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從喜鋪出來,上了馬車,舒曼放下手中滿滿的包袱,第一件事就是掀了卿雲的皂紗,果不其然看到了紅彤彤的一雙耳朵。


    隻可惜臉上還塗著容雙送的易容藥膏,什麽也看不出,不過觸手的滾燙足以告訴她,他有多麽害羞了。


    卿雲猝不及防被舒曼撩了皂紗,雖覺得窘迫,手下意識抬了下就轉為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擺。


    他也想她看到他有多歡喜。


    本是想看卿雲害羞的樣子,結果看著看著自己卻被看害羞了。


    見卿雲眼中閃過笑意,舒曼心中狂跳,不由又伸手要去捂他的眼,還沒挨到就落了下去。


    能被他看到她有多歡喜,不是她想要的嗎?


    依然如來時那般交握了雙手,兩人安靜地並肩靠著迴了客棧。


    喜服的衣料買了,針線也重新買了,還有一對玉做的耳飾。


    一對耳飾,一隻是夫郎的,一隻是妻主的。


    這耳飾的含義,舒曼已聽那喜公介紹了。


    即使那喜公隻是隱晦提了句,舒曼也明白了那喜公言語之外的意思。


    這裏女子是可三夫四侍的,三夫都是有資格令妻主戴上自己的專屬耳飾的,正夫唯一的特權便是隻有他為妻主戴的耳飾可配在妻主的左耳。


    舒曼決定過些時日再去買一對耳飾迴來,她要給一定是全部的自己,她要的也是全部的卿雲。


    她又不打算要什麽側夫,卿雲也不會改嫁,為何要留一隻耳朵。


    迴到客棧隨意用了晚食,兩人便攤開了筆墨紙硯,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了喜服上的花樣。


    待到最後商定,二更梆聲都敲響了,兩人意猶未盡地放下鋪滿了一桌的花樣歇息去了。


    商定完花樣還有配色,一頓忙活下來,卿雲忽然覺得他跟舒曼保證的五天有些不夠用了。


    而且,一到了趕路,舒曼根本不許他碰針線。


    這樣下去,別說五天了,十天半月他也不一定能完成一件外袍。


    他瞞著舒曼悄摸摸想趕工,卻被逮了個正著。


    結果就是被舒曼沒收了喜服的布料。


    他也生不起氣來。


    舒曼總是有一大堆甜言蜜語,令他就是幹坐著也不覺得枯燥。


    怕他無聊,她沿途瞧見了什麽便會隔著車簾同他細細描述,休整時便攜了他的手在車隊附近轉一轉。


    被人調侃,她卻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私底下同他說,“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洋洋得意,像是得到了他就是得到了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這樣的她,讓他如何不歡喜呢?


    從前的日子是什麽樣子的,他一點也記不起了,活到十六歲,他從來沒過得這般開心。


    像是夢一樣,卻又比夢更要美好踏實。


    這日趕路,中途遇到了天降甘霖。


    原不過是毛毛雨,下著下著就在天地之間連成了雨簾。


    還好淋了不久便到了一處大東家的別院。


    被雨趕著下了馬車又進了房間,卿雲顧不得摘幕離,便急匆匆去翻了幹淨的布巾跟衣服出來。


    他在馬車中連頭發絲兒都沒濕一根,舒曼裹了蓑衣渾身上下卻沒有一處不是濕的。


    幫著脫了蓑衣,又給舒曼擦了臉,卿雲正要催促舒曼去換衣,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有陌生的聲音響起,“敢問申虎可在?”


    舒曼卿雲幾乎同時向門的方向看去,心中俱是疑惑。


    “你先迴裏間。”


    舒曼看了眼門,悄聲道。


    卿雲不安地看了一眼舒曼,點了點頭便順從地退迴了裏間。


    卻也沒敢走遠,他站在裏間屏風處屏了唿吸聽著外麵的動靜,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袖中的匕首。


    會是誰呢?


    車隊的人,便是千山也是喊她申姐的,可門外的人卻是直唿原主的名。


    是敵是友?


    這不是大東家的別院嗎?


    帶著滿腦子疑問,舒曼謹慎地開了門。


    因著下雨,正午時分天色也暗得如同黃昏一般。


    門外站著的人卻明亮得驚人。


    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看盡長安花。


    第一眼看到門外的少女,舒曼腦海中浮現的便是這句話。


    “你就是申虎?”


    少女冷冷問道。


    舒曼聽到了這少女的問話,隻是她的注意力已轉移到了少女身後站著的人。


    這是什麽組合?


    一個意氣風發,仗劍走天涯的少女,一個頭戴幕離,錦衣華服的少年。


    “是,我便是……”


    舒曼決定先問明來意,可一句話未說完,餘光便瞥到了那少女拔劍而出。


    下意識躲過了少女刺來的劍,舒曼順手帶上了門,站到了門外牢牢把守著門。


    “你這賊人,害我們尋得好苦!”


    少女一劍不中,口中喝著便又攻了上來。


    舒曼一頭霧水,卻被那少女的攻勢逼得無暇多想。


    這少女年紀雖小,武藝卻十分精湛,一交手舒曼便知她定是家學淵源。


    開始舒曼還能把守著門邊的位置,可沒過多久,她就被逼得遠離了門。


    舒曼想要再往門邊去卻怎麽也過不去了。


    她隻能揚聲道,“你別出來!”


    這麽大的動靜,卿雲不可能聽不到哦,她就怕他一時著急跑了出來。


    可她還是說晚了。


    話音還未落,門就打開了。


    餘光瞥到與這同她纏鬥的少女同來的少年往門邊移動,舒曼再顧不得其他,使盡全力撞向那少女,大跨步奔到了門邊。


    恰好擋在了那少年與卿雲之間,舒曼正要伸手推開那少年,卻聽得:


    “阿兄!”


    “小音?”


    舒曼的手不由頓住了。


    眼前的少年忽然掀了幕離,露出一張朝露明珠般的麵孔,許是因為驚喜,眼波流轉中水光乍現,幾要晃花人眼。


    舒曼隻怔了一下,便迴過神來,卿雲喚眼前這少年什麽?小音?


    也就是說,這是卿雲同母異父的弟弟?


    “雲公子!”


    不等舒曼理清楚,方才與她纏鬥的少女疾步衝到了她麵前,用了巧勁將剛卸下防備的舒曼拐到了一邊,驚喜萬分地喊道。


    “蘇……”


    卿雲愣神中便見舒曼被撞了出去,他立時邁出了門,撲到了舒曼身邊,“你沒事吧?”


    “阿兄?!”


    “雲公子!”


    “我沒事。”


    異口同聲三個人。


    怎一個亂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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