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與幻覺一直是陳宇最想了解的部分,陳宇覺醒了心念之力,才找到了一些門道,不過遠遠達不到上師的水準。


    但這並不妨礙陳宇的眼力,他將真相一語道破,企圖在對方的心靈製造一些破綻。


    也不知是上師修為渾圓無暇,又或是陳宇的功力欠缺,上師的心靈始終保持著高度的緊澄澈,沒有因為陳宇的話,生出其他念頭。


    陳宇言語攻擊沒有產生效果,焦急的狀態下,心中更是無端的生出一股憤怒,他甚至想馬上掏出槍來,一槍將這個家夥斃了。


    不過陳宇的意識強化效果再次生效,幾乎是轉念之間,他就平靜下來。


    陳宇看著上師,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麽,他失笑道:“看來你早已經油盡燈枯了。”


    上師定定地看著陳宇,嘴裏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不愧是尋曳者!”話音剛落,上師麵龐脹紫,身體搖晃幾下,一頭栽倒在地。


    陳宇看著上師的屍體,心中有些敬佩,對方在第一次照麵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陳宇的尋曳者身份,在這個世界中,能夠代替神隻尋曳萬界的人,幾乎與無可匹敵畫上了等號,所以上師從一開始,就抱著同歸於盡的態度,


    上師年齡已經超過九十,身體機能早已衰微,雖然心念之力錘煉得無比堅定,但是短板始終是短板,隻要陳宇能夠從催眠中掙脫出來,上師幾乎麵對一個必死的境地。


    想要讓陳宇投鼠忌器,上師別無選擇,他隻能采用雷霆之勢,在最短的時間,用最強的手段擊敗陳宇。


    因此,在確信陳宇受到催眠影響之後,上師就使出了他的絕招,靈魂放逐。


    中招之人的大腦會產生劇烈的痛楚,同時佐以眩暈和恍惚,他們開始相信自己靈魂正在和肉體奮力,一旦這種相信轉變為堅信,他們的大腦就會自我抹除意識,最終成為一個植物人。


    然而陳宇的心念之力太龐大了,猶如無盡汪洋,上師萬萬想不到,人類竟然能容納如此海量的心念之力,這一判斷失誤,直接導致靈魂放逐的前置條件,沒能完全成型,再加上陳宇強化了自我意識,對催眠本身就有強大的抗性,所以上師的雷霆一擊,就這樣失敗了。


    最強大的招數失敗,上師心中並未產生恐懼,他雖然知道陳宇不可力敵,但相比而言,他更擔心陳宇會破壞寂滅之眼的計劃,強大意誌力開始發揮作用,他重新堅定起來,並且在唿吸之間,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招數。


    上師開始的第二拜,他讓陳宇感覺到靈魂四分五裂,並且每一部分都產生自我意識,他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才做到這一切,然而,這一拜其實隻是一個花架子,上師的心念之力不予以支撐他完成全部的招數。


    陳宇的自我意識在每一次受到影響之後,都會進行自我修正,第二次催眠陳宇的難度,幾乎數倍於第一次,原本就勉強支撐的上師,無奈隻能透支自身的生命力。


    他心裏清楚,就算他的心念之力與陳宇相當,也無法依靠這一招擊潰陳宇,因為陳宇背後的存在,還沒有顯露過任何痕跡,陳宇是神明千挑萬選的地上代行者,祂不會讓他輕易的死去。


    第二拜理所當然的失敗了,陳宇開始吟唱讚歌,上師感到來自靈魂的威壓,但他還沒有放棄,反而覺得自己距離勝利又進了一步。


    這次失敗,是為了第三拜做準備,陳宇被蒙騙了,他認為上師的第三拜的強度,自己是無法承受的,即使僥幸不死也會身受重傷。


    陳宇以為自己在找對手的心靈破綻,殊不知,在這個念頭出現之後,他自己的心靈就出現了極大地漏洞。


    這個漏洞立刻就被上師抓住了,上師的心念之力突破了陳宇的心理防禦,將他的怒火引動,隻要陳宇掏出槍來,上師有把握讓這顆子彈射入陳宇的頭顱。


    但是天不如人願,上師以為自己的身體早已油盡燈枯,可是,在抵達最後終點之前,他的身體竟然迴光返照了。


    這種身體上的波動直接導致上師一下子沒有控製住自己的力量,陳宇被引動的怒火,也一下子失去了控製。


    陳宇經過意識強化,一直在抵抗上師的控製,對方失控的同時,抵抗的力量也一同暴增,衝突的力量讓陳宇一下子從催眠中清醒過來。


    看著麵前倒在地上的老者,陳宇也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他讚歎道:“堅固的城堡,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手段,簡直無跡可尋。”


