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的手怎麽了?”衛瑾兒嚇壞,擔心了一天,結果見到伊水受傷被柳公明帶迴來,伊水的手還插著長劍沒有拔出來,這模樣任誰看了都心驚膽跳。


    “沒事,挨了一劍。”伊水頭上已經冒出冷汗,強大的神識使得他一直沒有昏過去,也使得他承受數倍以上的痛苦,他強作鎮定安慰衛瑾兒,可惜他的語氣已經變調,讓衛瑾兒差點哭出來。


    “叔叔,你救救師兄吧!”衛瑾兒連忙請求柳公明。


    柳公明點了點頭,臉色無比凝重,他將伊水輕輕放在**上,隨即觀察伊水的左手。


    “師父,我的手還能醫治嗎?”伊水看似鎮定,實則非常緊張,他終究是十四歲的少年。


    柳公明沒有迴答,陷入深思之中。


    “叔叔,難道我們家族的聖藥也無法醫治嗎?”情急之下,衛瑾兒似乎顧不得一些秘密不能給伊水知道。


    良久之後,在兩人注視之下,柳公明搖搖頭,給出一個讓人絕望的答案:“左手傷得太重了,正常情況隻能切掉。就算不切掉,用家族的療傷聖藥來醫治,左手也廢掉了,以後不能習武,最多隻能拿一些很輕的東西。”


    伊水眼神黯淡下來,一時間忍受不住左手傳來的劇痛,開始悶哼起來,而衛瑾兒則忍不住哭起來。


    “師父,請您幫我把左手切掉吧,既然已經廢掉了,那就不用浪費聖藥。”伊水想了一下,對自己十分心狠,也十分決斷。


    柳公明有些驚訝,想不到自己徒弟竟然有如此決然的一麵。


    衛瑾兒卻受不了,哭得更甚:“叔叔,難道你沒有辦法救救師兄嗎?求求你救救他吧。”


    柳公明搖搖頭,正想拒絕的時候,頭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方法,隨即再度陷入深思之中。


    頓時衛瑾兒停住了哭泣,眼巴巴地望著柳公明。伊水心中也浮現一絲希望,但他左手的劇痛越來越劇,快讓他承受不住了。


    終於,柳公明說出自己的想法:“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下,但我不知道後果是好是壞,好的後果是水兒的左手恢複如初,壞的後果不可知,有可能為之喪命。”


    伊水幾乎沒有猶豫,忍著痛、斷斷續續說道:“師父,我要嚐試,隻要有複原的希望,我都要想嚐試。”


    說到底,伊水想要習武,他不想成為殘廢,所以有任何危險都不怕。


    柳公明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他右手一探,隨即不知道從何處拿出平時經常把玩的玉骨手。玉骨手通體白玉,猶如人類骨頭一般,此刻在蠟燭火光照耀下,閃閃發光,顯示其十分不凡的一麵。


    “玉骨手?”伊水和衛瑾兒驚唿,一下子他們有些明白,玉骨手剛好是左手形狀,大小又跟伊水的左手差不多,難道柳公明要用玉骨手跟伊水換手嗎?


    柳公明邊拿著玉骨手端詳,邊說道:“這是我在一處秘境之中得到的,一直以來我無法探查出它有什麽奧秘,這麽多年過去,我已經放棄了探查它的奧秘,不過我也不是一無所獲的,我感覺到它蘊含著一股強大的生命力,好像人類真正的手那樣。”


    “以前我有一個想法,如果將玉骨手接上人類的身體,說不定會成長為人類真正的手,那時就知道它有什麽秘密。可是我的手好好的,不可能將自己的手無端端斬斷下來接上玉骨手。”


    “現在你的手廢掉了,必須切掉,那就正好可以換上玉骨手。不過我也不知道換上去的後果是好是壞,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有可能出現好的結果,也有可能會有隱患。”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水兒,一切由你自己選擇,你要考慮清楚。”


    伊水著實考慮了一下,很快說道:“師父,您把玉骨手給了我,以後您就無法探查它秘密了。”他顯然無法拒絕玉骨手,但深知玉骨手是師父最寶貴的東西之一,自己受之有愧。


    柳公明搖搖頭苦笑道:“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這麽多年我都無法探查出它的秘密,證明我跟它無緣,如果它能夠成為你的手,那它就與你有緣,就是你的了。”


