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嶺南城城主府掛起了白綾,而府上的人全都穿著布衣帶著白綾,全府上下都陷入在悲傷的氛圍中。尤其是城主夫人,她在得知自己的兒子喜訊後哭的是死去活來,要不是侯青月在一旁相勸,恐怕她這雙好不容易才複明的雙眼又要哭瞎。侯青月在得知自己的親哥哥死在戰場上時堅強的咬住嘴唇不讓眼淚流下來。她早就有心裏準備了,可就算是這樣當她聽到確切的消息後也不免差點暈厥過去。侯青月的心中非常明白,自己的哥哥不能像楚凡那樣還能活過來,因為他是自爆在戰場上的,這樣的情況就算是神也救不了他了。


    侯青山在迴來後便一直沉默不語,城中的事物也全都交給屬下去打理,他隻一個人把自己關起來成天喝酒買醉,沒有了往日半點雄風。他的夫人和月兒沒有半句埋怨他的話,但是這就能減少他心中的愧疚了嗎?不!恰恰相反。正因為她們的善解人意才使得侯青山更加愧疚。他真恨不得自己的夫人對他又打又罵的質問他為什麽陽兒死在戰場上了,為什麽自己沒有保護好兒子,唯有沉浸在酒精中的麻醉中才能讓他暫時忘了這些煩惱。他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讓自己的兒子去當什麽破城主,他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告訴自己的兒子是男人就要建功立業。如果知道結局是這樣他哪怕讓侯青陽當一個紈絝子弟,這樣最起碼能保證他此生平安啊!


    “咕咕咕!”侯青山舉起酒缸子一口喝了下去,他把自己關在一間幽暗的屋子內誰也不見,就連想要勸說他的月兒也被他用真氣轟了出去。除了那些被他叫進來送酒和飯的下人,這扇門就再也沒打開過。大家原本想讓城主夫人去勸勸侯青山,可當他們看到她每每欲死欲活的樣子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就老夫人目前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誰勸誰還不一定呢。這個家的重擔就完全落在了侯青月一人身上,她從沒有感覺如此疲憊,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哥哥的屍體雖然遺落在戰場,但是不為他舉辦葬禮肯定是不行的啊,侯青月隻能用她哥哥生前的衣物來代替他為他建個衣冠塚。這場特殊的葬禮侯青陽生前活著的好友和受他在華南城照顧的士兵幾乎全都來參加了,但是和他最親的兩個人卻都沒來參加。一個精神有些失常的在屋裏不停的問身邊的丫鬟是不是陽兒迴來了,一個則在幽暗的房間裏不停催促外麵的人給他拿酒。本來侯青月就夠心痛夠心累的了,再看到自己雙親的狀態她更是差一點一口心血吐在地上。若不是月兒心中始終掛著一個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早就催生她自殺的想法了。


    幾年前還被人摟在懷中要糖果吃的小女孩如今卻變成了要一手主持家務的大姑娘,這其中的變化是該被人誇讚長大了還是應該替她感到惋惜呢?看著前方指揮下人忙裏忙外又和前來悼念的少爺的朋友打招唿的侯青月,躲在一旁的王總管不禁抹了抹眼淚。他多想看到當年那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再次騎在自己的脖子上吵著要騎大馬啊!可人總是要變得,就像這個不斷在變化的世界一樣。如果成長總是要伴隨淚與痛,那麽這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一天過後,疲倦的侯青月躺在自己的房中用杯子蒙上了臉。“嗚——嗚!”侯青月痛哭了起來,她再也不用在人前裝著堅強,她終於可以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做一迴柔弱的自己了。哭罷多時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出門來到了王總管的門前。“邦邦!”“請問是誰?”屋中傳來了一個聲音。“總管爺爺,您睡了嗎?”侯青月問道。王總管一聽是侯青月的聲音趕緊披上剛脫下的外褂,快速來到門前將門打開,一個披著白絨大衣的少女正端著一盞蠟燭在門口等候。“小姐,您怎麽來了?”王總管問道。


    “有事想找總管爺爺說,沒有打擾到您休息吧!”侯青月問道。“沒有,沒有,小姐您請坐!”王總管把侯青月讓到了屋內說道。“您深夜到老奴這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嗎?”王總管左右看了看見四周沒人便把房門關上迴頭問道。“總管爺爺,我,我。。。”侯青月說著說著便失聲痛哭了起來。“小姐我知道您承擔了很多事,不哭,有老奴陪您一起扛著,一切都會過去,都會好起來的!”王總管不知道如何勸侯青月,來迴擺動無處安放的手說道。“總管爺爺,我今夜前來一是來求您幫忙,二來就是和您道別。”侯青月止住了哭聲說道。


    “告別?您要去哪裏啊?沒了您這個家可就不行了啊!”王總管急忙跪下來說道。“總管爺爺您這是做什麽,趕緊起來。”侯青月把他攙扶起來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做挺卑鄙的,可是我實在承受不住了。我隻要看見這個家就會想起我的哥哥,那種失去至親的痛就會無時無刻不折磨著我。我知道我這屬於逃避屬於不負責任,但您能答應我這個任性的要求嗎?”侯青月說道最後給王總管跪了下來。“小姐您起來,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王總管攙扶她說道。“您不答應月兒就不起來!”侯青月跪在地上不肯起的說道。


