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緊攥著手指強迫令自己去看舒曼,卻很快就被舒曼眼底比昨日還要濃重的青黑色驚到了。


    前夜她沒睡好,他是知道的,昨夜又來照顧他了,怎麽可能睡好?


    她就站在這裏,臉上是包容又溫柔的笑容,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般。


    明明付出了那麽多,可她隻字不提。


    他若是不知曉也就罷了,可她為他做的,點點滴滴,他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裏。


    難道因著她從未向他要迴報,他便可以置之不理嗎?


    可他若是再放任自己接觸她,他……


    隻是想想,卿雲便覺得害怕,害怕什麽他也說不清。


    他究竟怎麽做才是對的?才合適?


    等卿雲洗漱完,舒曼正要端盆離開,忽然便又被抓住了袖子。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袖子上的手指,這兩天小少年似乎不怕接觸她了,這已是第幾次來抓她的袖子了?


    是不是她表現得太沒耐心了?


    要不這孩子怎麽老是重複這個動作?


    “怎麽了?”


    舒曼微微彎下腰,柔聲問道。


    “上藥。”


    卿雲輕輕迴道,卻沒法直視舒曼的眼。


    舒曼怔了下,笑容加大了,“好,等你吃了飯我就上藥,好不?”


    她怎麽能用那麽一副嗓音說出這麽溫柔的話?


    聽著她如同哄孩童的語氣,卿雲再沒昨夜孤注一擲的勇氣去讓舒曼現在就抹,他一個字也吐不出,隻能退而求其次,點了點頭。


    察覺到少年比平日裏都要快的進食速度,舒曼心裏更軟了。


    放下碗筷後,不待卿雲提醒,便自己取了藥膏在炕邊在少年專注的目光中抹好才端了碗筷起身。


    “好啦,你再歇息會,等日頭出來了,我帶你出去坐。”


    卿雲靜靜看著舒曼臉上柔和的笑容,看她笑著轉身出了裏屋,心裏波濤洶湧。


    她原本是個很溫柔的人吧?長得也應該是很溫柔的吧?


    申虎這張臉她都能笑得這般柔和,讓他完全想不起這張臉原本應有的表情。


    天下竟真有她這樣的女子,哪哪都讓他覺得舒服。


    可這樣幾乎沒有瑕疵的她又是怎麽成了孤魂呢?


    若是他對她坦白了,她會不會對他也坦白?


    倘若她不主動說,他問她會不會迴答他?


    卿雲忽然就想現在就對她坦白,這個念頭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


    或許知道她是什麽人,知道她更多事情後,他才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如何跟她相處。


    已然相處了這麽些天,他卻隻知她不是那申虎,知曉她是畫師,其他的便全是猜測。


    脫裏醒來的時候,太陽已掛得老高了。


    舒曼早將小少年挪了出來曬太陽,她在灶房收拾了半天,才剛坐在小少年身邊關心他的腿。


    沒說幾句話,便見脫裏出來了,舒曼起身真心誠意地對脫裏道了謝。


    她方才看了少年的腿,雖然不懂醫,可跟她最初見到的樣子相比,已好上太多了。


    可見脫裏的藥是有效的,便是沒她說得那般神奇,想來養幾個月總是能走路的。


    脫裏活動著手腳站在了烤架邊,對著舒曼的道謝隨意擺了擺手,嘴裏開始嚷嚷著:“好妹子,快與我烤些肉,我快餓死了。”


    “好嘞。”


    舒曼欣然應了,拍拍衣服站起身就進了灶房。


    “哎,妹子,你這眼怎麽迴事?”


    等脫裏吃上烤肉,正要催著舒曼快烤時才看到了舒曼眼下拖得老長的眼袋。


    脫裏頓時有些嫌棄,“好妹子,你怎地這般虛弱了?平日裏是不是不動?這怎麽能成!不過熬夜照顧了下妹夫,你這氣色……等著!等姐姐稍填填肚子來陪你過過招,好好活動一番。”


    舒曼又窘又尷尬,都不敢扭頭去看卿雲的表情了,脫裏怎麽說出來了?


    這讓她怎麽去麵對那孩子啊?


    還有,知道她沒睡好,不是應該讓她去休息嗎?


    怎麽還要她更累地活動熱身?


    她哪就虛弱了,脫裏又從哪猜出她不動呢?


    連著遇到那麽多事,她哪來的時間休息呢?


    原主的身體再好也不是鐵打的。


    又不是隻昨夜一夜的事,給脫裏連烤了兩天肉從早到晚不停歇也很累的好不。


    不過比起迴屋休息,她還是活動活動吧,至少別讓她現在就麵對小少年。


    她也需要發泄發泄,這個脫裏,真是防不勝防。


    舒曼心裏歎了口氣,盡量無視側麵投過來的視線,等脫裏吃了烤肉,便站起身脫了棉襖扔到一邊,跟脫裏在院子裏擺開了架勢。


    初始隻為著發泄,活動了一會,舒曼心中已開闊了。


    其實,她十分情願脫裏陪練。


    來這裏的經驗告訴她,隻有拳頭硬了才是王道。


    脫裏便是王者,還是位不遺餘力提攜後輩的王者。


    因她表現出了積極好學,脫裏便能傾囊相教。


    兩人過過招,歇一會,舒曼烤肉,脫裏喝酒,再說些閑話,一天就過去了。


    到了晚上,進了屋發現小少年沒有異樣,舒曼還鬆了口氣,看來白日裏脫裏說的話小少年並沒聽到。


    隻是她放心得太早了,卿雲又像昨夜那般向她靠了過來。


    舒曼估計著這可能是那藥的副作用,到了夜裏便讓這孩子處於半昏迷狀態。


    她駕輕就熟固定住了卿雲,很快就讓小少年安定了下來。


    可這孩子依然怕冷怕得厲害,舒曼想到了早上的窘境,就怎麽也不願再重複了,索性隔著被子抱了人,挨著她,小少年就不再動了。


    反正她現在的身板氣血足,火力足。


    若是她原本的身體,就是躺進去貼身也不可能給這孩子取暖用。


    不過要是在現代,也用不著人體取暖了。


    舒曼摟著小少年,心裏越發懷念她現代的便利生活。


    原以為脫裏要在這裏待到過年,誰知翌日來給脫裏送酒肉的人也帶來了大東家的口諭。


    說了什麽,舒曼並不清楚,隻是看脫裏的臉色,便知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發生了。


    原本以為與她毫無關係,誰知來人向脫裏傳達了消息後,又走到了她身前。


    “申虎姐,大東家初二在好客樓夜宴各位掌櫃、頭領,您也在宴請名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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