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死了,死得悄無聲息,直到第二天早晨,獄卒給他送飯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斷氣了。


    一個行刺皇帝的刺客,他可以被千刀萬剮,可以被五馬分屍,但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獻帝坐在龍椅上,目光來迴掃視著下方的幾位大臣,良久,他才說道:


    “齊周,你負責毛玠的案子,這幾天你查出了什麽?”


    齊周趕緊出列開口道:


    “迴稟皇上,我已查出,毛玠大人的死亡,與太守發瘋自殺的案件有直接關係,但……”


    獻帝不等毛玠說完,眼神直接轉向仲達,分明是等著仲達的解釋。


    仲達感受到獻帝的目光,他直接打斷齊周的話,抱拳道:


    “皇上,太守案,臣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不過臣不明白,這與毛玠大人的行刺,有什麽關係。”


    他的後半句話,隱含著質問,齊周看了獻帝一眼,發覺獻帝也在等他的解釋,他才說道:


    “毛玠大人與陳郡太守素來交好,因此他一直在暗中調查這件事情。”


    太守案獻帝已經交給仲達負責,其他人暗中插手,其實等同於不尊上命,齊周編了一個理由,不管在場的眾人信不信,但總歸不能讓毛玠的形象更加崩壞下去。


    齊周快速翻了一下眼皮,發現獻帝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這才鬆了口氣,繼續說道:


    “毛玠大人從太守的部下手裏,得到了一袋熏香,這不是普通的熏香,這種熏香能夠讓人出現幻覺,同時帶來極致的快感,也正是這種熏香,導致了太守的死亡。”


    “而熏香背後,就是暗害太守的兇手,毛玠大人正準備追查熏香的來源,隨後就被人暗算,他的行刺既無計劃,又無成功的可能,按照毛玠大人平時的處事風格,他是斷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


    “說了半天,這都是你的推測?證據呢?”獻帝粗暴地打斷了齊周的話,他質問道。


    “……”齊周唯唯諾諾說不出話,他這幾天確實沒有仔細調查,他的時間大都花在了聯係其他官員上,他當時的想法是,首要保住毛玠性命,再進行徹底的調查,可沒想到事情竟然發生了如此轉變。


    獻帝冷哼一聲,嗤笑道:


    “所以,你什麽都沒查出來?而且還準備走上毛玠的老路?”


    齊周聽到前半句話,隻覺得背心一涼,當時獻帝可是明確說了,如果查不出來,他就得配毛玠一同去死,然而聽完後半句話,讓他一下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獻帝站起身來,緩步走下台階,他走到幾位大臣的麵前,幾乎一字一頓地說道:


    “算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誰也不準追查下去,我現在不想知道毛玠為什麽刺殺我,也不想知道他跟太守案有什麽聯係,更不關心什麽有毒的熏香,齊周,你繼續負責屯田的事情,老師、邵何,你們也迴去吧。”


    等齊周、邵伯、邵何這三人離開,獻帝才對仲達緩緩說道:


    “丞相,討伐曹操之事,還須你多多上心,前線雖然傳來捷報,但與你的承諾還相差甚遠,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仲達抱拳稱是,然後說道:


    “黃屍虎將軍日前已經連破三城,曹操的部隊聞風喪膽,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取下他的首級!先給皇上!”


    “如此就好,朕有些乏了,就不送丞相了。”獻帝說完,轉身離開了。


    獻帝離開的是如此果決,就連的隨身的侍從,也有些沒反應過來,按照獻帝平時的習慣,說完國家大事之後,他很喜歡從仲達口中,獲知一些其他大臣或者市井百姓的趣聞,但今天,卻沒有這個環節。


    迴到府上之後,仲達靜靜坐在書房之中,麾下的五虎神,除了黃屍虎,其他四位一個不少,都靜靜地站在書桌之前。


    “鳳凰,說說看,毛玠是怎麽死的?”仲達眼珠一動,盯著邵何道。


    邵何把昨晚他們的對話大致重複了一遍,然後判斷說:


    “仲達公,毛玠的死,絕對是一個意外,昨晚我和老師去查探的時候,他的氣色還十分健康,或許他有什麽隱疾,但這是沒法算到的。”


    白冥虎搖了搖頭,站出來說道:


    “鳳凰,你知道毛玠死亡的時間是什麽時候嗎?是亥時,好像你們去查看毛玠,也剛好是亥時,他的隱疾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剛好在與你們見麵之後才發作?你真的認為這是意外?”


