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卿雲臉上終於柔和起來,舒曼鬆了口氣。


    這一鬆氣,肚子便不受控製地叫了起來,舒曼覺得尷尬極了,她捂了下肚子,輕聲道:“我先去做飯去。”


    雖然那肚鳴著實不雅,卿雲卻無暇顧及,眼看舒曼如此狼狽,他心中隻覺得難受。


    若不是到了這申虎身上,她那般的人何至於如此?


    還好是過年期間,她也準備了許多菜肴,隨便拿出來熱熱就能吃,熱了些菜就著饅頭填了肚子,舒曼端著燒好的熱水進屋。


    看卿雲喝了水,她才接著同卿雲說這些天的安排。


    卿雲聽到舒曼說這些天要天天去好客樓時,心中就陰沉沉了。


    她若是天天都不在,又遇到不能不喝酒的時候,是不是又是天天夜裏也不迴來了?


    會不會一連好幾日他都見不到人?


    又是他一人對著空蕩蕩的屋子,醒了睡,睡了醒?


    可,心中再是陰沉,卿雲也沒有開口說出來,更沒表現出來。


    若是能不去,能夜裏迴來,她肯定會和他說的,既然她都沒提,那肯定是她自己也沒法決定。


    她已是如此身不由己了,他就不要再去強求她了。


    隻能讓她為難,給她添亂罷了。


    這些本已沉甸甸地壓在了他心上,待洗漱時,他的心中更是沉重得他幾乎唿吸不過來。


    像往常一樣,舒曼她蹲下身為他泡腳,她身上原先酒味很重,他也沒注意到異樣。


    可當她蹲下,他忽然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脂粉香。


    初始他以為是他出現了錯覺,因為刻意去聞也沒再聞到。


    然而,當舒曼她站起身半抱著他往炕裏挪時,他在她的前襟處清清楚楚聞到了胭脂的香味。


    那香味很濃,濃到他根本無法告訴自己這是他的錯覺。


    她身上為何會有這樣的香味?為何會有這種一聞便知曉是男子用的胭脂香?


    這香味到底是誰留下的?


    那位弦郎?


    不、不,倘若是那位弦郎,舒曼她會和他說……應是會和他說的。


    可,不是弦郎,又是誰呢?


    舒曼她為何不和他說呢?


    那香味駐留的位置……隻有她、隻有她抱著那個人才會留下吧?


    一想到這裏,卿雲忽然覺得心揪疼得厲害。


    他應該出聲問的,他問了,她就會說的。


    他的心中有個聲音這樣告訴他。


    可,同時還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不應該去問的,他不該去過多幹涉她的言行。


    想到方才的事,卿雲默默聽從了後麵的聲音,他決定把這事先壓下去,他不能再像方才一般隻憑著推測就去開口了。


    也許隻是她……


    卿雲想為舒曼身上的香味想個合理的情景,可他根本想不出來。


    入了夜,看著身邊躺下沒多久便陷入沉睡的舒曼,卿雲卻久久睡不著。


    他在想那個他不知曉,舒曼她也未對他提起的人。


    也怕一閉眼,身邊就又是空無一人,也怕醒來,耳邊是一片寂靜。


    舒曼她是他唯一的光亮,也是唯一伸出手不求迴報幫助他的人,是願意視他如親人的人,這讓他怎能不去依靠她?


    可是,她對他,隻是憐惜同情。


    這樣的憐惜同情,或許不隻是對他一人。


    是,即使不是對他一人,他也不應去怨怪。


    即使她說過他可以拿她作姐姐看待,可這樣也不是他可以去管她私事的理由。


    舒曼她可以去幫助他,為何不能去幫助別人?


    她可以去結識任何一位公子,他無權幹涉。


    他已經欠舒曼她太多了。


    即使他知曉她是有難處的,可,他卻從未細想過她的難處。


    今日聽了他說話後,她眼中分明有淚光。


    她說不是因為他的話,可若不是他的話,那又是為何呢?


    他知曉她並未生他氣,可她情緒起伏得那般厲害,肯定是有什麽事發生了。


    她卻不對他提一個字。


    這讓他怎麽能安心下來?


    可恨他竟什麽也猜不到,又不能在她如此煩心的時候追問個不停。


    卿雲止不住地後悔自己今日見到舒曼迴來後說的每個字,倘若他沒說出來,是不是她就會對他說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是不是他就能知曉她為何那麽難過?也會知曉那個人是誰?


    清晨用了早飯看著舒曼出門,卿雲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舒曼她能早些將信寄給姑母,這樣姑母便能早些到來這裏。


    他想姑母也能庇護她,至少不讓她背上那申虎的事。


    他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裏,日後……


    隻要能離開這裏,怎麽著都好。


    舒曼到了鎮上,刻意去了雲記貨行在的地方繞了一圈,未見到店鋪開門,她隻能揣著信進了好客樓,直接尋了鷹一。


    近距離接觸了半天,舒曼心中對鷹一更是忌憚。


    這位鷹一麵癱著臉,也沒有絲毫多餘肢體動作,語氣更是沒有一絲起伏。


    連帶著舒曼自己的話都越來越少,也不敢輕易動彈。


    鷹一給她了幾份路線圖,隻能在好客樓看的詳細路線圖。


    舒曼仔細看過後,心中很是驚奇。


    這路線圖簡直就像百度地圖一般,從此地北上寰州,但凡有人煙的地方均被一一詳細標注。


    隻是標記的符號有好幾種,不知為何會選用不同的符號,單從地圖上很難看出這些符號有什麽含義。


    待她看了一會,那鷹一才開口為她介紹這地圖。


    聽鷹一說了日程,舒曼心中頓時沉了下去。


    她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鷹一說此去寰州需四個月,雖然因運貨會多費些時間,可是畢竟是在馬車上,又能比騎馬慢上多少?


    這麽遠的距離,又不經過水域,在這個時代就隻有騎馬最快了吧?


    兩個月能接到迴信已是最快的速度了吧?


    按最順利的情況,初五她便能將信送到,可十五前她姑母可能會收到信嗎?


    如此算來,卿雲那孩子隻能跟著她一起上路了。


    舒曼才想到這裏,便聽到了鷹一開始為她解釋沿途的符號標記。


    聽完後,舒曼心裏亂的厲害。


    可鷹一並不給她煩惱的時間,便開始帶她出去見此去寰州的其他幾位負責人。


    舒曼隻能壓下心中的一團亂麻,全身心投入到見麵中。


    這一見人就忙到了下午將近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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