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苟言笑的四阿哥也不由露出了笑。


    胤禟登時紅了臉。


    方才還臉皮厚,有說有笑,當著四哥的麵兒說這個他就撐不住了,強嘴道:“才沒有,我才不要過早娶福晉。”


    好像他多盼著女人似的,忍不住臉皮臊得慌。


    茉雅奇看向四阿哥,忍著笑,道:“他這個年紀啊還是幹正事要緊,你和胤佑多管著他些,等他以後大了再讓他的福晉管他。”


    胤禟臉皮愈發禁不住,氣得喊了聲額娘,“我才不需要人管著。”


    像隻炸了毛的小老虎。


    胤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笑著道:“好了,這就惱了?你今後要是像四哥一樣能管住自個的福晉也成。”


    胤禟被逗得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了。


    ……


    晚上,十阿哥上九阿哥那兒找他,興致勃勃地跟他交流兵法。


    胤禟卻對這個沒興趣,覺得十弟隻會琢磨這些兵啊武啊什麽的,一根筋得很。


    “你想探討兵法,改日我去向大哥討教一番再與你爭論。”


    十阿哥好奇,“那九哥平時喜歡什麽?”


    他平時一人琢磨這些兵法著實苦悶,想找人探討一下,結果九哥不喜歡,他不懂除了這個還有什麽有趣的。


    胤禟想了想,“我喜歡射箭,投壺,還有欣賞前朝字畫這些,你不覺得文雅嗎?這才是我們該琢磨的。”


    十阿哥喃喃,“文雅?八哥就很文雅,他平時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可我覺得沒意思。我覺得酣暢淋漓地打一架更爽快,有勇有謀的博弈更有意思。我瞧孫子說的這些計策挺有智慧,用在打仗上一定很好。”


    他說起這個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立刻去體驗體驗。


    胤禟敲了一下他的頭,道:“天天琢磨這個哪裏有機會思考其他?文武兼備者,既善武,又善文,文就要文雅,腦筋活絡點。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要打,所以多找點有意思的事。”


    十阿哥摸摸腦袋,“射箭還好,欣賞字畫也還可以,可投壺,這不是玩、玩……”


    他沒說的出來,怕惹惱對方。


    胤禟笑道:“並非玩物喪誌,其一能鍛煉身體,其二培養耐心和毅力,同射箭一樣,還多了雅。”


    他不喜歡蠻力的武鬥,更喜歡靈敏的博鬥,想學什麽學什麽,學什麽都沒壞處。


    十阿哥聽的暈乎乎的。


    但他也多了些好奇,“那九哥教我可好?”隻要不是讀書,他覺得都好。


    胤禟樂意之至,“十弟願意學,我自然教你。不過你為何不找八哥?八哥雖然讀書多些,但其他方麵也不差,畢竟從小跟著大哥的。”


    身為皇子不光要習文,還要勤練騎射武藝。


    十阿哥有些許尷尬,道:“額娘不讓我跟八哥多來往,說八哥額娘出身不好,他又常為大哥做事,心眼太多不能交。雖然我覺得八哥還好,待人親善,但確實沒什麽意思,我們談不到一處。”


    胤禟沒想到貴妃如此看待八哥,還不讓十弟與八哥相交。


    轉眼就理解了,眾所周知八哥的生母隻是不得寵的良嬪,雖然養在惠妃膝下,卻比不得大哥。


    貴妃出身高貴,憑十弟的出身不比大哥差,自然不願意兒子與八哥往來,被人所利用。


    主要也是十弟心眼少些,貴妃不放心吧。


    但十弟的脾性也不是能和八哥那樣的人合得來的。


    他攬住十阿哥的肩,笑道:“你如此信我,我也當你親弟弟一樣,以後你我多切磋切磋。八哥平時忙顧不上這些,可以理解,我有的是時間,你有事盡管來找我。”


    十阿哥高興地點頭,“多謝九哥。”


    九阿哥心想,十弟還真是實心眼,隻要願意跟他切磋武藝不跟他謙讓就是好兄弟。


    但十弟打起來也是拚命啊。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心有餘悸。


    翌日傍晚,九阿哥跟著七阿哥一起去請安,“七哥,你說皇阿瑪對太子如何?”


    七阿哥眼眸一凜,看他一眼,道:“突然說這個作甚?”


    胤禟摸摸鼻子道,“近來四哥幫太子做了些事,我在想跟著太子是不是合適的,四哥是不是有別的考量?”


    身為皇子,這些是他們該早早考慮的事,要不要站隊,站誰的隊至關重要。


    四哥與太子更近一些,自然會與大哥疏遠了。


    胤佑抿了抿唇,道:“我們隻做該做的事,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兄長們如何是他們的事,與我們無關。”


    胤禟疑惑,“真的無關嗎?八哥站隊大哥,四哥與太子走的近,雖說我們隻要做個閑散親王就好,但也要上位者肯善待我們,倘若……七哥是不要緊,沒人會為難你,可我不一樣,四哥都知道為太子做事。”


    胤佑神色嚴肅了些,忽然歎了口氣,道:“我們對太子和大哥都沒有威脅,太子待我們一向仁善,九弟,不用過於憂慮。”


    “那七哥覺得皇阿瑪看重太子嗎?大哥與太子不對付,可皇阿瑪從未說過什麽。”


    胤佑忽然覺得九弟平時想的不少,按了按他的腦袋,“那是皇阿瑪要鍛煉太子,太子畢竟是太子,就算大哥與太子不對付也改變不了什麽。”


    胤禟嘀咕道:“四哥親近太子,可見是認定太子靠得住,四哥一向聰明,連七哥也認為如此。其實比起大哥,我也覺得太子好些,大哥平時霸道了些,我不喜歡。那我們以後出了宮,也要多親近太子才能多得些差事,好盡快封個爵位。”


    胤佑聽他嘀嘀咕咕的,不由笑了,“你不光盼著盡快成親,開衙建府,這是又盼著爵位了?爵位是早晚的事,何必此時籌謀?等你以後成了親,自然有機會多做事。”


    胤禟笑道:“七哥不知,我雖然懶了些,不想幹那麽多事,但也想憑本事掙個爵位,以後就沒人瞧不起我們兄弟,不光四哥能幹,我也是個有能力的,以後沒人敢欺負額娘和七哥。


    我常想,十弟那樣隻知琢磨武藝的一根筋就憑他額娘以後都能輕輕鬆鬆得個親王,我們呢?總不能比十弟還差了吧?我可不服氣,我要比十弟強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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