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安低垂的目光劃過抹微光,“嗯?”


    “你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首輔》正在大張旗鼓地挑選主角呢,為此導演還應投資商要求開了一個選秀的綜藝節目,鬧得全網沸沸揚揚。”她神秘地說著:“重點是我們重生的這個世界,就是以《首輔》為構架的小說世界!我薑舒晴,是男主的炮灰前妻,牛不牛?


    而你呢,按照劇情來說,是沒有挺過這次災難的小可憐。”


    他訝異地張開嘴,手帶著確定後難以置信的顫抖,“不是吧?”


    姐姐重生果然出現了差錯!


    他當然知道《首輔》,這可是姐姐唯一的戀人寫得,詭異的是這位戀人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樣貌跟高敬森一般無二。顯然姐姐受刺激依舊沒能記起此人,而這個時空的高敬森還是隻雛鳥,與妖孽無關。


    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嗬,他對上薑舒晴興奮又有頗多顧慮的眸子,暗道,自己猶如滿級號殺入了新手村,又像是透視了對方牌勝券在握的賭王,或者是狼人殺夜晚洞察一切又裝純善懵懂的狼人,逮著機會將人連骨帶渣吞入腹裏。


    有這麽大的優勢在這兒,他絕對會成為棒打鴛鴦的那個棒槌!


    “怎麽不是,”想想現實,她憤憤地道:“這個作者有病吧,那麽多的題材不寫,非得將各種災難一一拉出來溜溜,為了get讀者們的點,無所不用其極。可憐我們這些穿書者……”


    “姐,聽你這麽一說,我好像看過,”禹安緊蹙著眉擔憂地問:“這男主是不是天煞孤星轉世?怎麽他身邊的人都一一沒了?其實你跟隨著劇情跟他離婚也不錯,起碼不用為了他步步高升成為炮灰。”


    薑舒晴抿著唇,耷拉著耳朵說:“我跟他說好了到津周後和離。”


    “早晚都是要和離的,為什麽非要等到津周?”


    “是我提出來的,我這個身子的便宜爹特別看重高敬森,要是讓他知道我要離婚,這一路上日子會更加艱難。”


    禹安看出來薑舒晴是真心將薑父當做父親對待的,也不再較真,省的適得其反。“對了,我聽孩子們說承安侯府的二夫人將薑家的奴仆都要走了?”


    薑舒晴使勁地點點頭,憤憤地吐槽起來,“他們仗著有錢有勢,各種逼迫耍賴,若不是我爹往日得了承安侯府不少的照顧,哪裏會由著他們?”


    虧得他們打算定居在津周,距離京都十萬八千裏,說是跟承安侯府徹底劃清界限也不為過,不然她鐵定會跟原主一樣,時不時像個傻子看那群人顯擺,能憋成內傷的好不?


    “所以,姐姐就生吞了這口氣?”


    “不然還能咋滴?我又不是豪門千金,隻是一個旁支的小可憐,忍過一時海闊天空咯,”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自己有一座超市在,日子絕對比皇帝還要逍遙。


    夏天皇族貴胄屋子裏放冰塊,有侍女扇扇子,冬天有貴比黃金的銀絲碳燒著,各種皮毛加身;她空調能夠外放冷氣,恆溫設計,冬暖夏涼!各種保暖服能讓她冬天依舊苗條。


    果蔬品種多又不受季節、地域限製,雞魚蛋肉要多全就有多全,各個不輸於進貢的品種。


    物資的充足,讓她心放得格外寬,再者她的性子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不觸動底線,她不會輕易亮爪。


    “可是我不舍得姐姐吃虧,”禹安小臉陰沉,“他們絕對清楚姐姐你們離開河西府城南下的心,將人要走等同於間接謀害你們的性命。我們不能由著他們!”


    薑舒晴眨巴眨巴眼睛,這還是那個忠犬弟弟嗎?果然皇宮是個大染缸,讓她的小京巴變成了大尾巴狼?不過,他再怎麽變化都是她弟弟,這一點沒跑了。


    她眯著眼,好笑地問道:“那十五皇子,您給小女出個主意唄?”


    禹安皮膚白皙,是那種怎麽曬都曬不黑的白,臉上沒有同齡人的青春煩惱豆,自然遮不住羞澀的紅暈,他認真地思索了下,嘴角翹起抹笑意:“姐,我們去孟府瞧瞧,總不能讓那起子小人猖狂。”


    “劫富濟貧?”薑舒晴蹙著眉,“孟家人作惡我略有耳聞,咱應該將他們的……”


    “姐,這是在古代,衙門被富人養著的,哪能向著金主開刀?你的三觀得略微調整下,”禹安好笑地揉著她的頭打斷了她的話,“權利最大,拳頭最大,正義最大,其餘的都可以不拘小節。劫富濟貧,唔,按照咱那裏的話來說,就是割社會的毒瘤,割得越早,這毒瘤造成的危害越小。”


    “話是這麽說,可爹的侍衛剛給出去,咱沒人呐,”薑舒晴本就不是常規出牌的主,接受能力很強。她苦著小臉歎口氣道。


    “咳咳,”禹安清了清嗓子,“小可不才,雖然會些三腳貓功夫,但逃跑的輕功能在江湖上排個前三。”


    薑舒晴呆呆地張開嘴,心跳得極快,幹巴巴地問:“弟兒,你說的輕功是我理解的輕功嗎?”


    他笑著點點頭,“沒有扮豬吃虎的本事,你弟兒早就被皇宮裏那起子虛情假意的人給生吞活剝了。”不等她迴話,他就自顧自地將晚上的事情給安排好了,什麽夜半三更人們睡得沉是動手的好時機,什麽金庫一半是放在主子的臥房或者書房暗室,什麽他們還是早點穿著夜行衣去踩點……


    薑舒晴暈乎乎地被攆迴去補覺,準備晚上的行動。


    迴到房間,高敬森仍舊是握著本書孜孜不倦地讀著,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薑舒晴微微鬆了口氣,又有些酸澀,鼓著腮幫躺在床上。因為晚上有活動,她難免激動睡不著,便轉過身來眨巴著眼睛問:“相公,你認識的人多吧?聽沒聽說過孟府的事情?”


    高敬森放下書本,眸子清清冷冷地看向她,“昨天剛從孟府後門離開,嶽丈便遣人去將孟府裏的事給打探清楚,我湊巧聽了一耳朵。”


    薑舒晴也不知道他又鬧哪門子別扭,可他迴答的話卻也詳盡,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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