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寒從手術室出來後在重症觀察了48小時後脫離生命危險就轉入了普通病房,又昏睡將近24小時才清醒過來。


    好在腿保住了,也沒到癱瘓的地步,但還是要看後續恢複情況,需要跟進康複治療以免留下後遺症。


    宋妤辭站在窗前,依靠著窗台,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倒是一直別別扭扭的宋婉桐難得的關心起自己的舅舅。


    “媽,他怎麽樣?”


    “命大著呢,怎麽跑來醫院了?”這話是蔣淼對女兒說的。


    宋婉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抿抿唇,“小舅發了朋友圈,看到的。”


    “?”宋妤辭抬頭看過去,蔣寒發朋友圈?


    還處在半夢半醒的蔣寒聽到外甥女call自己,還直接把朋友圈這事兒給抖出來,莫名後背一涼。


    “那個,就,就是無聊哈,無聊!”


    “沒事,還能發朋友圈,說明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宋妤辭笑著故意這麽說,可把蔣寒氣的傷口疼。


    “喂!宋大佬,我可是護了你,不然你傷的比我還重呢!”


    當時沒看錯的話,蔣固天那是要把他倆一起送入地獄的,死也得拉個墊背的架勢,若不是他拚盡全力去保宋妤辭,現在說不定他倆就不是一個躺著一個站著,而是一起被蓋白被了!


    “蔣寒說的沒錯,那段路的監控調過了,當時蔣固天確實是想要你們兩個的命,他沒算到蔣寒會拚了命的保你,不然我得陪你走了。”唐北諶後麵一句說的還有些惋惜。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什麽死不死的。”


    “蔣固天這次要進去了。”宋岩帶迴來的消息。


    他後邊還跟著司鄴城他們,本來還挺大的vip病房,瞬間顯得擁擠狹小。


    “陳年舊賬被翻了出來,接盤蔣氏的可能都要受牽連被調查,還真是一顆老鼠屎毀壞一鍋粥。”


    “……”這個形容,多多少少有點惡心了。


    說起這些,宋妤辭來了精神,把自己查到的,全盤皆出,“蔣固天這次即便不死也能把牢底坐穿了,他涉嫌黑色產業鏈,以及人口販賣等犯罪,是不是他參與不知道,但和他二老婆可脫不了幹係,即便他沒參與,估計也是知情不報,這就觸犯了包庇罪。”


    就蔣固天這樣的人,連活該二字都是配不上的。


    吊著右胳膊的宋妤辭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輕飄飄的扔在蔣寒的病床上


    “這個拿著,沒事多迴宋家看看你姐,如今宋家我說了算,誰敢在背後說三道四,給我說,爺罩著你。”


    蔣寒看著被子上的鑰匙,心裏有些動容。


    “謝謝……”


    “打住,我們先走了。”


    本來想著是讓蔣寒直接住進宋家,剛好她那兩棟小別院空著,一棟給自己留著,一棟給蔣寒住也行。


    但想到唐北諶說的,也就隻能打住這個想法。


    宋妤辭的傷還沒有好,學校那邊即便請了假,也閑不了。


    兩人離開醫院就去了京城大學。


    蔣寒輕輕地將那把鑰匙握在手中,仔細端詳著,隻見上麵精雕細琢地刻著兩個娟秀的小字——妤辭。這獨特的刻字仿佛承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令他不禁心生疑惑。


    “這鑰匙上怎麽還會有刻字呢?”蔣寒喃喃自語道,這還是他頭一迴見到帶有刻字的鑰匙。一旁的宋岩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目光隨即落到了那把鑰匙上。


    “隻有我們宋家的小樓鑰匙才會有刻字哦!”宋岩輕聲解釋道,“這可是宋家家主的身份象征呢,凡是家主的家人都會擁有一把。”說完這番話,宋岩自己卻又陷入了沉思之中,細細琢磨起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一時之間又難以理清頭緒。究竟為什麽要將如此重要的鑰匙交給蔣寒呢?即便隻是希望他能時常來宋家走動,似乎也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