    白冥虎是修術的方士,他對人體頗有研究,今早時間,前往牢房驗屍的人,也有他一個。


    邵何輕哼一聲,沒有理會白冥虎,他說道:


    “如果真的有人暗算我,隻有可能是齊周,但是,齊周真的有這個能力嗎?就算龍之子在他那裏,他也沒這個能力吧?”


    “不要小看任何敵人!”仲達麵無表情道:“這次我叫你來,就是為了提醒你這一點!皇帝因為這次事件,對我的信任降到了冰點,但是不要緊,隻要計劃還在繼續進行,這也隻是小問題而已。”


    “明日,我就會上書請命,估計後天,就會重新去往前線,而你,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坐鎮許都的人,龍之子接下來的行動,是否能引動皇帝內心的破鳳種子,需要你密切的關注,萬萬不可大意!”


    “是,仲達公!我明白該怎麽做了!”邵何不再辯解,他恭敬地說道。


    赤飛虎突然開口道:


    “大人,就讓我留下來協助鳳凰吧,有我們兩個在……”


    “不必!”仲達擺手打斷道,“我還有其他任務安排給你,你們按照計劃行事,就算出現了少許的意外,也不會影響大局!無須擔心!”


    “是,大人!”四位五虎神異口同聲道。


    …………


    陳宇正在齊周府裏與楚馨嵐練功,他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在等待好消息的出現,到中午時分,這個好消息終於被齊周帶了迴來。


    “阿嵐,仲達這個家夥,總算吃癟了。”陳宇興奮道。


    “知道了,知道了,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再說,你有心算無心,他不吃虧都難吧?”楚馨嵐拍開陳宇的手,一掌推中他的中腹。


    陳宇跌出幾步,失去平衡,一下翻到在地,他爬起來之後,拍了拍衣服,說道:


    “不練了,不練了,沒心情了!”


    “怎麽,還要給你準備個慶功宴?”楚馨嵐好笑道。


    陳宇嘿嘿兩聲,說道:


    “那倒不必了,隻不過,我估計最多三天時間,仲達必然帶著他的精銳,離開許都,這樣一來,我們也要準備行動了。”


    “要是我的主線任務還沒有消息,哼哼!”楚馨嵐笑眯眯的威脅道。


    陳宇一拍胸脯,保證道:


    “你就放心好了,跟著主線任務走,絕對不會錯的。”


    雖然是用小手段暗算,但他畢竟成功的動搖了仲達在朝中的基石,陳宇心中的高興,是別人都無法理解的。


    仲達是足智多謀鬼才,陳宇在進入這個世界後,根本沒有想過,能在智這一方麵略勝一籌。


    甚至仲達出現在許都之後,陳宇為了不露出破綻,根本不離開齊周的府邸。


    陳宇很有自知之明,他的綜合實力,大概比五虎神略高一籌,然而與仲達相比,就差了好幾個級別。


    不論是智與力,雙方都不是一個等級的,然而在這種巨大的差距之下,陳宇竟然勝了,這種成就感是無與倫比的。


    兩天之後,仲達領著一隊精銳的虎豹騎,離開了許都,等他離開後不久,陳宇久違的走出了齊周的府邸。


    陳宇獨自一人,來到了殺手情報點,很快,他就從中感受到了,地下世界最近的動向。


    獻帝威望盡失,有不少原本有意加入的勢力,又重新出現彼此間的摩擦,除了縱容盜匪、越地征兵之外,雇傭殺手刺殺敵對陣營的軍官,也是一種削弱敵人的有效手段。


    其中有不少將軍家室都安置在許都之內,刺殺這些將軍的子嗣,成為了最近的熱門任務。


    “估計仲達離開的消息傳出去,殺手的雇傭還會變得更多!”陳宇嘀咕了一句。


    陳宇記下一些關鍵人物,準備把這幾起刺殺,作為他的墊腳石,陳宇在許多官員將軍的府邸,都安插了暗子,如果暗子能夠護主,他們的地位一定會拔高,屆時,就能幫陳宇獲知更多的消息。


    他花了一個下午,在許都城中逛了個遍,把許多暗子得到的情報,都收迴到自己的腦子裏。


    這個時代可不比信息時代,陳宇在上一個世界安排暗子,都是發展成金字塔型,他隻需要對接少量核心暗子,就能掌握全局的信息,然而這個世界,遠遠沒有這麽便利,除了一些特殊的緊急事件之外,多數的信息,都需要陳宇親自收集,這主要是因為,不少暗子的身份,是不便離開府中的。


