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睡了三天的虛夜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懷裏哪怕麵色蒼白昏迷不醒也不減風華的法海和尚,先前的瘋狂很快湧入腦海,虛夜的臉蹭的一下變紅又變青,紅紅綠綠煞是好看,他鬆開手,連連後退,然後瞧見的就是法海那赤---裸的身體上的道道青紫與血痕,大片大片的痕跡讓他連自我欺騙的行為都沒法做,他的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良久,一陣風過,他才終於注意到兩人還是光溜溜的,平台上卻沒有一件衣服,鬼知道他們原本的衣服到哪裏去了,他哪裏還不知道他們兩人是被設計了,先前發生的事情他可一點沒忘,是他主動的,像個**一樣……他的目光充滿殺氣的看向法海,但看著那傷痕累累的軀體,他的氣憤像個被紮破的氣球,一下子癟了起來,他有什麽辦法呢,不這麽做死的就是他,這事的確怪不到法海頭上,畢竟被蛇咬傷是他自己的問題,誰讓他心懷不軌處處給那和尚使絆子,而且相比起他,這和尚似乎更慘一點。


    他自是知道的,色戒一破,這和尚又是個禪僧,恐怕會是個舍利不存的下場吧,換成道修也就是金丹破碎,否則幾日過去了,這和尚身上的傷痕仿佛更重了,要知道這點皮肉傷連煉氣期的小修士都花不了多久就能自行痊愈。難得的,虛夜心裏有了點愧疚,畢竟之前法海救了他,他下了這麽多絆子也就罷了,結果……


    他沉默片刻,走到法海身邊,捏了個訣,召出一團清水,輕柔而仔細的為他清洗身體,他很快注意到,這和尚體內竟連一點元氣都不存在了。換句話說,也就是修為盡廢,虛夜的手頓了頓,又繼續給法海清洗。他麵無表情地從儲物戒中取出丹藥,碾碎之後塗在傷處,運起法力為其化開藥力,很快,青紫消退,血痕不在,若不是那蒼白的膚色,和原先似乎沒有什麽區別。


    虛夜垂下眼,又拿出件衣服給法海穿上,然後才將自己打理幹淨,換上華陽宮的道袍。


    他將法海抱起,環視四周,“前輩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見。”


    他的麵前緩緩凝聚出一具側躺的虛影,“不裝了嗎?也是,那和尚昏著,你又何必還裝無害蠢笨,不過你裝的太假,那和尚恐怕早已將你看得清楚,隻是那群禿子慣常虛偽,才不會主動拆穿。”


    虛夜冷冷看了他一眼,“前輩這場戲看的可還滿意?”


    男子輕笑一聲,“當然不滿意,那和尚一直沒醒,我卻是錯過他的選擇了,你說他若是醒著,是會看著你沉淪欲海還是以身飼魔與你共登極樂?”


    虛夜抱著法海的手緊了緊,“你是誰,到底想做什麽?”


    “我?我不過是一縷幽魂罷了,若不是你踏出小仙蹤林驚醒了我,我哪裏有這個機會看到這麽精彩的一幕,”他坐了起來,“不過你到了這裏,自是有資格登上祈聖台了,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麽手段祈聖成功進入真正的五仙教了。”


    光芒一閃,虛夜就到了一處高聳的山頂,放眼望去,秘境的一切盡收眼底,遠方有一片叢林,那裏,恐怕就是所謂的小仙蹤林了吧。


    他掃了四周一眼,將法海放置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之上,小心翼翼的以道修之法修出來的靈力探入其體內尋找法海至今昏迷不醒的原因,可惜的是,除了發現法海的身體和凡人一無二致之外,沒有半點收獲。


    他有些出神的看著法海安靜的睡顏,微微笑了笑,“你這人便是睡著,都沒有一絲表情,偏偏有著一雙看起來就帶著溫柔的眼睛,明明是個不苟言笑之輩,卻成了眾人口中的溫潤如玉。”


    從hp的世界離開後,吳言將新到手的主神小係統安置好,便被線團塞了份記憶迴了法海的身體,然後就以旁觀者的角度看了一場春宮戲,他眨了眨眼,這是蕭十一郎的轉世吧,沒想到他竟又跟了一世?他有些歎息,十一郎,一世有緣無分,一世陰陽殊途,這一世,在我將這些佛修送迴佛界,了卻這方世界的因果之後,我願付出所有來償還你這三世之情。


    法海的緩緩睜開了眼睛,聲音有些低啞,“我從來都沒有掩飾過,隻是所有人都隻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


    “你醒了?”


