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迴到座位邊端了她自己的水喝了兩口,腦中迴想了一下,放下碗,重又看向卿雲。


    “我聽孟柳講,她們這兒過了二十七便無集會了,無緣無故的我去鎮上閑逛,恐怕會被那位弦郎手下的人盯上。等到初二我去赴那位大東家的夜宴時恰好能在鎮上轉轉,便是這鎮上沒有,那位大東家手下的掌櫃、頭領初二都在,肯定會有人知道的,我想辦法打聽一下你姑母最近的貨行在哪裏也成。”


    說起弦郎,舒曼就又想起卿雲方才說的話了,倘若他父親去世多年,那他母親定是另娶了吧?


    也不知會不會是他繼父設計他的?


    若是他繼父,應該也有門路能抓住一個小縣縣令的把柄,也有可能手下有這麽多人。


    不過,也不對,若是他繼父的話,收拾這孩子不是更容易嗎?犯不著這麽麻煩。


    “你可有弟弟妹妹?”


    舒曼想了下,猶豫著問出口。


    “弟弟妹妹都有,父親膝下隻我一子,繼父有二子二女,還有幾位庶出的弟弟妹妹。”


    卿雲有些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迴答了。


    舒曼聽了後,就把卿雲的繼父先排除了。


    家中有那麽多弟弟妹妹,還有他繼父的親生子,他繼父再想收拾他也不會選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除非他繼父不想讓家中的弟弟妹妹嫁人或娶親了。


    再者他繼父有二子二女,可見繼父地位穩固,犯不著這般設計他。


    他的弟弟們,便是都有這般的勢力手段,紙包不住火,這事泄露出去哪怕一丁點,他們哪個都不好嫁人了。


    不過,這少年的弟弟妹妹還真多,看來他母親大人的後宅生活肯定很精彩,也難怪他不迴去。


    “怎麽了?”


    卿雲說完後便見舒曼在出神,不由問了一句。


    “沒什麽,沒什麽。”


    舒曼尷尬地笑了下,她總不能說自己在吐槽他母親大人的作風問題吧。


    是嗎?


    她的表情怎麽那般怪異?


    卿雲審視了下舒曼的表情,見舒曼端了水喝,更覺得她有事沒對他說,可自己想了一遍也沒想到他的話有什麽不對。


    她不願意說他又問不出來,卿雲隻能把這點疑問放到一邊去。


    既然他都和她坦白了,那她是不是也應該對他說一些她的事呢?


    他問的話,她會答嗎?


    卿雲垂下眼睫擋住自己的眼,麵向舒曼,輕聲道:“我、我姓卿,名雲,父親為我取了小名……久久,你可以喚我、小名。”


    猝不及防聽到卿雲這般吞吞吐吐地介紹他自己,舒曼正喝著水都忘了怎麽咽下去,被水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見少年,是卿雲了,直直朝她看過來。


    她忙擺了擺手,順了順氣,才端正了表情道:“我姓舒,名曼,我媽,呃,我母親叫我妙妙,你可以喚我妙妙姐,久久。”


    雖是他自己說了小名,說是可以讓她這般喚他,可她這般自然就喚出了口,他卻不自在了。


    祖母與外祖母是至交好友,祖母祖父相繼離世後,母親便被接到了外祖母家生活,滿期後娶了父親,期年後有了他,正值母親與父親琴瑟和鳴之時,又感念於外祖家提攜教導之恩,故母親大人為他起名卿雲。


    小名久久是父親為他取的,是父親與母親大人長長久久之意,亦是盼他長命百歲之義。


    隻是後來父親便與母親大人漸行漸遠,而他,若不是遇到她,隻怕已是一縷孤魂了。


    父親離世後,母親大人像是忘了他的小名一般再未這般喚過他,這世上也隻有奶公一人會私下裏喚他小名,哦,還有外祖家,隻是他已許久未見過幾位姑母了。


    如今,又多了一人。


    卿雲心中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又酸又澀中竟還有一絲甜。


    他也知曉她的名字了,舒曼。


    卿雲在心底默默念了這兩個字,不知為何竟覺得這兩個字合一起分外好聽。


    可她的小名他是無論如何也喚不出來的,妙妙姐?


    隻是在心底裏過一下,他便覺得兩頰發熱,手也不自在地捂上了臉。


    為何她便能那般自然就喚了出來?


    他就不能坦坦蕩蕩,大大方方喚出來嗎?


    明明他心裏沒什麽的。


    卿雲暗暗對自己道,吸了口氣,看向舒曼,“妙……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不行,他還是叫不出來。


    尤其對上她笑意盈盈的模樣,他便叫不出口了。


    或許是他沒有堂姐或表姐的緣故吧。


    這個字他實在叫不出來。


    舒曼自然看到了卿雲臉上難以遮掩的緋色,隻是見他害羞卻還是鼓起勇氣衝她問話,紅著臉卻不移開視線的樣子,她心都要萌化了。


    他問她有沒有兄弟姐妹。


    她那糙弟弟要是有他一半可愛就好了。


    隻要一半,她一定會是個弟控。


    可惜,她們家那是個糙漢子,白瞎了他那張臉。


    舒曼歎息著,向卿雲介紹自己的家:“我們那一夫一妻,我在家裏排第二,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我們三個同父同母。”


    卿雲聽到第一句便震驚了。


    一夫一妻?


    哪裏會如此?


    便是北狄,也是同她們大夏一般女子可三夫四侍的。


    自古以來便沒有哪個朝代是一夫一妻製的。


    她說過她不是跟他一個時代的,那她是怎麽迴事?


    難道她是不世出的隱世高人後代?


    看到卿雲眼睛瞪得溜圓,舒曼不期然就想起了漫畫裏誇張的人物形象,她忍住被萌的蠢蠢欲動的爪子,解釋道:“我其實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我們那裏以前是男尊女卑,到如今已日漸男女平等……”


    卿雲聽得眼睛越睜越大,卻越來越聽不明白。


    她,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宮廷女官?


    也不是什麽隱士後人,而是跟他不同世界的人?


    男尊女卑?男女平等?有這樣的地方嗎?


    舒曼說了兩句便停了下來,她也不知如何用他們這裏的話講她生活的現代,要說的東西太多,她也不知從何說起。


    而且隻說了兩句,她便能看到麵前這少年眼裏的茫然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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