    這時,宋婉桐開口打破了沉默:“小姑她應該是想讓你長久地住在宋家啦。畢竟如今蔣家變成了這般模樣,而我的父母也都在家。你獨自一人在外,每天都是苦苦煎熬、得過且過的。與其這樣,倒不如搬過來和大家一起生活呀。”


    宋婉桐心裏很清楚,如果直截了當地說出這些話,以蔣寒倔強的個性多半是不會答應的。所以,她故意繞了個圈子,試圖用一種更委婉的方式來說服他。


    蔣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小姑子這樣的想法,宋家的規矩,這麽多年,她也都已經清楚,牢記心中,宋妤辭會做出這個決定,確實挺讓人意外。


    當年她剛嫁給宋岩的時候,就聽過宋妤辭,宋家的家規有一條就是和宋妤辭有關。


    後來和宋妤辭有了接觸,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嘴上永遠不饒人,內心卻很柔軟,蔣家不如宋家,也不如唐家那般強大,在宋家,她的身份夠不上,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過拿捏她。


    還記得當時被宋家其他人言語間為難時,宋妤辭不慣著,當場就甩臉色,維護了她。


    她迴頭去道謝時,女孩拽拽的,“又不是幫你,單純看不慣他們。”


    後來她同丈夫宋岩說起這事,宋岩說,“宋家這些人都看不慣她,都想拿捏她管教她,多難聽的話都是不給予迴應當沒聽見,那日她能出聲,其實還是在維護你。”


    在宋家,宋妤辭就是規矩,桀驁不馴,如風如火,跨一步是魔道,退一步是陽道。


    蔣淼緩緩地收迴思緒,眼眸中閃爍著淚光,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都已經比妤辭年長了,卻還沒有人家懂事,好好學著點兒吧!”


    聽到姐姐這番話,蔣寒忍不住反駁起來:“姐,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哪能這麽說我?”


    然而,蔣淼並沒有因為親情而心軟,她狠狠地瞪了蔣寒一眼,毫不留情地迴應道:“那宋妤辭還是我的親小姑子呢!少跟我強嘴!”


    蔣寒似乎仍有些不甘心,嘴裏嘟囔著:“可我畢竟救了她呀……”


    蔣淼冷哼一聲,語氣嚴肅地分析道:“那也是因為你先把她拉入了局中!要不是你將她牽扯進來,蔣固天就算有那份賊心,恐怕也沒那個賊膽去行動!他們兩個人之間原本存在著一條無形的結界,隻要其中任何一方保持不動,這條界限便不會被打破!”對於自己這個弟弟心中的小算盤,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作為姐姐的蔣淼依然心知肚明。


    不得不說,這小子可真是夠陰險狡詐的,肚子裏不知道藏了多少壞水和心機。


    被戳穿的蔣寒略有些不自在,尷尬的咳一聲。


    宋岩笑笑,“幺兒很聰明,你騙不過她,借刀殺人,被你玩了個明白。”


    已經取完作業的宋妤辭和唐北諶兩人迴到家,恰巧也說起了這些事。


    兩人心裏都有一麵鏡子,清楚的知道蔣寒怎麽想的。


    “該破界了,一直按不動兵,也不是我的風格,你知道的。”宋妤辭轉頭看著外麵漆黑的夜,月亮泛著微光,若隱若現。


    唐北諶拿著藥和紗布坐在她身旁,“可結果是你也受傷了。”


    “蔣寒保護了我,承受了所有傷害。”


    唐北諶皺皺眉,還是更心疼自家小孩。“怎麽這麽幾天還不見好,是不是庸醫啊!”


    “……”宋妤辭迴頭看他,“程桀庸醫,我呢?”


    程桀後來的那些醫術可都是她帶出來教出來的!說程桀庸醫,不就是在說她這個老師教的不好?


    “沒說程桀。”


    “還有,這才幾天啊,哪能那麽快就好,傷筋動骨一百天呢,我這還有輕微骨折,怎麽也得養個兩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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