    等陳宇迴到齊周府上,剛好趕上吃飯的時間。


    這幾天齊周的氣色很好,仲達的失寵,已經傳遍了朝野,作為仲達的政敵,齊周自然是十分開心的。


    “狼大俠,小女擬定明日入宮,大概明日一早,就會有衛隊護送她進攻,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齊周的臉上泛濫笑意,其實在刺殺案之後,他對女兒的入宮事宜,已經不抱希望了,但是皇帝似乎記住了齊楓的舞蹈,還有她挺身而出救駕時的英姿,因此前些天,皇帝已經親自開口,要把齊楓納入後宮。


    齊楓也端起酒杯,過來敬酒,她臉上紅撲撲的,似乎晚飯還沒有開始,她就已經先醉了。


    她對天地誌狼很有好感,但是她猜到天地誌狼身份之後,也就不再追求這件事情,不過看得出來,她的心中是十分不舍的。


    天地誌狼對這件事情也心知肚明,但他沒法說破,因此隻能裝作視而不見。


    好在齊周是個聰明人,敬完了酒,就立刻支開話題,避免他們陷入尷尬。


    晚餐過後,天地誌狼一個人在後院之中運功,陳宇晚餐的時候告訴他,讓他做好入宮的準備。


    天地誌狼雙腳分開,略寬於肩膀,身體下蹲,同時微微起伏,看上去像是馬步,但又不同於一般的馬步,他的馬步,好似真的騎在馬背上一般。


    突然,一陣微風刮過,幾片樹葉從半空中飄落,天地誌狼的右手緩緩上提,剛好截住了落葉。


    隨風飄搖的落葉,軌跡極難預讀,隻有精通氣理的武者,才能掌握到這種細微的變化。


    手指輕輕觸碰在落葉上,落葉被檔了一下,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準備繼續向下飄去,然而,落葉剛剛離開天地誌狼的手指,就碎成了粉末。


    “啊!”一聲輕忽從天地誌狼身後傳來,天地誌狼迴過頭去,齊楓站在立柱旁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對不起……狼大俠,打擾你練武了。”齊楓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沒關係的。”天地誌狼伸了個懶腰,“反正我也練得差不多了,正準備休息呢。”


    齊楓好奇問道:


    “這樣子啊,對了,狼大俠,你剛才練的是什麽功夫啊?樹葉隻是輕輕碰到了你的身體,就碎成了粉末,真是厲害極了。”


    天地誌狼嗬嗬一笑,詢問別人的武功,其實算是一個小小的禁忌,不過齊楓顯然不懂這些。


    “我剛才練的,名叫真氣發勁!或者叫做寸勁,是一種能夠在短時間內,爆發出體內氣與力的招數,不過我還沒有完全掌握。”


    齊楓張了張嘴,驚訝道:


    “這還不算純熟麽?你的武道,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這個世界上,比我強的人,還有很多。”天地誌狼抬頭看了看月亮,歎了一句。


    “明天……我就要入宮了。”齊楓蚊子一樣說道。


    天地誌狼轉過身來,對齊楓說道:


    “如今大漢已經陷入陰謀與鬥爭之中,皇宮裏更是雲譎波詭,你一定要時刻小心。”


    齊楓閉上眼睛,輕聲說道:


    “這一點,我已經有覺悟了,自古以來,就有紅顏禍水,傾國傾城的說法,但這也反過來說明,女人是能夠影響君王的,我並不想青史留名,不過,我希望盡我的力量,讓皇上不被仲達這種佞臣牽著鼻子走。”


    天地誌狼微微笑道:


    “以你的聰明,也許能成為皇帝的引路者也說不定,就像這輪明月一樣。”


    “不過,這麽做是很危險的。”天地誌狼神情嚴肅道:“董貴人曾經協助皇帝,傳出衣帶詔,卻被曹操識破,董氏一族,盡數被誅,權柄之間的鬥爭,就是這麽殘酷,而仲達比曹操更冷血無情,如果被他發現你的謀劃……”


    “這方麵,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齊楓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就算我死了,隻要我的意誌能感染到別人,那麽我的死也是有價值的。”


    天地誌狼沉默了良久,才說道:“別這麽輕易就死去,相信我,活著比死去,更有價值!”


    齊楓突然流下淚來,然後撲倒天地誌狼的懷中,“謝謝你,狼大俠!”