    “謝謝師父。”伊水心中十分感動。


    “好!接下來我要跟你換手了。”柳公明伸手一探,一個玉瓶再次憑空出現,隨即打開塞子,從中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緩緩放入伊水口中。


    伊水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暖流從口中進入,瞬間流遍全身,化為一股無窮無盡能量補充身體消耗,頓時左手傳來的劇痛減輕,不再那麽難受。不用想,這顆藥丸不是趙氏王朝所能擁有的,肯定來自中界,說不定就是剛剛所說的家族聖藥。


    “要不要讓你睡一覺呢?”柳公明邊說邊做了一些準備,拿出幾把刀,也拿了一些藥物,並讓衛瑾兒上前幫忙。


    “不!我要看仔細一點。”在挺過左手劇痛之後,伊水既然沒暈過去,那麽他就會一直保持清醒。伊水對自己足夠心狠,因此不畏懼接下來更加猛烈的劇痛,要看看自己的手怎麽被切掉,怎麽換上新的手。


    “好,剛剛服用的那顆丹藥可以讓你保持清醒。”柳公明點點頭,似乎對伊水的堅決感到十分滿意。


    “嘭!”一股火紅色的火焰在柳公明右手掌心突然冒出,隨即柳公明毫不猶豫地將掌心往伊水左手一探,火焰開始灼燒還插著長劍的左手。


    伊水嚇了一跳,師父的火焰可是能夠將人燒成灰燼的,難道要燒掉自己左手。但片刻後放心下來,左手不單沒有燃燒,而且劇痛迅速減輕,很快失去了知覺。原來這火焰是療傷鎮痛用的,伊水迅速用神識探視左手,發現左手好像烤熟似的,整個左手還是浮現一層灰黑。


    “我要切了!”柳公明收迴右手火焰,隨意說道,那語氣就好像是在切肉似的,頓時讓伊水緊張無比的神經放鬆少許。


    柳公明似乎沒有拔出插在左手上長劍的想法,這也正常,整個左手都要換掉,拔出長劍是個多餘動作。他拿一柄薄薄的小刀,緩緩移到伊水的手肘處,看模樣真的好像是在切肉。幸好柳公明接著將左手冒出薄薄的火焰罩住伊水手肘四周,要不然真的跟切肉沒什麽區別。


    伊水頭皮發麻,他神識感應將這一切看得無比清楚,連小刀刀鋒上的薄度都一清二楚。可正是因為看得無比仔細,才讓他覺得非常恐怖。


    薄薄的刀刃輕輕劃開手肘上皮膚,頓時原本白皙完好的皮膚沿著刀鋒處向兩旁崩開,鮮血迅速冒出來。然後肌肉快速向兩邊攤開,速度很快,上麵的鮮紅的肉質仿佛喪失活力一般,猛地顫動數下便一動不動。接下來就是骨頭被切開,沒想到小刀鋒利得過份,堅硬的骨頭竟然跟肌肉沒什麽區別,輕而易舉被一分為二。


    伊水緊張盡去,取而代之的是心顫,這個過程簡直就是在受罪,看得越仔細就越受罪,不過伊水將心狠進行到底,一絲不漏地將所有場景落入感應之中。


    “哢嚓!”在伊水神識感應無比緩慢的切手過程,實則快速無比,手起刀落,左手就斷了下來。在柳公明左手火焰的籠罩下,斷口處沒有噴出很多鮮血來,仿佛一節切開的蓮藕。


    隨後,柳公明動作迅速無比,左手火焰依然籠罩,右手拿開斷手,放上玉骨手,然後上藥,一種黑黝黝粘質的不知名藥物,將接口處厚厚包裹起來,接著裹上紗布,外麵固定兩塊鐵板,將整條手臂包成一支直直的大粽子。


    這個過程很快,在衛瑾兒的幫助下,僅僅用了數十息時間就完成。


    “好了。”最後柳公明拿起仍插著斷手的長劍,舉著細細觀看。


    這個場景太駭人了!衛瑾兒忍不住尖叫起來。


    伊水也覺得非常恐怖,自己的左手就這樣沒了!他頭腦中浮現一陣暈眩,終於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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