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父瞥了她一眼道,從身上摸索了半天,才從懷裏不舍地掏出個半舊的荷包,“我所有的私房錢都在這裏了。”說著倒出來一把碎銀子,估摸還沒有二十兩。


    眾人這才發現他穿得衣服是一兩年前的款式,身上沒有一點裝飾,說得做得跟真事似的,當她們沒有瞧見將價值千金穿戴於一身的薑舒晴?


    父女倆能分得如此明顯?


    “薑炳榮,”二老爺恨得咬牙切齒,大步走到薑父跟前,伸手要去攥他的衣領。


    薑舒晴往前邁了一步,水眸淬冰,“二老爺,說話便是說話,動手可就不是君子所為了。”


    二老爺不知為何麵對一個小婦人竟然渾身冒出來一層冷汗。他隨即便壓下心裏的怪異,伸手要去推薑舒晴,“嗬,我可從未標榜自己是君子!我兒女都被人欺辱成這樣,我若不作為,那才是窩囊呢!我不跟你一個女人說話,滾開……”


    薑舒晴嚇得往前踉蹌躲去,腦袋一偏,頭上的飾物便迎上了二老爺用力過猛的手掌。血接著被甩出,衝著圍堵上來的眾人身上而去,殷殷點點,驚得各個主子們一陣尖叫。


    二老爺的手疼得生麻,等他將手掌收迴定睛一看,好家夥三道肉翻滾著正汩汩流著血,地上很快便滴了一片。


    他渾身抽出下,腦袋發暈直挺挺後摔倒地!


    “老爺,”二夫人一愣,接著便扯著一雙兒女飛奔而來,大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將這對黑心父女抓起來啊!二老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侯爺也滿是失望地看向薑家父女倆,“二弟衝動了些,可他愛子心切,有情可原。但是你們竟然下毒害他,當真是讓本侯心寒!”


    他話都這麽說了,仆人們齊齊湧上來,手裏還拿著不知何時尋摸到的繩子,要將薑家父女倆給捆綁了。


    薑父將女兒護在身後,帶著來的兩個侍衛亦是三兩步擠過眾奴仆到了他們身邊護著。


    兩方對峙著,下一刻就要動手時,一個小管事快步而來,高喊道:“侯爺,高大人前來拜訪!”


    “哪個高大人?”侯爺愣了下問道。


    侯府在京都貴族圈子裏幾乎邊緣化了,很少有人主動上門拜訪,大都是先投請帖說明原因,也差不多是遊園看花之類沒營養的宴會。


    “是翰林院高編纂,說是要同侯爺商議八月十五秋宴相關事宜。”


    侯爺下意識看向薑家父女倆,怎麽高敬森這時候上門來?下朝的時候他並沒看出高敬森有此方麵的意思,難道是為了前妻和前嶽丈?


    不管如何,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侯爺隻能按耐住怒火,揮揮手冷聲道:“家裏來貴客了,薑炳榮你們父女倆迴去好好想想如何解決。之前的事情你們還能有推卸的借口,可剛剛老二是在我們親眼所見之下被你們毒害,若是你們不能給個滿意的答複,我們也不介意鬧到順天府尹跟前去!”


    薑舒晴瞥了眼倒地不起被二夫人緊緊摟入懷裏的二老爺,也冷聲說:“侯爺如何判斷二老爺是被我們毒害?如果我們現在就走了,那二老爺被人鑽了空子,是不是這盆汙水也潑到我們身上?不如,侯爺將郎中請來診斷過後再下結論。


    若是我沒有判斷錯誤,二老爺應該是暈血症。”


    一個男人得暈血症特沒出息了吧?眾人撇撇嘴皆是不信,畢竟二老爺在軍營裏混個小官,哪天不見點血,怎麽可能兩眼一翻就暈過去?


    侯爺正準備去換身衣服待客呢,哪裏有心情繼續掰扯,“怎麽,你們是連本侯的為人都質疑?是丁是卯在本侯的眼皮底下還能顛倒不成?”


    “侯爺,若是我下毒毒害二老爺,那二老爺流出來的血應該是黑色的,這點常識在場的各位都應該清楚吧?嗬,自己出手打人,沒得逞反倒被我的首飾劃傷,如今暈血倒地不起,是真覺得我們父女倆沒有撐腰的人?”薑舒晴肅著小臉,暗道自己的運氣真不錯,男主送上門讓她借勢,此時不硬氣點難道還等著被人拆台嗎?


    眾人被說得臉上滿是尬意,到底是京都裏自詡金貴人家,最愛好麵子,何時被人直戳戳地責問?事實也確實是二老爺這個武夫上前衝個婦道人家揮手,自己受了傷。


    說完,她趁眾人愣神的空,身子輕盈地繞過擋著的人,端起茶杯到了二夫人麵前,沒見她怎麽用力,二老爺已經被扯出來。


    兜頭一盞涼茶水,二老爺顫巍巍地茫然睜開眼,見到薑舒晴下意識又要揮手而去。


    “夠了,”侯爺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羞惱成怒,甩袖子大步往外走去,“此事到此為止!”其餘的話一個字都沒多說。


    薑家父女倆點點頭,簡單地道聲告辭,便攜帶著下人離開。


    出了承安侯府的院子,薑父也沒騎馬直接掀簾子步入馬車,跟薑舒晴坐在一處。


    “爹,我之前跟著禹安學了點拳腳功夫,掌控力道和角度是很容易的。他若不生出害人之心,怎能我好好地站著,而他卻受了傷?您也看清他手掌裏肉翻滾的模樣了吧,得用了多大勁呐。”薑舒晴怕薑父責問,先開口道。


    “傻閨女,爹若是計較這些,那成什麽人了?爹隻是想想當時他那狠勁,就後怕不已。若是那力道真落在你身上,不定害多大的罪呢。往後你可不許逞能,你爹是男人,皮糙肉厚的還能扛扛……”薑父這會兒臉色蒼白地念叨著,眼睛狠狠地瞪向她,“爹可就你一個親人了,啥事都沒你自己的小命重要,記住了沒?”


    薑舒晴含笑著連連點頭。


    父女倆誰都沒開口提高敬森一句。


    侯爺換了身衣服,大步往書房旁的待客廳而去,笑著殷勤招唿高敬森,客套幾句後便試探地道:“高大人同我那侄女倒是有緣,前後腳地上門,這落到旁人眼裏,不定生出怎樣的誤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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