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小虎正要解釋,常金陽早就憋得要爆炸。別看他長得跟隻猴子似的,骨子裏可是個霹靂火的脾氣。


    這貨叼著華子煙,擺出社會好男兒的姿態,拍了拍眼鏡男的肩膀問道:“老小子,到底鬧哪樣?照直說吧,常二爺沒工夫跟你玩花花腸子。”


    “嗬嗬嗬,好說好說。我就是不明白仝夫人得了精神病,她在精神錯亂的狀態下怎麽跟你們簽訂的合同?”眼鏡男捋了捋額頭上飄落的碎頭發,順手將鏡框扶正。


    常金陽樂了,他捋起半截袖子,衝著眼鏡男招招手:“老小子你問得太好了。附耳過來,二爺告訴你到底怎麽迴事。”


    眼鏡男笑眯眯地湊過去。


    “呆這兒吧……”


    常金陽手臂掄圓,一巴掌扇將出去。


    “呀……”張玉娟撲過去拉。


    “嫂子你別不自量力。”鐵小虎抱住張玉娟,閃到邊上。


    “啪啊”


    一聲悶響,鐵小虎的肩膀上火辣辣生疼。


    “呃……小虎哥你擋著我幹嘛?”常金陽一臉懵逼。


    “擋住你個大頭鬼,兔崽子胳膊衝哪兒掄呢?”鐵小虎指著常金陽大罵。


    張玉娟花容失色,得虧鐵小虎擋住,要不然非讓常金陽閃個大耳刮子不可。


    “臥草~~老小子行啊。”常金陽扭過頭來,重新打量眼鏡男。


    眼鏡男擼了擼頭發直起腰板,他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往微笑:“嗬嗬,小兄弟是不是想……”


    一句話沒說完,眼鏡男突然改口驚叫。


    騷風撲鼻,一團血糊糊的東西越過常金陽的肩膀,砸在眼鏡男的臉上。


    “常金陽你做的好事!”


    女人的狂叫,猶如裂空驚雷,又似下山虎嘯。


    震得屋簷下的燈籠穗兒撲簌簌發抖。


    所有人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齊刷刷往後麵退。


    “這是誰幹的好事?誰幹的好事?你們這幫殺千刀的潑皮。”


    眼鏡男趴在地上大吼大叫,脖子上血糊糊臭烘烘,好一圈豬大腸。除了血,裏麵還有黃綠綠的東西,嘀嘀嗒嗒往外麵流。


    “啊呀,臭死啦臭死啦。”


    “快快快,快往後退。”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


    常金陽臉上驚恐的表情還沒有散開,衣領子被一雙肉嘟嘟的大肥手揪住。麵前的女人怒目圓睜,超級大肥臉擋住了常金陽欣賞世界的眼睛。


    “二大姨你放開我,我……我在門口迎客,沒……沒有得罪你。”


    常金陽嚇得連聲音都變了,小雌雞嗓子抖得厲害。


    “豬、大、腸、是、你、掛、噠?!”


    牛二他二大姨的嗓門石破天驚,即使再加十個感歎號,都不足以再現當時的情形。


    “不不不,不關我事。”常金陽緩過神來,指著鐵小虎,哆哆嗦嗦的說了半句話:“小虎哥,我……我……”


    這貨分開人群撒腿就跑,眼鏡男剛剛解開的豬大腸,被常金陽一腳踩下去,黃綠色的東西飆得他的臉上到處都是。


    “十三點,殺千刀……”眼鏡男再也顧不得形象,眼睛一閉,揮舞著兩隻手臂到處亂打。


    沒料想一巴掌扇在牛二他二大姨的超級大肥臀上,被牛二他二大姨揪住耳朵,摁在地上狂揍。


    “二大姨……”張玉娟想要掙脫。


    鐵小虎嘿嘿一笑,湊近大肥婆扯著嗓子喊:“二大姨,今兒鼎香樓開張,不能髒了地。”


    牛二他二大姨是牛二他娘的嫡親妹妹,她不是柿頭村的人,經常會來姐姐家住上一陣子。是看著鐵小虎和常家兄弟長大的,加上她沒有結過婚,一直把柿頭村的年輕人當成自家孩子。


    “好,二大姨給他挪個地兒。”


    牛二他二大姨掐住眼鏡男的脖子,拖死狗似的,把眼鏡男往路對麵的林子裏拖。


    看熱鬧的人群捂著鼻子,唯恐避之不及。


    牛二他二大姨幹起活來特別來勁,在人群閃開的通道裏被一個陰冷至極的聲音攔住。


    “這位大嫂,麻煩放了我們家師爺。”


    “師爺?你們家?你算老幾啊你?”


