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伊淩本想繼續修煉,結果又被安其修拖去逛街。


    都說女孩子才喜歡逛花街,怎麽他的興致反倒比她還高?


    離開相國府之前,他說:“因為最初沒有想過你會這麽快接受我,所以我捏造的身份是你的‘哥哥’,現在也隻能暫時將錯就錯了。”


    “要注意一下我們的行為舉止,在外麵不能表現出超越兄妹的親密。”


    伊淩點點頭,這個容易,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當眾秀恩愛的人。


    還記得她上一次在四海一朝逛街是和邦拓嘉措,現在是和安其修,她兩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樣。果然,同行換成了她喜歡的人以後,她連路人都覺得順眼不少。


    “大白天的沒什麽好逛的嘛……”伊淩還在抱怨街市無趣,然而突然就注意到了那些停留在安其修身上、圖謀不軌的目光!


    那是來自路上少女們傾慕的眼神,這頓時引起了她的警覺。她重新審視了安其修的容貌和體態,發現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和舉手投足間的自信非凡確實讓人移不開眼。


    她說過她最喜歡他的眼眸,所以這麽多年來他無論如何隱姓埋名、易容化形,始終保留著那雙桃花眼。


    伊淩一方麵為自家男人感到驕傲,另一方麵也感受到了危機感,總覺得她們下一刻就能撲上來似的。


    有強行給他塞東西的。


    “公子,你的荷包掉了!什麽,不是你的荷包?可我明明看到它從你身上掉下來的……”


    有假意向她示好以博得他好感的。


    “公子,買朵花送給你身邊的小嬌娘吧!什麽,她是你妹妹?太好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令妹長得可真是太美好了……”


    還有各種人來說媒的。


    “公子,恕老婦唐突,我有一小女正值適婚年齡,又瞧公子豐神俊朗,敢問公子貴庚?可曾婚配?若是沒有……”


    “公子公子,我們家小姐正巧在城東比武招親,公子英俊不凡,想必身手也是極好的,不妨前去一試!”


    伊淩反應也是極快,叉腰怒道:“我哥已經嫁人了!啊不對……已經有夫人了,他們情比金堅,你們都死心吧!”


    安其修展開扇子擋住偷笑的嘴角,他很享受這種被她護在身後的感覺。


    覬覦他而過來的人都被她給擋掉了,所以漸漸地,也就沒有人敢來騷擾了,隻是指指點點地評論著:那位公子的妹妹可真兇悍啊。


    伊淩總算明白了:難怪以前阿修要以孩童麵目示人,竟是因為長得太好看、太容易引人矚目,不方便隱藏和行動。


    等等,我長得就不好看嗎?怎麽就沒有男子當街向我示好?


    她又想起了邦拓嘉措和邦拓鵠誌對她的評價,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不屑地想:邦拓男子就是膚淺,老子才不稀罕,口亨。


    安其修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道她有些心不在焉,遂不開心地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腦袋。


    伊淩受到驚嚇,委屈地摸摸頭:“疼!”


    “淩兒,和我逛街的時候,心裏隻能想著我,”說罷他又捏了捏她的臉蛋兒,用手背輕輕摩挲了幾下。


    “略略略,”她朝他吐了吐舌頭,心想他這都能看出她走神?


    就在這時,路人的一段對話傳入他們的耳中。


    “你聽說了嗎?前天夜裏天機府失竊了,攝政王勃然大怒,直接革除了天機令的職位,當即下令殺無赦。”


    “聽說了聽說了!也不知道丟的是什麽東西,竟惹得攝政王如此生氣。”


    “而且禍不單行,昨晚皇太淑妃遇刺身亡了,刺客也沒抓到!多麽好的太妃呀,前朝時候就以溫婉賢淑聞名,沒想到老年卻不得善終,唉……”


    “太氣人了,皇宮侍衛都怎麽當的?天機府失竊也就罷了,深宮皇妃遇刺可還行?一班廢物!”


    “就是。不過說不定這是他國的陰謀呢,這我們就危險了。”


    “難道安和國對我們有所企圖?別的國家根本沒法和我們比,隻有安和國了。可是我們與安和國百年交好,他們難道還有稱霸天下的野心?”


    ……


    在百姓們看不到的地方,這短短的兩天之內還發生了多件挑釁皇權、危害國安的事情。


    東平王府內,攝政王端坐於暗室正中,下麵是跪著的影衛。


    攝政王邦拓澤仁,雖年逾雙百,看上去卻是青年模樣,比自己的兒子還要英俊上幾分。


    他把玩著手中的杯盞,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如何,可有眉目?”


    影衛顫抖的聲線說明了他此時極度恐懼的內心,和座上人形成鮮明對比。


    “迴……迴王爺,幾處案發地點都留下了‘逆生門’的標誌,屬下認為有人包藏禍心,想嫁禍逆生門……”


    沒等他說完,邦拓澤仁不重不輕地扣下茶盞,卻把下首影衛嚇得雙膝跪地,汗流不止。


    他說:“說些我不知道的。”


    影衛搜腸刮肚,語氣聽上去竟像是要哭出來了:“雖、雖然我們明確這一係列的事情並非出自逆生門之手,但是滿朝百官卻難以分辨,他們私下議論紛紛。屬下探得,有一小部分原本就不滿於逆生門製度的官員又重新聚集起來,商量著彈劾逆生門。”


    影衛將他所知道的事一股腦地說了出來,然而這並沒有讓他放鬆多少,他依舊籠罩在攝政王的不怒自威之下。


    邦拓澤仁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茶盞,表明他在思考:“都有誰?”


    影衛聽罷趕忙掏出懷中的神識玉簡,結果因為太過慌亂摔在了數米開外,也就是邦拓澤仁的腳下。影衛大驚失色,他不知道爬過去撿起玉簡太靠近攝政王他會不會生氣,但卻又不能放著不管!


    他連殺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屬下、屬下該死!屬下該死!”他選擇先磕頭認錯。


    邦拓澤仁勾唇一笑:“是該死……”說著就抬起了空閑的一隻手,一瞬間就隔空掀翻了底下的影衛,將他狠狠撞在了門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影衛忍痛也要重新調整姿勢,朝著頂上的人拚命磕頭,但他幾乎認定自己命不久矣了。


    邦拓澤仁也是這麽認為的。


    然而就在這時,剛剛才發出一聲“巨響”的門“吱呀”地緩緩打開了,打破了室內一觸即發的慘劇。


    來人是邦拓嘉措。


    “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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