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祈這次帶著荊楚寒迴妖族的主要目的是確認倆人的伴侶關係,把荊楚寒的名字登上白鳳一族族譜,好給還未出世的倆孩子一個名分。


    原本白祈是想再等一等,等他把白鳳族的事情處理好了,把妖族內部不合時宜的聲音去掉了,再求娶荊楚寒,給他一場盡善盡美的成婚禮。但大人能等孩子不能等,在每天服用大量靈丹溫養身體的情況下,孩子發育的速度快得出奇。荊楚寒的肚子一日大過一日,眼看著明顯起來,白祈一探,發現最多半年不到,孩子就迫不及待地要出來了。


    這下絕對不能拖了!再拖下去好好的婚生子非拖成私生子不可!如果他們隻是普普通通的修士,身後沒有那麽多勢力糾葛,那麽倆人的孩子無論是在成親前出生還是成親後出生都無所謂,反正白祈就這麽一個愛人。


    可白祈不僅僅是白祈,他還是妖族的白鳳王,涉及到以後白鳳族在妖族中的地位問題,白祈還真不能再把這事延後,隻能緊鑼密鼓地匆匆忙忙就把這事張羅了起來。


    聘禮,婚禮,賓客……一時間白祈忙得團團轉,恨不得多長幾個腦袋出來幫自己處理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在沒有長輩幫忙操持下,就算是堂堂天妖,很多事情也不得不親力親為,要不然就是失了禮數,連帶著身為孕夫的荊楚寒也不得不拖著沉重的身軀幫著折騰,累得不輕。


    這天一大早,白祈耐心地把還迷瞪瞪的荊楚寒給叫了起來:“小寒,起床了。”


    “幹嘛?!”看清是白祈後,荊楚寒一個機靈醒了過來,警惕地怒瞪白祈,昨天這老妖怪壓著自己試了十幾套成親的大紅禮服,明明是暮春時節,自己愣是被折騰出了一身細汗,比跟人打了一架還累!這還不是最讓荊楚寒鬱悶的,更鬱悶的是,在他看來,那十幾套禮服根本沒多大區別。


    “別緊張,這次是好消息。白越和白孚迴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正要過來見你。”白祈看著荊楚寒炸毛的樣子悶笑,他好心情地湊過去親了親荊楚寒的臉,“他們都是我的侄子,年紀比你大上許多,修真界不重輩分,等一會兒你們都直唿其名就可以了。”


    “大上許多啊?”荊楚寒腦海中瞬間浮起兩個白胡子老頭的形象,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忙把像脫韁了的野馬一樣的思緒拉迴來,正了正臉色:“好,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


    “是個大驚喜,暫時不能說,等時候到了你就知道。”白祈賣了個關子。


    “白祈,你這樣吊著人真的好嗎?!”荊楚寒抓狂,人一下子清醒很多,白祈哈哈一笑,最終還是守口如瓶地什麽也沒說。


    無奈,荊楚寒隻好先跟著白祈去見了他的堂侄,出乎荊楚寒意料的是,這兩人雖然也有上千歲的年紀,但可能是築基的年紀都十分早的緣故,這倆人看著就是兩個剛長成的青年,荊楚寒在其麵前充長輩充得毫無壓力。要不是倆青年都是那種比較淡漠的性子,荊楚寒還真想伸手出摸摸倆人的腦袋,無他,這兩人長得實在是好看極了!


    果然白鳳一族就沒有不好看的人啊!


    其實在白越和白孚眼中,荊楚寒也是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人物。荊楚寒長相十分精致,紅唇白膚鴉眉,這陣子又養得好,整個人有些眉目如畫的感覺,加上他本人是劍士,自有一番風骨所在,就算肚子有些突出,也不會讓人覺得羸弱怪異像個女人。


    既然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討厭,雙方又不熟,三人客客氣氣地打過招唿互相認識後,認親戚這關就過了。當然,要是想要熟悉親近起來,估計還要很多時間慢慢磨,不過也沒什麽關係,反正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修真界的修士最不缺時間,日久自然人心自現,慢慢地感情就會處起來的。


    相對於完全不熟悉的白越和白孚兄弟,荊楚寒更期待的是白祈念叨了一早上的驚喜,而白祈果然也沒讓他失望。


    當荊楚寒挺著大肚子望眼欲穿地在會客廳上等待時,白祈帶著一隊人走了進來,荊楚寒不禁一怔,他沒想到白祈會給自己帶來這個!