    …………


    齊楓入宮已有兩日,陳宇依然沒有完成全部的籌劃,這主要是因為負責皇城警備的武將實在是有些棘手。


    這個人就是馬超,五虎上將之一,雖然現在他還沒有得到這個名號,他救駕有功,連勝兩級,同時被委以皇城安危的重任。


    再加上皇城之內,由邵何負責,陳宇更加不敢大意,萬一出現意外,這兩個家夥都不好對付,而且萬一找到了泉真澄,他們還要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逃脫,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好消息是,泉真澄的確有可能被獻帝藏在後宮之中。


    齊楓借助陳宇的暗子,已經傳來了幾封書信,她在書信中提到,皇帝對妃嬪們十分冷淡,而這種態度,是從幾個月前開始的,沒有什麽後台的嬪妃,想要得到皇帝的寵召,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背景有地位的妃嬪,皇帝的態度也隻是不冷不熱。


    宮中已經有了傳聞,聽說皇帝正在秘密的寵愛著某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龍娘娘”。


    這種事情雖是後宮閑人們的謠言,但這種謠言的背後,未必沒有事實作為支撐,隻不過有些人不敢把真相說出來而已,後宮之中,並不缺少聰明的人。


    隻不過齊楓暫時還沒有把握,龍娘娘被獻帝安置在哪個區域之中,不過,據說這幾日夜裏,獻帝都會長時間的離開,也許就是去找龍娘娘了。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跟蹤皇帝,然後就能找到泉真澄?”楚馨嵐掃了一眼齊楓的信,隨口說道。


    “不,沒那麽麻煩,泉真澄的位置,我大概已經有了就計較,她不可能被安置妃嬪的區域,也不會安置在處理政務的地方,這兩個地方人來人往,很容易被人察覺。”


    陳宇打開一張地圖,他指著其中一處說道:


    “能藏人的地方,一是現在空缺的皇後寢宮,二就是祖廟的位置,我們隻需要兵分兩路,前往這兩個地方就行了。”


    楚馨嵐點了點頭,隻要陳宇有計劃就好,她也懶得細問,反正計劃出爐,她也是第一個知道的。


    傍晚時分,天地誌狼與陳宇夫婦,向齊周辭行,齊周其實非常想留下天地誌狼,不過看他去意已決,也沒有過多挽留,他掏出一大袋錢幣,遞給天地誌狼,算是感謝費。


    天地誌狼沒有拒絕,他向齊周抱拳道:


    “齊周大人,我們三人浪跡天涯,閑雲野鶴慣了,還望大人多多見諒。”


    “千萬別這麽說,你不止幫了楓兒,也幫了我大忙,這份恩情我還沒有報答你,你就要離開了,真是遺憾啊。”齊周還禮道。


    “對了,你不去見見其他家人嗎?他們可是很舍不得你的。”齊周笑道。


    “不了。”天地誌狼輕輕搖頭:“到時候就更加舍不得了,還是請您代我向大家告辭吧。”


    “恩,狼大俠,保重!”


    “保重!”


    離開齊周官邸之後,陳宇直接帶著天地誌狼來到一個巷子之中,這裏是殺手六人眾的秘密據點,這六個家夥被陳宇派出去執行任務了,這個秘密據點剛好能充當他們的零時歇腳處。


    “誌狼,待會你換上這身衣服,我們今晚就要潛入宮中,這次,你可千萬不要忘了我的囑托。”陳宇實在是有些不放心這個家夥。


    天地誌狼哈哈一笑:


    “哈哈,若愚兄,你就放心吧。”


    三人換上了宮人的服裝,然後由楚馨嵐在前,陳宇、龍之子在後,他們拐入一條街道之內,不多時,就有另一隊采買的宮人過來。


    這一隊真實的宮人,全都是陳宇的暗子,他們跟陳宇接頭之後,很快拐入了巷子,把采買的貨物全部交給了陳宇他們。


    陳宇算好時間,返迴了宮中,入宮的過程,極為順利,沒有遇到一絲阻礙。


    “記住,先潛伏到後半夜,然後再行動!不要提前!”


    後半夜是人熟睡的時間,就算是值夜的守衛,也會犯困,這種時間用於潛伏,是再好不過了。


    “阿嵐,你負責接應我們,你要時刻感應氣息的變化,如果事有不對,千萬不要莽撞,優先保證自己的安全!誌狼是主角,一定能逢兇化吉,而我嘛,手段比較多,也不為有危險。”


    “放心吧,我知道的。”


    陳宇點了點頭,然後拉上口罩,一躍翻出牆外。


    夜晚的皇城內,十分安靜,按理說應該有許多巡邏的衛兵,但是實際上,衛兵的數量極少,而且他們主要看管重要的地方。


    至於巡邏工作,全都交由邵何飼養的大猩猩,這些大猩猩能通人性,能夠分辨外敵和自己人,至少從邵何接手皇城安全工作之後,還沒有出現任何一起野獸傷人的事故。


    陳宇負責的是皇後寢宮,這裏長久沒有人居住,但蠟燭卻是長明的,陳宇也不需要抵達位置,他隻是張開心念之力一掃,就知道泉真澄並沒有在這裏。


    “那麽,她就在誌狼那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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