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的船很大,因為改裝成為了蒸汽船,航速又比旁家的快上了近一倍,是以平日裏除了便於自家貨物運輸,也會跟沿路鏢局有合作,承接南來北往運輸的生意。


    一些權貴人家亦是會提前預約位置,高價購入船票。


    薑父和薑舒晴不出意外是要長居在京都,是以將全部身家都攜帶上船,包括幾個月前薑舒晴托人拉迴來的埋在河西府城的各種貴重物品,那一箱箱被精壯的搬運工送上船,看得人們羨慕嫉妒恨。


    高家的幾個老妯娌簇擁著高母站在甲板上探頭望著,關係是幾十年來從沒有的融洽。


    “這薑家可真是有錢,咱一大早就等著,臨快開船了,運貨的人還沒歇著呢。船上的客人也多,嘖嘖,不知道他們這一趟能賺多少呢!”高大娘不住地搖頭感歎。


    “他們一家子就鑽到錢眼裏去了,”高二娘哼著:“如果沒有我們幾百號人跟著他們一起從高成莊來,估摸著不等出廣北省,這些錢財就落入匪寇手裏!什麽他們打頭陣呀,分明就是借我們人多的勢。


    隻可惜咱沒念過書,被他們忽悠過去了,我這日也想,夜也琢磨的,終於反過味來了。”


    “不,不能吧?”高母蹙著眉不確定地反駁。


    “怎麽不能了?就他們認錢不認人的勁,要不是有足夠的利益吊著,能那麽輕易地讓我們免費用他們的騾車,一路上包辦我們的水?隻是他們舍不得幾口吃的,就想著千奇百怪的法子不讓我們餓肚子,又是捕捉知了猴,又是老鼠、蛇,就連蝗神都忽悠我們吃!”高四嬸子撇著嘴也插嘴道。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地抱怨一通,然後總結說:“不過咱家森子當大官了,皇上不知道賞賜了多少,你瞧瞧這才半年的工夫,人家已經在京都買了三套宅子。我聽人說那裏地可值錢了,寸土寸金都不過分呢。”


    “對,薑家這些東西放到京都,也就能買個巴掌大的地方……”


    這一貶一揚,說得高母心裏十分暢快,她努力保持著矜持的笑:“森子能有今天,他幾個大爺、叔叔和堂兄弟們也沒少出力,往後你們也能享享他的清福。”


    “那敢情好……”眾人心裏放心地又說了些好話。


    高母見到薑舒晴領著倆孩子,臉色微沉衝他們招手道:“卓然、雅然,你們是狀元郎的孩子,得要學點規矩了,可別染上一身銅臭,丟了你爹的麵子!”


    倆孩子緊繃著小臉,挨著母親不說話,為何爹爹中了狀元,一切變得不一樣了呢?


    爺爺和奶奶愛聽奉承話;二叔熬到了二十一歲終於娶了張家四娘當媳婦,是個耙耳朵;小叔還算正常,但他每日苦讀書,像是也要考個狀元般,沒了往日燦爛的笑;大姑定了親,整日足不出戶準備嫁妝;小姑跟爺奶一樣,喜歡偏聽偏信,對薑家也是恨之入骨。


    明明是外公和母親一路張羅,讓大家安然無恙地來到了津周,享受了低價購田,趕上了春天的播種,如今已經收獲一季,足夠保證大家一年的吃食。這是往年都不容易做到的!更何況還有接下來兩季呢。


    之前他們也借著外公采購廉價勞動力的時候,買了不少奴仆耕地,怎麽現在反倒說外公和母親的不是呢?


    商人怎麽了,沒有偷沒有搶,也是靠著頭腦和努力賺錢,怎麽就比文人和農民地位低?


    薑舒晴拍拍他們的腦袋,冷聲道:“高夫人,我是他們的娘親,哪怕我跟高敬森和離,這也是更改不了的事實。您若是顯擺長輩的身份,就去找您兒子,可別以為他們沒了娘,就成了任由人欺負的小可憐!”


    “他們是我高家的孫子,”高母帶著一眾高家婦怒目上前,“從你被休棄開始,就沒有資格教導他們。他們現在人小不懂事,等長大了就知道,有你這麽個水性楊花的娘親,自己的前途就已經毀了一半,那時候你說他們是感謝你的生恩,還是怨恨自己投胎到你肚子裏?”


    薑舒晴氣笑了,“您紅口白牙說我水性楊花,可親眼看見我跟哪個男人有過分之舉?官衙辦案還尋求個證據,到了您這裏,隻聽旁人耳語兩句就下定論,嗬,您難道不知道人言可畏?


    女人的名聲可比命重要,需不需要我跳下河明智,然後年年今日向您討個公道?”


    “你如果行的端坐的正,還會被人說道?別人怎麽沒事,就你被潑得滿身是髒?”


    “誰讓我長得美,家裏有錢?他們比不上我一個指甲蓋,隻能說句酸話來彰顯自己品性高潔唄。”薑舒晴輕笑聲,“高夫人,您若真心為倆個孩子著想,就不該阻止我們娘三個親近。否則,等高敬森再娶高門婦,他們倆沒有人護著,不定出現什麽事。


    指望您,您能鬥得過那些貴族女人?


    唔,我再勸您句,等有了新媳婦,可別伸太長的手,否則自己惹了新婦不快,中個風、缺個腿、失明失語都是常事。她們手裏麵的好東西多著呢,隨便做個手腳,您就憋屈地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晚年吧。”


    高母驚怒不已,“少來糊弄我,你當人人是你這毒蠍婦?人家出身名門望族,最是孝順不過了,隻有討好我在森子跟前掙麵子的份。”


    薑舒晴點點頭敷衍道:“隨便您怎麽想,反正又不是我中個風、缺個腿、失語失明。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您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婆母,隻是船客的身份,咱往後見了還是裝著看不見的好。


    至於倆孩子,等我見到他們的父親,再商議如何解決。反正將他們交給您,我是不放心的。”


    “你,你甭想拿孩子當借口接近我兒子,”狀元郎兒子已經成為了高母唯一的逆鱗,一聽這話,她立馬上前,而身邊的高家婦也都擼起袖子圍上來。


    “怎麽著,以為我們怕你?現在可不是災荒年了,森子也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你們能怎麽著我們?”她們各個挺著胸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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