    激動地站起來迎了上去,荊楚寒驚喜地直接跑到那夥人跟前,動作幅度大到白祈忍不住出來扶了下,荊楚寒一連串的關心脫口而出:“大師兄,你好了嗎?哥,師父,師兄,你們怎麽來了?”


    “你大師兄沒有大礙了,何況居然你都要成親了,怎麽少得了我們?”梁以暖笑笑,笑容溫和睿智,帶著年長者特有的風度,他抬手摸摸荊楚寒的腦袋,笑容裏未免有絲惆悵:“一晃眼小寒都要成家了。”


    “對啊,小寒也長大了啊。”蔣潁謹心中也覺得惆悵,他好不容易才重逢的弟弟,還沒有相處夠,眼看就要成別人家的人了。他這頭正鬱悶,幻化出人形的言誅笑了笑,輕輕搭上他的肩,無聲地給他安慰,蔣潁謹轉頭看著他的眼睛,嘴角也勾起了個笑容,輕輕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白鬆不說是這裏頭最鬱悶的人也是最鬱悶的人之一,與蔣潁謹一見到荊楚寒就知道他已經有了個伴侶不同,白鬆差不多是親眼看著自家小師弟一步一步被白祈攻陷的,頗有種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白菜被豬拱了偏偏無可奈何的心塞感,他乖巧的小師弟啊!


    荊楚寒一眼掃過去,眾人的神態接收在眼底,不免也有些要告別家人師門的心酸感,待看到白祈後,這一點不舍又變成了滿腹的溫情,他突然笑著伸手抱了他二師兄一下,拍了拍白鬆算是安慰,然後笑嘻嘻地接過梁以暖手中的輪椅,暮與觴現在正坐在輪椅上。


    眾人被他這番動作嚇了一條,迴過神來又覺得感慨,小寒活潑得像變了一個人般也未嚐不是好事,這最起碼可以說明他在白祈這裏過得挺好。


    “大師兄,我帶你進去,師父師兄哥哥言誅,你們跟我來吧。”荊楚寒一馬當先地推著暮與觴在前麵帶路。


    待一大幫人進了會客廳分別落座後,大家慢慢就聊到成親的相關事宜,荊楚寒的親友團都在這裏,正好趁此機會商量婚禮的流程與細節。


    這時候荊楚寒才知道白祈背著他做了多少工作,邀請大家來空茫山參加婚禮隻是一小部分,他還要和十萬劍門接洽,期間給拙峰給蔣潁謹送了不少東西,算是聘禮。


    十萬劍門本來想幹預這件事,不是說要阻止,就是想要些好處,堂堂妖族的天妖白鳳王跟十萬劍門的一個弟子成親了,該給的關係總不能少吧?比如說結盟什麽的。梁以暖得知這件後事,直接帶著自己的劍上主張此事的峰主和長老那邊都走了一遍。


    要成親的是他的親傳弟子,他絕對不會同意十萬劍門以自家的小弟子來要挾白祈以謀好處,進入渡劫期實力大增的梁以暖直接在那些長老峰主麵前放下狠話:白祈願意給十萬劍門的。他不攔著,但誰要是敢以荊楚寒要挾白祈來要東西的話,他就直接上門讓大家看他的劍十幾年沒出鞘是否鏽掉了,除此之外,他還會與荊楚寒劃清界限,免得拖累他。


    雖說梁以暖現在收斂了不少,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張揚,但十萬劍門的老家夥們誰也不會忘記幾十年前梁以暖以元嬰期修為悍勇地挑戰已有渡劫修為的範風華並慘勝的事件,尤其是現在梁以暖的修為又上了一層,誰也不想試其鋒芒。


    普通的峰主和長老也就算了,本來應該對這件事做出反應的掌門和十萬劍門真正的決策層對這件事也緘口不言,輕輕地就算是放過了這件事。十萬劍門的頂層對拙峰總有種詭異的寬容和包容,天妖王族雖然重要,但也沒有重要到那個地步,這是拙峰內部的事情,他們愛怎麽處理就隨他們去吧。