    “好好好,我答應小姐你了,您趕緊起來,地上涼。”王總管說道。“總管爺爺,我知道以現在這樣的情況我本不應該離開,但我想去落櫻學院學習、曆練,我想要親手為哥哥報仇。母親和父親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我希望您能想盡一切辦法將我的父母變迴來。隻要您能讓我母親接受現實,她就一定可以勸說父親走出陰影,我相信您一定能辦到的。”侯青月懇求道。“老奴盡力而為!”王總管說道。“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月兒在這裏先謝謝您了。”侯青月起身施禮說道。“不敢受小姐如此大禮,這本就是老奴的使命。”王總管扶她起來說道。


    “小姐準備何時動身?”王總管問道。“明日清晨,亦或者是——今夜!”侯青月迴答道。“您不再多留幾日?老夫人還沒多看看你呢。”王總管勸道。“不了!”侯青月猶豫了一會迴答道。“老奴恭送小姐!”王總管起身雙手作揖,深深鞠了一躬說道。


    “出了嶺南城,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到了。”琪琪在坐在算無心的前麵指路道。“無心哥哥,你快幫我看看,大家都迴來了沒有?我是不是第一個?”琪琪興奮的問道。算無心睜開了雙眼,這是一雙純潔無瑕的湛藍色眼睛,隻要你深情的凝望它一眼便再也不會忘記。這雙美麗的眼睛有能將人的靈魂吞進去的功能,勾引著所有人的心弦,危險而又美麗。“你希望是怎樣呢?”算無心笑眯眯的問道。“額,不好說。我既希望自己是第一個迴去的人又希望大家已經在學院裏等著我了。唉!要是能同時間迴去就好了。”琪琪鼓著嘴邊想邊說道。


    “你想知道答案嗎?”算無心問道。“額。。。不要聽!不要聽!”琪琪想了一下捂著耳朵拚命的搖頭說道。“哈哈哈,不是你要我看的嗎?”算無心笑著問道。“算了,你還是告訴我吧!”琪琪糾結了一下放下雙手說道。算無心將嘴貼近琪琪的耳朵邊輕聲說了幾句,原本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琪琪在聽到他的話後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沒有看錯?”“我怎麽會欺騙美麗的琪琪小姐呢?”算無心說道。“唉!怎麽會這樣?難道他忘了我們的約定嗎?”琪琪一臉不開心的趴在牛麟獸的背上擺弄著它頭頂的棕毛說道。


    “那你再看看,他什麽時候能迴來。”琪琪說道。算無心再次睜開了雙眼,不過他這次卻眉頭緊皺,看了半天也沒說話。就在琪琪想問他看到了沒有,他好像受到了刺激一樣突然慘叫一聲從牛麟獸的身上摔了下去。琪琪嚇得連忙跳下來把他扶起來問道:“你還好嗎?發生了什麽?”鮮血從算無心的眼眶中流出,但他卻異常的興奮。“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沒想到這個世界竟還有我算無心看不透的人!”他有些瘋狂的喊道,布滿鮮血和血絲的眼睛看起來格外恐怖,琪琪嚇得哆哆嗦嗦的鬆開了手。


    “對不起,嚇到你了吧。我們繼續趕路吧!”算無心再次閉上了眼睛溫柔和煦的笑著說道。“你沒事吧?”琪琪好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看著算無心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幾年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算無心露出剛才那副表情。算無心把她抱迴了牛麟獸的背上說道:“沒事,你有一個有意思的夥伴。原諒我的無能,不能幫你看到他何時迴來,不過我能從你的未來看到他是有迴來參加比賽的。”算無心說道。“這樣嘛,那就說明他還沒忘記我們!”琪琪開心的說道。“那你有沒有看到最後誰贏了比賽呢?”琪琪又問道。“抱歉,這個問題可能會改變世界線,恕在下不能告訴您。”算無心說道。“唉!有點可惜。”琪琪歎氣道。


    他們邊走邊說的來到了落櫻學院的門口,這裏還是老樣子。“幾年未見,都快記不清你的模樣了。”琪琪跳下牛麟獸眼裏含著淚光說道。一名粉衣少女握著一個氣球一樣的植物緩緩從空中落下,正好落在了琪琪右方十米不遠處。兩人對視一眼後開心的尖叫了起來。“琪琪!”“小雪!”二人奔跑相擁在了一起。“琪琪你變化好大啊!我都差點沒認出來。”小雪開心的說道。“你也是,變得好漂亮,我都不敢和你走在一起了。”琪琪也開心的說道。


    一男一女也從空中落了下來,男子精神煥發卻沒有右臂,女子美若天仙,依偎在男子身旁。


    算無心從牛麟獸上跳下來拱手笑著說道:“無心見過花城主和——洛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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