    法海點了點頭,緩緩起身靠在石頭上。對虛夜判若兩人的行為舉止不做任何反應。


    “那個,你的身體……”


    法海看了看身上的道袍,“不礙事,隻是破了童子身,失了一身法力罷了。”


    虛夜僵了僵,低下了頭,“是我的錯。”


    法海看了他一眼,“不怪你,你隻是中了毒,更何況我本是禪修,練了易筋經也不過是為了行走在外有身法力更方便一點,隻是失了法力罷了,境界並無影響。”


    虛夜愣住了,“怎麽會不影響境界,你明明破了色戒。”


    法海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世人對佛修總有些誤會,佛修和凡人間流傳的佛教雖是同源,卻不盡相同,你所說的不是色戒,而是戒淫邪,佛門中的色,乃一切有形之物。佛門五戒,一殺生,二偷盜,三淫邪,四妄語,五飲酒,這五戒並非是向眾人所想的那般乃佛門必守之戒律,更多的是對年少或是初出家的僧人用以規束自身,凡人六根不淨身陷紅塵孽障不可脫離,唯有嚴守戒律警醒自身,但佛法越高的佛修,越是不受拘束,因為他們已然得道,隻要佛心不失,便是身陷紅塵,也不會沾染半點迷障,隻是修煉有成的佛修對這些很少會有興趣,真正佛法有成的佛修都是心懷眾生之輩,佛門也從來不會斷情絕愛,否則歡喜禪又從何而來?這世間之惡更需要大愛感化,在曾經的佛界,崇尚婆羅門教的國王“毗那夜迦”殘忍成性,心性成魔,殺戮佛教徒,佛主釋迦牟尼派觀世音尊者去教化他。尊者采取種種手段都無法降伏魔性,無奈,便化為美女和“毗那夜迦”發生肉體關係,在尊者溫暖的懷抱裏,“毗那夜迦”頓時化解了一切惡,心中充滿愛,終於皈依佛教,成為佛壇上眾金剛的主尊……”


    虛夜目瞪口呆,見法海還要再說,連忙打斷,“我明白了明白了,也就是說你的境界不會因為這個掉落隻是破了童子功罷了?”


    法海點了點頭,還有些意猶未盡。


    虛夜一方麵對法海境界未落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另一方麵對其失了法力也有些愧疚,總之心裏種種情緒亂成一團,麵上卻絲毫不漏。


    “那我們現在做什麽?這已經是祈聖嶺的了,你打算怎麽辦?”


    法海搖了搖頭,“這不是祈聖嶺。”


    “什麽?”


    法海扶著石頭站起身,雙手合十,“苗青施主,貧僧法海,聖地第九代佛子,奉五代佛子渡迦之命前來求見。”


    渡迦二字出口,兩人身邊一時間狂風大作,場景變化,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個長發似雪,一襲紫色怪異服裝的妖嬈男子,這裏似乎是個祭壇的模樣。


    紫衣男子冷眼看著法海,“你是說是渡迦那個禿驢派你來的?他怎麽還沒死?”


    法海微微低頭,“渡迦祖師早已圓寂……”


    “不可能!渡迦根本沒死!”紫衣男子冷笑一聲,“怎麽,連你們佛門都被他騙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


    “不打誑語?那渡迦陰險至極,誘騙於我害我受困祈聖嶺,更是滅我五仙教統,害我五仙教被封印至今,當真是你們佛門的好領袖啊!”


    法海沉默片刻,從自己的芥子空間取出了一個木盒,紫衣人苗青心中一跳,一層不安迅速蔓延……


    “前輩認為渡迦祖師未死,是因為前輩曾在祖師身上下了生死蠱吧。”他將木盒向苗青的方向舉起,“祖師死前,親自剜出了自己的心髒,以秘法維持活力,隻要聖地佛光一日不滅,生死蠱便一日不死,祖師交代,若有一日佛光不存,則將祖師心髒帶迴祈聖嶺交予前輩,並告知前輩,渡迦此生從未負青。”


    苗青呆呆的結果木盒,打開之後,被木盒隔絕的心神聯係立刻出現,這是他的生死蠱,渡迦竟然死了?


    淚水不由自主的落下,“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明明奪我五仙教氣運證得羅漢果位,怎麽會死,怎麽會!”他看向法海,神色兇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迴事!當初一定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以他的智慧,立刻就明白當初的事情恐怕別有隱情,否則渡迦根本不可能會死。但他又為什麽要將自己囚於此處並將五仙封印?除了成佛,再無其他理由啊……


    法海垂眸,“前輩可知魔難一說?”


    苗青瞪大了眼睛,一旁的虛夜聽到這個詞也是一驚,若是他沒有記錯,他的父親就引發過一次魔難,毀了佛門聖地萬載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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