妃位的宜妃。


    康熙問了她,茉雅奇坦然承認,“臣妾是說了那些話,不過臣妾可有說錯?皇上先評評理。”


    她振振有詞的模樣把康熙給問懵了。


    這叫他怎麽答?


    說她不該那樣對宜妃?確實是宜妃有錯在先,不該招惹她。


    稱她說的對?他一個皇帝不好偏心的過分,宜妃最要麵子了,難得向他哭訴。


    康熙最後不管了,讓她們各退一步算了,不要鬧不和。


    還能怎麽辦?


    宜妃暗中抱怨皇上太偏心瑾妃。


    茉雅奇把此事拋在腦後,她又沒做過分的事,沒欺負宜妃宮裏的人,也沒欺負宜妃,說幾句怎麽了?還能定她的罪?


    宜妃有本事向皇帝哭訴不如好好管管她自己,別沒事找事。


    總之這一整個冬天茉雅奇宮裏都平平靜靜的。


    五貝勒夫妻請安請的小心翼翼,宜妃整日跟上了火似的,一點點不如意就撒氣。


    連四福晉都對自家爺感歎,“五弟妹當真難做。”


    她偶爾去看望五福晉,看五福晉氣色不好,她也猜到了些,卻不好過問。


    結果就是五福晉這個冬天病了一場,有幾日沒進宮,四福晉眼看著對方神色輕鬆了些。


    但府裏的鬧騰事也不少。


    五福晉對四福晉道:“我們家爺哄額娘跟哄孩子似的,我是不敢有一絲怠慢,病了一場反倒心裏自在些。府裏的人雖然鬧騰,也沒太過。宮裏有十五弟陪著額娘,我和爺安心些,但十五弟到底年紀小些,五爺還是擔心。”


    四福晉忍不住問了句,“五弟對你可還好?”


    她一向知道這個五弟妹心軟,又太在乎五弟,大概是出身比不過其他福晉,總想要做的更好些,難免忍讓多了。


    但五福晉對妯娌是極和氣的。


    五福晉勉強笑了下,“怎麽不好?五爺最是心疼人的,好在府裏沒那麽多煩心事,五爺平時夠費心了,我更不好添麻煩。”


    四福晉見她無事的模樣,勸道:“夫妻倆關起門來沒什麽話不能說的,你也別把事情藏在心裏,五弟不是個聽不進去話的人,就怕你不說,五弟不明白你的難處。”


    五福晉嘴巴囁嚅幾下,含笑點了頭,“我知道四嫂關心我,我記著了。”


    又看了眼四福晉的肚子,道:“真羨慕四嫂有個嫡子,四伯敬重你些,倘若我也有個孩子,額娘一定會高興。”


    這幾年五福晉一直沒動靜,反倒是府上的一個妾室有了一子一女,平時較為得寵。


    這大概也是宜妃不滿的一個原因。


    四福晉握住她的手,道:“關鍵看五弟是否肯對你好,孩子並不是最緊要的。”


    隻要是嫡福晉,對方總會給些麵子。


    有了嫡子隻是讓其他妾室安分些而已,隻要五爺肯給福晉麵子,遲早會有嫡子。


    換句話說,即便福晉有了嫡子,也未必會讓夫君放在心裏。


    五爺若肯護著五福晉,宜妃也不好如此對待兒媳。


    她作為外人看的清,五福晉卻看不懂,自以為一心對五爺,對宜妃,就能獲得同樣的迴報。


    嫁了人這麽久,四福晉自認為自己過得比旁人可以,起碼瑾額娘對她好,四爺不曾偏向妾室,對她也敬著。


    便是小妾得寵些也不敢在她麵前鬧。


    能有今日都是因為瑾額娘明理,善待晚輩,四爺分得清輕重。


    五福晉就倒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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