    牛二他二大姨肥肉一抖,瞪著銅鈴眼盯住對方。


    是個留著中分發型的瘦皮漢子,如果不是臉上的皺紋少了點,簡直跟地下交通站裏麵的賈隊長一模一樣。


    “哼哼哼,鄙人崔七旺。”瘦皮漢子說起話來,總是一副死氣沉沉,像是從殯儀館裏冒出來的樣子。


    “你是崔七旺管老娘屌事。”牛二他二大姨肥手一擺。


    鐵小虎聽得清清楚楚,早上仝小芹特地打電話迴來通風報信,說是崔宇軒的七叔要來鼎香樓找事。瘦皮漢子自稱姓崔,名字裏帶個七字,定是崔玉舒的七叔無疑。


    看他身後跟著六個黑衣大漢,這人肯定不是善良之輩。


    不能讓牛二他二大姨吃虧,雖說肥女人力氣大,也是四十歲出頭的人了。


    “二大姨迴來,廚房裏忙得怎麽樣了?中午客人多,別誤了生意。”鐵小虎緊走幾步,扯了扯二大姨的裙擺。


    “哦,差點把正事忘了。二大姨這就過去,誤不了事。”


    別看二大姨肥頭肥腦,她是個拎得清的人。眼門前的瘦皮猴肯定不是好東西,況且這小子帶著六個打手。老胳膊老腿見好就收,打架的事情讓他們年輕人去做。


    “就這麽走了?”崔七旺的師爺眼鏡男抹了把臉。


    “刑師爺,讓她去吧。粗鄙村婦,不值一提。”崔七旺擺了擺手,示意手底下的黑衣漢子帶刑師爺下去收拾收拾。


    “哼。”二大姨附身撿起豬大腸,卷在腕子上進了鼎香樓。


    “小虎,開張不適合掐架。”常金山湊過來,低低地說。


    鐵小虎撇了撇嘴:“你怕啦?這可是嫂子的第一份事業。”


    “我怕個鬼,就因為這是玉娟的第一份事業。開張大喜,不能衝撞吉星。”


    “喲喲喲,哥你啥時候研究迷信啦?”常金陽屁顛屁顛跑過來,兩隻手藏在背後。


    “你懂個屁,為了你嫂子,天大的事情也要忍。”


    常金山沉肩墜肘撞開他弟弟,兩隻手托著華子煙,湊到崔七旺麵前笑嘻嘻地說:“原來是崔七爺呀,嗬嗬嗬,他們小年輕不懂事。我是他們大哥,給您陪不是來了。”


    “握草~~”常金陽捂著臉不忍直視。


    鐵小虎直接想吐。


    張玉娟抿著嘴,兩隻小拳頭握緊了,在心口上一個勁地抖。


    “嗬嗬嗬,崔七爺我給您點火。”


    常金山更來勁了,人家連香煙都沒有接,他把打火機掏了出來。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崔七旺連個正眼都沒有甩給常金山。


    常金山恨不得笑出魚尾紋:“七爺說笑,一迴生二迴熟,抽了這根煙,咱們不就認識了嗎?”


    “哦?還有這種操作?”崔七旺迴頭看了看他的手下,刑師爺換了身衣服走過來。


    崔七旺努了努嘴:“刑師爺出個主意,這小子想跟老子做朋友,你跟他說道說道,跟老子交朋友必須滿足什麽條件。”


    刑師爺想都沒想:“七爺撒泡尿,讓這小子當場喝光,其他事情接下來談。”


    常金山臉上的笑容緩緩僵硬。


    “給臉不要臉,老子劈死你。”常金陽爆吼一聲,藏在手裏的板磚砸向刑師爺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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