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斌向著衣櫃門伸出了長刀,丁明和劉樹則舉起了刀,虎視眈眈地盯著衣櫃。


    衣櫃的門被挑開了,隻聽“喵!”的一聲,一道影子從衣櫃內如同閃電一般竄了出來,嚇了三人一跳!


    “原來是隻花貓啊!”三人看清了竄出來的東西後,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石鋭凝也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俯身察看起了屍體。


    屍體的麵部呈淡黑色,口角還有幹涸的分泌物,很顯然是中毒而亡,周身皮膚呈現紫色的屍斑,但並不是很明顯,肌肉有些僵硬,四肢關節還能微微彎曲,說明死亡時間是在昨天夜裏,時間並不是很長。


    石鋭凝又起身走到了桌前,將桌上的酒壺和酒杯分別湊到了鼻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杏仁味鑽進了鼻孔。


    “頭兒,你看!”唐毅斌拿著一把小型的弓弩遞到了石鋭凝的眼前。


    “這是在床下找到的!”


    石鋭凝接過弓弩仔細地看了看,這是一把全新的弓弩,樣式很普通,甚至連漆都沒刷,邊棱上還有細微的倒刺。


    在仔細地看過這把弓弩之後,石鋭凝的嘴角微微地翹了翹。


    “唐毅斌,你過來!”


    隨後石鋭凝附在他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唐毅斌點點頭,衝著丁明和劉樹一招手,三人立刻出去了。


    “趙凱、周亮,你們兩個去把前天晚上在這一帶打更的更夫全給我找來!”


    “遵命!”兩人也轉身出去了。


    石鋭凝環視了一遍屋內的一切,又看了看手中的那把弓弩,這才點點頭來到了院子裏。


    “大人,我能不能先去師傅那裏,把胡師哥的死訊告訴小姐?”洪金成小心地問道。


    “去吧!”石鋭凝點了點頭。


    “哎,多謝大人!”洪金成躬身施了一禮,隨後也離開了。


    沒過多久,趙凱和周亮便帶著三名更夫迴來了。


    “帶他們去認一下屍體,看看他們前天晚上誰見過他?”


    “好!”


    兩人領著三名更夫進到了房內,沒一會兒便都出來了。


    “頭兒,他說見過胡明權!”趙凱指著其中一名更夫說道。


    “小的名叫趙二,在南邊那一帶打更。”趙二趕忙說道。


    “前天晚上你可曾見過死者?”


    “見過,見過!”


    “在哪裏見的,什麽時候見的?”


    “在南邊菜市場旁邊的小樹林裏,前天晚上醜時左右吧,我走到那裏時,突然感到肚子有點不舒服,就想著進小樹林解決一下,不想正好撞見了他。”


    “當時他在做什麽?身邊可還有其他人?”


    “沒了,就他一個人。”


    趙二搖了搖頭道:“當時還嚇了我一跳,我問他這麽晚了一個人在樹林裏做什麽?他迴答說在等人,我認為是小情侶在私會,也就沒多問。”


    “你確定是他?沒看錯?”


    “錯不了!我記得真真的!”


    “嗯,你們可以走了!”石鋭凝揮了揮手。


    三名更夫齊齊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就在這時,唐毅斌三人也風風火火地迴來了。


    “怎麽樣,查到了嗎?”


    唐毅斌點點頭,隨即附在石鋭凝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走!去李家!”石鋭凝聽完後,微笑著揮了揮手。


    李家客廳內,石鋭凝和曹曉卉坐在上首,李曉玲、洪金成和周媽則站在了一起。


    在沉默了一陣後,李曉玲忍不住脫口而出:“想不到竟然是他!”


    “你說什麽?”石鋭凝緊盯著李曉玲問道。


    “大人!原來殺害我父親的兇手真的是胡師哥,不,胡明權!”


    “你為何會這麽說?”石鋭凝笑了笑。


    “這不明擺著嗎?”


    李曉玲的臉上現出了怒容:“胡明權他肯定是因為我父親為了他在銀鐲子裏摻假的事訓斥了他,因而懷恨在心,在殺害了我父親之後,他又擔心事情暴露,從而飲毒自盡了,你們不是從他家裏搜出了弓弩嗎?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


    石鋭凝微微一笑,沒有理會她的話,接著問到:“請問你的家中可有弓弩?”


