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晴迴到屋子,從超市裏將那個半舊的錦囊掏出來,玄色鑲嵌著紅與金刻畫出頗為怪異的紋路,讓人瞧了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她在手裏把玩了會,纖纖玉指才將繩子扯開,倒出裏麵幾張紙。蘇城的字不好看,像是剛啟蒙的孩子寫得,歪歪扭扭,卻又有著其主人別扭的認真。她仔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心卻道了句果然如此。


    蘇家是苗族大族之一,因為內外鬥爭同時爆發,幾近滅族,他們主仆倆在眾人相護下艱難逃出來。蘇城身上是有祝福護身的,一般的小病小災根本不會上身,否則他也不會托大枉顧族裏對自己的期望,而照顧染疫的蘇月。


    隻可惜蘇月自私陰毒,不知道要圖謀什麽,一定要他的性命,竟是用了氣運挪移術,慢慢奪了他的生機。若不是碰上薑舒晴這個變數,他根本難逃一劫!


    這麽多年的情誼在,蘇城不想以牙還牙,隻當同蘇月不再相識。當眼前的迷障散去,他清楚蘇月非但不會收手,反而會因為嚐到了甜頭,變本加厲。是以,他將所有的事情一一道出,又說了些規避法子,隻求薑舒晴能夠保命。


    他是未來的族長,所接受的傳承自然是蘇月所不能及的,隻要心不盲,察覺了此事,費些力氣破解後,便能活下去,召集活下來的族人,重建駐地,再創輝煌。


    看完後,薑舒晴微眯著眼睛,細細思量了片刻。巫族分為兩派,白巫和黑巫,每一代隻能同時有一個傳承人。黑巫是以守護白巫為職責,卻也能在白巫隕落後,轉承為巫力巨大的白巫。


    蘇月選擇的怕就是這條艱難又陰損的道路,隻要她成為黑巫,而苗族又無白巫的存在,那麽所有人便會擁護著她。


    要想規避她的算計,薑舒晴便不能讓她得到自己身上的任何貼身東西,尤其是頭發和血。


    天色漸漸沉下來,華燈初上,京都蜿蜒的熱鬧匯聚成一條盤旋的長龍。


    她坐了會,便換上夜行衣悄悄飄出府,衝著京都最髒亂貧困的地方而去。薑舒晴現在修為不夠,但還是可以粗略看普通人的氣運。她當梁上君子挑選了半天,選了一個灰蒙蒙普通至極沒有一絲出頭之路的婦人。


    取了其一些血和發絲後,她往其懷裏丟了一顆銀錠子,還不等起身離開,一個踉蹌的身影罵罵咧咧地推門而入。男子兇狠地看著床上的女子,想要將其拉扯起來打一通出氣,卻看見那折射著月色的銀子,喜得不行,連忙將銀子拾起放到嘴裏咬了口,激動地嘟囔句真得,便收入懷中離開了。


    薑舒晴瞧了會挑挑眉,希望蘇月能做個好事,讓這個婦人脫離苦海。


    次日,薑舒晴依舊女扮男裝穿著一身寶藍色的長衫,烏黑的頭發用碧色的玉冠箍著,手裏握著骨扇,雖不施粉黛,可那眸子淡雅如霧盛滿曦光,唇瓣緋色似櫻點綴幽香,肌膚細致若瓷流溢晶色,端得是臨風玉樹的俏郎君!


    她騎著黒若漆色的駿馬,慢悠悠在眾人驚豔如呆雞目光的洗禮下,步入了聚鮮閣。


    掌櫃的看了也一陣恍惚,收斂起呆滯,大步上前躬身行禮,“主子,琨王妃已經在夢蘭軒裏等著了。”


    薑舒晴頷首,唇角噙著抹淡笑,掀袍踏階而上,沒有理會大廳裏瞬間爆滿的熱鬧。


    “掌,掌櫃的,這,這就是你們藏著掖著的東家?當真是天人之姿……”


    “聽說是個娘子,怎麽成了俊俏的郎君?”他們可是看到那標示著男子身份的喉結,心裏好一陣惋惜。


    “是啊,之前我可瞧見帶著帷帽的小娘子,雖然看不清模樣,但那身段真是絕了,難不成這東家裏專門盛產讓人撓心撓肺的小妖兒?”


    “哈哈,也不知道十九皇子他們看中的是小娘子還是小郎君了……”


    眾人低聲一陣笑鬧,眼睛卻緊緊盯著夢蘭軒的門,想著若能再看上一眼,此生無憾了。


    掌櫃的笑笑沒有答話,反而是招唿著小二給每個桌子上的客人都送份剛出爐的桂花糕。桂花糕上去了,眾人便不好意思幹坐著不點菜了,正好也午時,嗅著廚房裏飄散出來香氣,他們頓時感覺饑腸轆轆。


    望著玻璃桌下誘人的飯菜,他們這個想嚐嚐,那個想試試,唔,再聽店小二的介紹,頭腦一發熱,竟是要了一滿桌。


    “聚鮮閣的東家果然真絕色,剛一露麵,下麵已經座無虛席了,”聽見推門聲,一個大丫頭輕笑著說道。


    可等門徹底打開,他們看清了來著的容貌,皆有一瞬心跳麵紅。


    太,太惹人犯罪了!


    蘇月也是一呆,說起來她還從沒有看見過薑舒晴的全貌,每次見人的時候,對方都是遮住口鼻。單單從薑舒晴玲瓏有致的身段和那雙會說話的水剪眸,她就知道這會是個足以禍國的美人。


    可等她真見識到了,才知道自己對美的認知限製了想象,內心的妒火幾乎要灼燒掉所有的理智。她深吸口氣,趕緊垂下眸子,詭異地眨了眨眼睛,克製住要外溢的貪婪。


    琨王妃遲遲迴不過神來,直到對方坐下,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地倒茶水聲,驚醒了她。


    “你母親是前帝師之女任子素?”她艱難地開口問道。


    前帝師滿腹經綸,被帝祖譽為蓋世之才,隻可惜英年早逝留獨女任子素一人麵對虎視眈眈的族人。身為前帝師的女兒,任子素除了傾國的容貌,便無一可取,性格軟綿可欺,學識泯然於眾,像是沒有靈氣的一尊瓷娃娃,隻剩下美了。最後美人被一個沒落王府的旁支折取,令眾人好一陣惋惜。


    琨王妃是受過任子素清絕如塵的碾壓,曾是譏諷任子素草包美人的眾人之一。可她清楚,越是嘲笑,內心越是長滿了嫉妒的荒草。


    心不在焉地同薑舒晴說了兩句話,她便將人打發走,自己也沒了用膳的心情,帶著一眾丫頭寡淡著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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