    險些著了道,但陳宇卻並不生氣,相反,他將老人身上的泥塵整理趕緊,讓後把搬到老人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印度人講不講究這個,不過中國人,還是講究一個體麵的死法的。”陳宇喃喃道,做完這一切,陳宇幾個閃身,就從宅邸翻了出去,很快就追上了,先他一步出發的“貴族”們。


    夜路難行,更遑論叢林山路,不過這些艱難似乎無法阻擋祭祀者的決心,前麵的健仆持著火把柴刀,不時將路上的藤蔓樹枝斬開,隊伍中的夫人小姐,也沒了驕矜,一個個滿臉虔誠地向前走著,渾然不顧腳上磨起的水泡。


    被枷鏈鎖住的女子,此時被綁在一根粗木上,被兩個壯漢抬著,走在隊伍的正中間,這是“祭品”才能享有的“特權”。


    陳宇落在隊伍後方一百米的位置,沒有任何人發現他,陳宇的心念之力也沒有展開,他就像一個專業的私家偵探,緊緊地跟著前方的目標。


    三個小時後,隊伍的先頭部隊終於抵達了祭壇,他們用準備好的火油,在祭壇的六角點起火焰,惡魔雕像下方的那一口石質火盆,也填滿了木材。


    男人們清理祭壇,並且開始搭建一些木質的機構,女人們則開始碼放一些必要的儀式物品,就像是蜂巢裏的工蜂一樣,分工明確。


    陳宇雖然很想用心念之力探測一下,這些人的腦子裏究竟再想什麽,不過擔心暴露,他考慮再三還是沒有出手,隻是在森林中靜靜地看著。


    那名女子,被人綁在一個簡易的木架上,木架斜放在火盆上方,一旦燃起火焰,那就是活活烤殺,女子似乎已經知曉自己的命運,也不反抗,可眼神裏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估計至死都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想要用她來獻祭邪神。”陳宇閉上眼睛。


    前前後後布置了接近一個小時,儀式終於開始了,這個邪教似乎還有一些薩滿教的影子,六個穿著特殊服飾的神漢神婆,圍著雕像又唱又跳。


    他們的歌聲很奇特,連綿不斷猶如耳邊的低語,但卻又能在山穀間迴響,陳宇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他強打精神,觀察著祭祀行動的進展。


    舞蹈和歌聲都帶有強烈的催眠效果,沒用多久功夫,除了幾個神漢神婆和捆在架子上的女人,祭壇中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低頭睡去,這種姿勢,就像是中國古代在午門被斬首的犯人,脖子上枷著一個重木刑具,抬不起頭。


    神漢神婆完成催眠,然後各自走到祭壇的一角,也低頭睡去,隻剩下那個女人,她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陳宇察覺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從祭壇雕像內部浮現,這股力量的出現,甚至改變了這片區域的氣場,讓原本靜謐的叢林,變得莫測起來。


    “從雕像內部出現,難道雕像之下就是通向影原的道路嗎?。”陳宇判斷。


    祭壇雕像的力量出現,引動了女子體內深藏的存在,陳宇沒有展開心念之力,但也能感受到雙方正在激烈的戰鬥,雙方意念的碰撞,甚至產生了無數的意識碎片,這些意識碎片落入樹叢之中,原本沒有精神波動的植物,也開始產生靈智!


    兩者的爭鬥並沒有持續多久,短短幾分鍾之後,一方就敗下陣來,勝利者明顯是祭壇惡魔,它拖拽著戰利品再次進入到惡魔祭壇。


    陳宇總感覺有些不對,惡魔已然勝利,但為什麽這些祭祀者還沒有醒來?


