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九年三月,康熙授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恭親王常寧為安北大將軍,令二人征討噶爾丹。


    隨軍的皇子隻有大阿哥胤禔。


    隨後皇帝親征,宮內由太子監國。


    撫遠大將軍福全帶兵出古北口,安北大將軍常寧帶兵出喜峰口,分別進擊敵軍。


    十月,大破敵軍,噶爾丹敗逃。


    康熙先行迴京,後福全等人歸來,康熙議撫遠大將軍福全私自撤軍,放跑了噶爾丹的罪行,罰俸三年,撤三佐領。


    宮內卻得了消息,說大阿哥私自追擊敵軍,中了埋伏受傷,也被康熙訓斥。


    惠妃得意不起來了,隻擔心兒子傷好了沒。


    貴妃鈕祜祿氏邀眾人在永壽宮小坐,端著茶,嘴角噙笑,“這大阿哥衝動行事,差點誤了大事,到底是年輕了些,好在隻是受傷,倘若被俘,那就不好聽了。”


    皇子被俘,就是丟了皇帝的臉,失了大清的威風。


    其餘眾人麵麵相覷,礙著惠妃在場,不好嘲笑。


    惠妃臉色乍青乍白,辯解道:“大阿哥是第一次上戰場,難免經驗不足,也是急著為皇上抓了叛軍,本意是好的,總比那膽小怕事不敢追擊敵軍的好。”


    皇上剛剛罰了裕親王俸祿,對大阿哥隻是斥責。


    鈕祜祿氏笑道:“是啊,好在大阿哥沒太深入敵軍,據說還是裕親王救迴來的,否則還不知如何呢。”


    這就說的過去了,或許是大阿哥急功近利,險些被俘,裕親王擔心再度中了埋伏才撤軍的。


    這就成了大阿哥的不是了。


    惠妃咬著牙,勉強笑道:“總之皇上沒太怪罪大阿哥,隻是些許小事罷了,不影響大局。”


    鈕祜祿氏道:“這次是沒有,下次就不一定了,惠妃可要好好提點大阿哥,不能再衝動行事。”


    惠妃憋屈稱是。


    宜妃笑道:“貴妃娘娘出身武將之家,十阿哥如今還小,將來大些未必不會比大阿哥強。”


    鈕祜祿氏微笑謙虛道:“他一個小孩子,以後還遠著,大阿哥畢竟是長子,能早早為皇上分憂,這一點就比十阿哥強多了。”


    意思是大阿哥占了年紀的優勢,才比其他阿哥好些。


    榮妃歎道:“能上戰場立功固然好些,卻不如平平安安的好,未必人人都如大阿哥一般勇武,能震懾敵軍。”


    她沒有讓兒子上戰場立功的心氣兒,隻盼著兒子平安健康,將來在朝政上為皇上分憂。


    鈕祜祿氏看她一眼,道:“榮妃先別急著泄氣,身為皇子,總要上戰場曆練些,否則隻待在宮裏,未免失了銳氣,皇上也不喜。”


    宜妃點頭,“貴妃娘娘所言甚是,皇子終究還要靠戰功才能獲得爵位,大阿哥此次固然衝動了些,但能因此得個爵位也是好的。”


    是以即便大阿哥冒進了些,也能作為將來封爵的資格,不能不讓人羨慕。


    一聽此話,惠妃不禁憂愁。


    離了永壽宮,惠妃臉色陰沉,“哼,這個鈕祜祿氏分明是看我的笑話,大阿哥第一次上戰場就有如此成果,已經難得了。隻可惜了,原本該大阿哥的爵位怕是要遲一些了,皇上剛訓斥了大阿哥,想來暫時不會給大阿哥封爵位了。”


    ……


    上書房中,眾人都羨慕大阿哥隨皇阿瑪上戰場,雖然受了些傷,但也立了不少功。


    大阿哥一擺手,無一絲驕傲,道:“都怪我貪功冒進,皇阿瑪也訓斥了我,我不敢居功,隻盼著下次能報此仇。”


    難得大阿哥這次沒向兄弟們炫耀,反而如此謙虛內疚。


    太子微笑著道:“大哥第一次上戰場,難免有疏忽,人沒事就好。”


    三阿哥也嚷嚷,“是啊,大哥有這個機會上戰場,我們卻沒有,何時我們也能為皇阿瑪分憂呢。”


    盡管大哥這迴受了斥責,但三阿哥仍舊敬佩大哥,自己騎射不如大哥,怕還做不到大哥這樣,不禁有些氣餒。


    大阿哥頓時心情大好,拍了下三阿哥的肩,“總有機會的,三弟不要泄氣,改日大哥教你騎射,你努力些,將來也能為皇阿瑪分憂。”


    他又有了優越感。


    胤禟湊近胤佑,小聲道:“大哥還是得意了,太子竟然沒說什麽。”


    胤佑瞟了眼太子微笑的臉,他搖搖頭,“太子必定不高興的,隻是不好露出來罷了。”


    傍晚,阿哥們去給各自額娘請安。


    四阿哥,七阿哥和九阿哥一同去承乾宮。


    胤禟難得對胤禛露出親近的樣子,笑嘻嘻道:“四哥,不知你的騎射如何?可否教一教弟弟?”


    胤禛看了他這小胳膊小腿兒一眼,搖搖頭,“等你再大些吧。”


    胤禟垮了臉,“我不小了,師傅都開始教我們騎射了,我也想像大哥那樣勇猛,耀武揚威的。”


    胤佑一拍他的腦袋,“什麽耀武揚威的?這是什麽好詞兒嗎?學武藝不是讓你耀武揚威,滿足一己私欲的。”


    胤禟捂著腦袋,小臉兒揪著,“耀武揚威不好嗎?我覺著甚是威風呢,連太子都敬著大哥。”


    胤佑頓時看了看左右,警告他,“這話不許再胡說,太子那是有儲君氣度,不與大哥計較,才不是怕了大哥。”


    胤禛看了眼胤佑擔心的模樣,難得露出一抹笑,“九弟方才並沒說太子怕大哥,七弟要慎言才是。”


    胤佑呃了聲,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四哥,我並非有意。”他又小心看了看兩邊,歎了口氣,“倘若被別人聽了去,那就壞了。”


    胤禟瞧著他七哥一驚一乍的樣子,捂著嘴笑了,“瞧七哥你慌張的。”


    眼見著七哥又要拍自己,他趕忙一躲,連連告饒,“七哥我錯了,再不胡說了。”然後捂住嘴,眼珠子咕嚕亂轉。


    胤禛看著這嬉鬧的兄弟倆,眼前這熱鬧的氛圍,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他伸手摸了摸胤禟的腦袋,“你想學騎射,我以後教你,但你先把書讀好了。”


    胤禟眼睛亮亮地猛點頭,“我知道了,一定好好讀書,多謝四哥。”


    胤佑歎氣道:“就怕你學幾日就喊著累,白讓四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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