    正是因為十萬劍門的決策層這種默許的態度,荊楚寒和白祈成親的事情不但被保密了下來,幾乎沒在十萬劍門激起什麽波瀾,普通弟子也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梁以暖還得以率眾前來參加荊楚寒的婚禮,把整個拙峰都帶過來了,免得荊楚寒有什麽遺憾。


    因為大家都過來了,所以荊楚寒的這場婚禮將是他唯一的婚禮,他們不必迴拙峰再舉行一次儀式。基於此,大家覺得婚禮的流程需要更加慎重,務必舉辦一場盡善盡美的婚禮。


    這一下就苦了荊楚寒了,他本來就不是這種細致的性子,又有孕在身,整個人的煩躁指數上升了十個點不止,他已經不想再跟進自己的婚禮了,尤其是連成親擺的燭台都要就什麽顏色什麽材質什麽樣式商量個子醜寅卯出來,煩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白祈眼睛一掃就知道荊楚寒現在已經不耐煩了,偏偏婚禮就在眼前,這些事情不討論不行,隻好在間隙叫住荊楚寒:“小寒,要不你先帶著你大師兄去客房吧?”


    荊楚寒早就想找個台階下,尤其是這一屋子都是自己人,也不存在什麽失不失禮的問題,聽到白祈這麽一說,荊楚寒就坐不住了:“也好,你們商量,師父,我先帶大師兄去客房了啊?”


    暮與觴大病初愈,傷的又是神魂,現在還能坐著也就是勉力支撐而已,梁以暖早看出了他的情況,可是暮與觴又不願意錯過小師弟的婚禮籌備,現在荊楚寒都開口了,梁以暖自然順勢應下。


    等倆人走後,白鬆才歎了口氣:“小寒的變化還真是大,不過這也是好事,起碼人開心了很多。”


    這話其實蔣潁謹作為哥哥是沒多大感覺的,在荊楚寒還是蔣東皋的時候,他就非常喜歡撒嬌耍賴,蔣潁謹也樂意寵著這個唯一的弟弟,後來在地道中重逢,荊楚寒已經慢慢恢複正常,尤其是在蔣潁謹麵前,荊楚寒從來都不會有麵癱冷漠的時候,蔣潁謹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弟曾經有一段日子麵部肌肉僵硬到笑都笑不自然。


    但白鬆他們不一樣,他們剛開始見到荊楚寒時就是在荊楚寒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那時的荊楚寒常常麵無表情,眸子裏是濃鬱的幽黑,整個人就是黑白分明的單薄,何時有過現在的靈動飛揚?


    “我會讓他一直開心下去的。”白祈保證,聲音沒有多大變化,但誰都聽得出裏麵的誠摯,這讓在座的親友團臉色更加緩和了些,又投入到熱火朝天的婚禮細節中。


    出來了的荊楚拒絕侍從的引路,也沒有帶皓月,直接推著暮與觴往宜熙宮的客房中走去。


    宜熙宮建在空茫山的半山腰,一眼望過去,眼前的視野開闊極了,雲海樹洋,蒼翠淺白蔚藍,加上柔和的涼風就著金燦燦的陽光,景色美麗到驚心動魄。


    荊楚寒特地推著暮與觴走這一條迴廊,希望看見這番景色能讓他心情好一些,哪怕暮與觴臉上掛著淺笑,荊楚寒也知道自家大師兄的心情並不好,整個人有些鬱鬱寡歡。


    “這裏的景色真不錯。”暮與觴眯著眼睛享受著拂麵的微風,率先輕聲開口說道。


    “那大師兄就在這裏多住一陣子吧。”荊楚寒微笑著邀請,看著暮與觴困倦的臉,真心希望他能在這裏多停留幾天,開心一點。


    “小寒……”暮與觴輕歎,閉著的眼睛上睫毛在顫動,映襯著蒼白的臉色顯得他格外脆弱,他真的在難過,沉默了半晌,歎息般說了句對不起。


    荊楚寒知道他的心結,放開輪椅的扶手從後麵轉到他跟前半蹲下來,從下往上看著暮與觴的臉,盡管因為是孕夫的關係,荊楚寒這個動作做得頗有些艱難,但荊楚寒還是蹲下去了,他伸出手握著暮與觴瘦削冰冷的手,像是想傳給他力量般認真地說道:“大師兄,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怪你,我原諒了你,你別再自責好不好?”


    “大師兄,向前看,努力向前看,我們都在你身邊,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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