    “難道,夢中也有一場祭祀?”陳宇閉上眼睛,分出一絲精神力附著在一個年青教徒的身上。


    進入了年輕人意識,陳宇有些無語:“這個人的意識空間,竟然是一片菜市場!”,菜市場裏有人在大唿小叫,吆喝菜價,但仔細看去,這些人的臉都似是而非,販賣的東西,正是這個年輕人的記憶。


    “千人千麵,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還是趕緊進入他的夢境吧。”


    陳宇剛想浮出他的意識,忽然,陳宇在菜市場的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扇黑色的大門,與霍普侯爵意識空間裏的大門十分相似。


    隻不過,這扇大門上麵,刻有許多浮雕,有長著銳利牙齒、四翼兩足的怪魚,有完全由黑點組成的不知名生物,浮雕一共有七種之多,每一個浮雕,都真實無比,陳宇隻看一眼,就能想象到這些生物的樣子。


    “黑暗之鏡與霍普侯爵的夢境,不是前置任務這麽簡單,中間還有不少聯係!”陳宇輕輕觸碰黑色大門,他的意識就像是被強大的力量直接抽出,然後塞進門內。


    當陳宇再次醒來,他發現,這一次,是他自己持著提燈,行走在滿是泥濘的冰冷沼澤中。


    “這他喵的怎麽迴事?”陳宇皺眉暗罵了一聲,他現在不能確定,普通的教眾是否與他一樣,萬一不同,那麽他現在的境地就會變得十分麻煩。


    腳下的泥濘黏著不堪,每次抬腿,都好像有人拽著腳板向下使勁,這片空間裏,不論是心念之力,還是肉體強化,都完全歸零,他再次迴歸到普通人的行列。


    行了幾步,前方出現一點亮光,一個閉著眼睛,滿臉迷醉的男人,麵對麵向他走來。


    “這是一個教眾!不過他為什麽閉著眼睛,而且他的表情怎麽迴事,難道他感受不到這片冰冷的泥沼嗎?”


    兩人擦肩而過,這個男人走在泥沼中,如履平地,速度極快,不一會就消失在了陳宇的視線之內。


    “現在麵臨兩個問題,第一是前進的方向,霍普侯爵的例子告訴我,在黑暗之鏡中前進,方向很重要,那麽究竟是我現在的方向正確,還是那個男人的方向正確?”第二,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麽,為什麽能如此迅速地在這泥沼中行走?”


    沒用多少工夫,陳宇就遭遇了四五個“行人”,他們有男有女,表情也各異,有些一臉滿足,而有些笑中帶淚,還有的張狂放肆,這些表情說明,他們在黑暗之鏡中的遭遇各不相同。


    陳宇心裏想到:“這裏叫做貝利亞的黑暗之鏡,從任務的提示裏,能看得出,這個貝利亞應該是某個強橫的存在,黑暗之鏡也許是他的物品,也許是他的一個夢,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屬於貝利亞的東西。”


    “要完成支線任務,不能吵醒它,不能攻擊他,還要趁機打破這個地方,但我現在一絲力量也沒有,憑什麽才能將這裏打破呢?”


    陳宇還在苦惱的時候,祭壇之中,已經有人陸續從睡夢中醒來,他們帶著遺憾而滿足的神情,似乎對剛才的夢境十分留戀,這些人安坐在原地,等待著其他人的蘇醒。


    剛才進入黑暗之鏡的時候,陳宇的意識是被直接從傑克的身體中抽離,好在陳宇足夠謹慎,他進入之前,將自己躲藏在一從刺棘之中。


    在遠處的山林中,有兩個正在發足狂奔的男子,他們臉上帶著驚駭的表情,朝祭壇處跑來。


    在小城之中,陳宇的房間已經被隔離開來,原本看守陳宇的人,也都被替換下來,沒有人敢進入房間之中,他的司機,也已經被“貴族”們控製。


    一個年齡不大,但看起來十分兇橫的男子朝司機先生吼道:“總督派的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人?”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前幾天才從英國過來,求你了,別殺我!我是無辜的!”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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