    “嗯?”


    李曉玲顯然沒有料到石鋭凝會這麽問,愣了一下,隨後點頭答道:“有倒是有一把,那是當鋪用來防賊的,不過除了偶爾拿出來玩玩,幾乎從來沒用過,一直放在二樓最裏間的儲物室裏。”


    石鋭凝隨即站起身來,笑著說到:“大家在此稍後,我去去就來!”,說完便轉身上了二樓,唐毅斌也緊緊地跟了過去。


    上到二樓,兩人來到了最裏間的房門口,門沒有上鎖,石鋭凝推開門,兩人走了進去。


    房間內雜亂無章地堆放著許多雜物,有箱子、花瓶、畫軸等等物品,都胡亂地堆放在了房間內,地板倒是比較清潔,沒有什麽足跡。


    “在這呢!”唐毅斌指著門後牆上掛著的一把小型弓弩說到。


    石鋭凝盯著牆上的弓弩看了看,隨後又仔細地由上到下觀察了起來,當看到地麵時,他的目光停住了,隨後慢慢地蹲了下去。


    唐毅斌也跟著蹲了下去,仔細地看著地麵,隻見地麵上有一隻蟑螂,不過已經被人給踩死了,變成了扁平狀。


    “你看這隻蟑螂死了多久了?”石鋭凝問道。


    “不會超過兩天,還沒幹透呢!”唐毅斌一邊盯著蟑螂一邊答到。


    “行了!”石鋭凝樂嗬嗬地站了起來。


    “這個死蟑螂告訴你誰是兇手了?”唐毅斌一臉的詫異。


    “這可是證據,我們再去書房看看!”石鋭凝神秘地一笑。


    進到書房,石鋭凝徑直走到了房門左側,伸手將牆上掛著那副字畫摘了起來,畫後麵的牆壁上有著一個淺淺的小坑。


    石鋭凝又在桌案上將那副破損的古畫掛了上去,古畫上的小洞位置恰好與牆上的小坑重疊了起來。


    “這下全清楚了!”石鋭凝冷冷地一笑。


    迴到一樓客廳,石鋭凝在來迴掃視了幾遍後,冷冷地一笑道:“是你們自己交代,還是我來替你們說呢?”


    “誰?說什麽?”洪金成迷惑不解地問道。


    “洪金成,你毒殺胡明權的手法實在是太拙劣了,簡直可以說是漏洞百出!”石鋭凝嘲諷似的看著洪金成。


    “大人!不……你搞錯了吧?怎麽會是我?”洪金成一臉的無辜狀。


    “你就住在胡明權的隔壁,和他又是師兄弟,他對你自然是沒什麽防備,你昨天晚上找他喝酒,並趁機下毒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大人!就因為我和他是師兄弟,我們住在一個院裏,你就說我是殺他的兇手?這……這也太武斷了吧?”


    石鋭凝冷冷地一笑:“我來問你,胡明權可是養了一隻貓?”


    “貓?昂,對啊!他是養了一隻花貓,怎麽了?”


    “這就對了!”


    石鋭凝一樂:“當我們在勘察現場的時候,發現那隻花貓被關在了衣櫃裏,我當時就想,這裏是胡明權住的房間,那麽這隻貓必是被他關進去的,可是他為什麽要將貓關在衣櫃裏呢?


    若是他要自盡,那麽應該是把貓放走才對,把它關進衣櫃再自盡,那豈不是把貓也給餓死了?因此我判斷胡明權他不是自盡,而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那麽兇手會是誰呢?桌上擺著一把酒壺和一隻杯子,既然他不是自盡,那麽必是兩人對飲,兇手在毒死他之後又將自己的酒杯拿走了。


    既然是對飲,那麽兇手必然是胡明權熟識之人,既然是熟識之人,那麽這個兇手就已經唿之欲出了,不是嗎?”


    石鋭凝冷冷地盯著洪金成,目光如寒冰一般。


    “大人!胡師哥他熟識的人又不止我一個,為什麽偏偏認定是我?”洪金成一臉的不服。


    “還是那隻貓,是那隻貓告訴了我。”石鋭凝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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